阿隆與安德裡在大書庫的門口分別。
一個轉身,阿隆看到了那個穿著白色法袍,留著白色卷發,幾乎全身上下都是白色的身影。
他面對著阿隆,帶著溫和的笑意緩緩行禮:“好久不見,王啊。”
阿隆側過身,卻是沒有接受這一禮:“好久不見,你也長大了不少,默林。”
默林沒有在意阿隆的行為,依舊帶著笑容道:“我一直在您曾為我指引的道路上行進,不曾有偏移。”
“那種事……”阿隆苦笑一聲。
“無需因為自己一番話決定我的一生而感到愧悔,我便是您意志的代行者,這是我憑自己的意志做出的選擇。”默林笑道。
阿隆看著默林,眼前仿佛能看到默林過去年輕的樣貌。
一段在過去宮廷中流傳的秘聞。
默林是阿隆的第三個孩子。
這個傳聞某種意義上倒是不能算錯,因為默林正是阿隆親手養大的三個孩子,只是他和阿隆並無血緣上的關聯。
這方面,默林其實要更貼近方天木一些。
最開始,默林就是方天木抱回來的孩子,有一天他就這麽突然帶著這樣一個全身白淨的孩子,將他交給阿隆,說:“這是莉莉絲遺棄的孩子,我不是很想養,你要嗎?”
阿隆當時就一臉莫名其妙。
先不說莉莉絲的孩子為什麽到了你手上,你又為什麽把不要的孩子推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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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那時候的阿隆還是鬼使神差的答應了。
於是默林就這麽被阿隆慢慢帶大。
如果說艾德繼承了阿隆的荒誕,尹莎繼承了阿隆的冷漠,那麽很大程度上,默林就是繼承了阿隆的溫和一面。
“啊,感人的養父養子相認,我都要哭了!”在這樣的氛圍下,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將其打破。
方天木不知何時出現在旁邊鼓著掌。
然後被阿隆一把抓住了腦袋。
星琉璃感覺自己好像聽到了頭骨碎裂的聲音。
……
“總之,這次找你們來是因為第二災的事情。”方天木抱著頭,一邊帶路一邊說道。
“嗯。”阿隆冷漠地應道。
默林含笑伸手,在一旁的牆壁上畫出了一扇門。
“夢?”日靈夢有所察覺,說道。
“是的,我的夢。”默林回應道。
這是默林用夢境之力在法師塔內創造的一個領域,實際上就是默林的小書房,平日裡他在法師塔就住在這裡,大多時候不會出門。
所有人都找到位置坐下之後,默林打了個響指,眾人前面的桌面上出現了茶點。
接下來就該談正事了。
“關於第二災,阿隆你知道多少?”方天木起了個頭,對阿隆詢問道。
阿隆稍加思索,回答:“完全體應該是一隻三首巨龍,體型在泰坦中也是少見的巨大,帶有這個世界以外的域外氣息,是泰坦時代的葬送者。”
“很好,總體上已經十分完善了,那麽我們將其背景完整地補充一下吧,順帶那個泰坦時代一起。”方天木看向了默林。
默林微微點頭,端起茶喝了一口後,揮手在桌子上方勾勒出了一片夢幻般的畫面。
而其中講述,正是那萬物野蠻生長,泰坦與魔物所統治的時代。
原初神魔滅亡之後,魔的碎片成為魔族並遁入了伴生的次級世界,即魔界之中。
而神的靈性碎片,化為了這個世界多樣的種族。
但是,靈性碎片並非神的全部,還有許多無垢碎片,
它們只是單純的力量集合,並沒有能在短時間內轉化為智慧生靈的能力。然而,恰恰是這種無垢碎片,卻以最快的速度在那片秩序逐漸成型的世界生根發芽。
它們形成了一個個靈智低下的魔物,在那片無主之地上肆意繁衍。
同時,一些龐大的無垢碎片,成為了這個世界上第一批泰坦。
這就是神魔時代之後,世界的面貌。
泰塔最初是野蠻的,它們無拘無束,肆意發散著自己的天性,睡覺的睡覺,鬧騰的鬧騰,戰鬥的戰鬥。
但是秩序便是在這種奇妙的混亂中形成。
在泰坦的時代發展到頂峰的時間段裡,第一位力壓所有泰坦,讓所有泰坦在其面前臣服,用絕強的實力,讓泰坦們的天性第一次收斂起來的絕對王者誕生了。
這就是第一任泰坦之王。
這是秩序在這個野蠻世界的第一道光。
只是雖然是混亂中的第一縷秩序之光,但是泰坦的秩序便是力量的秩序,弱肉強食的秩序。
因此,泰坦之王需要受到所有意圖戰鬥的泰坦的挑戰。
實際上,雖然泰坦之王誕生了,但是這並不代表著泰坦們就將徹底臣服在秩序之中。
只要泰坦之王被打倒,那麽新一任的泰坦之王又要卷入到無盡的戰鬥與廝殺之中。
奪取王者之位的代價,往往才是將一代泰坦之王壓垮的關鍵。
只有第一代泰坦之王鎮壓了全部泰坦巨獸長達千年之久,但自從其因力量的衰退而死去後,泰坦之王便很少再穩定下來了。
甚至於到了某個時刻,泰坦之王的位置長久無獸問津。
因為只要誰敢佔據那個位置,向全世界的泰坦發起挑戰,那麽下場都是顯而易見的。
這種情況持續了很久。
直到某一天,一隻年輕的泰坦站了出來。
它發出張揚的咆孝聲,向著全世界發起了挑戰。
泰坦們接受了感召,全部向著那隻年輕而不自量力的泰坦發起挑戰。
而驚人的戰果也出現了。
那隻不被看好的泰坦,竟是從那駭人的廝殺中殺了出來,將一個個挑戰者踩在爪下,以絕對的王者之資向著世界宣告它的誕生。
這是泰坦時代最後一隻泰坦之王,也是統治了那個時代萬年之久的絕對王者。
就像是魔族誕生的魔王蕩盡亂世,人類誕生的阿隆統一大陸,這位泰坦的末代王者,用純粹的力量站在了那個時代的巔峰。
時間過去了很久,很久。
泰坦一族很久沒有再更替泰坦之王。
這個世界也在野蠻的秩序中平靜地成長著。
然後,那也是自神魔滅絕之後,這個世界第一次露出那險惡的獠牙。
泰坦之王鎮壓了一切,萬族也在魔族與泰坦的壓迫之下夾縫生存,找不到發展的空間。整個世界在那個時候似乎沒有什麽存在可以對泰坦們造成威脅。
既然這個世界沒有,那便從這個世界之外找吧。
星琉璃和日靈夢看到這裡,不禁握緊了拳頭。
眼前夢幻的畫面進一步變化。
那個熟悉而陌生的身影出現了。
完整的三首惡龍,雙爪,龐大的雙翼,三條細長的尾部於天空垂落。
它的頭頂是一個巨大的窟窿,一個由域外通向此界的窟窿。
域外泰坦,於此向這個世界的泰坦之王發起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