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每一個關節被阿隆用方天木過去所教的知識一一對應著解開之後,阿隆產生了一種既視感。
好像這東西就是專門留著讓阿隆來解的一樣。
當然,也可能只是錯覺,人家只是想炫技把自己的所學都用上,讓妄圖嘗試者知難而退。
祭壇表面開始微微顫抖,緊接著,整個溪谷鎮都被牽連,引發了一場不足以造成損傷的小地震。
彭!
眼前的秘托祭壇突然炸裂,石塊在空中四散紛飛,最後散落一地。
上面刻印的那些圖桉紋路在微微閃光之後逐漸暗澹,最後徹底消失,完全變成了普通的石塊一般。
星琉璃看了看四周,見異變消失之後,立刻看向阿隆肩上的艾斯特拉。
“艾斯特拉?”但是卻並沒有看到那個小巧的身影。
它在不知什麽時候,仿佛人間蒸發一般消失了。
“我們去莫蘭頓山谷。”阿隆道。
當初那個被阿隆以、月墓和星琉璃打出來的大坑依舊保留著,而往下的深處一個角落,正是當初被阿隆隱藏的迷宮之子祭祀場所。
也就是艾斯特拉的本體所在。
阿隆帶著人偶們來到了這裡,熟悉的大空洞之中。
原本的岩壁已經破碎,一個漆黑的巨大破洞出現在牆上,從其中似乎能感覺到被無數雙眼睛窺視的感覺。
“艾斯特拉。”阿隆走上前道。
卡擦……
空洞中,一對色彩蒼白,尖端漸變為深紅色的肢足從黑暗中伸出,從兩邊將阿隆和人偶們環繞。
日靈夢的一隻手緩緩握緊,手心中不可見地燃起了猩紅的火苗,暗暗警惕。
她相信艾斯特拉的人格化身,但不會代表也會將這份信任轉嫁到神明的本體上。
神明的化身和本體不可一概而論,是她過去見聞所得到的認識。
星琉璃也是如此,看著環繞的兩隻肢足,身上已經有寒氣凝聚。
唯有月墓,依舊是沒心沒肺沒頭沒腦的樣子,看著肢足伸過來,立刻跳出去,毫無戒備地拍了拍大肢足,點點頭:“嗚!”
它在誇艾斯特拉現在這個狀態真威風。
果然是絲毫沒有認識到問題潛在的危險性。
黑暗之中,忽然睜開了數隻血紅色的眼睛,一眨一眨地撲閃著,注視向阿隆以及人偶們。
單純來看,這一幕放進任何恐怖題材的作品中都是毫無違和感,能完美戳中部分人的恐懼心理。
“睡了個好覺?”阿隆談笑風生。
“喝——”某種喘息聲從那黑暗中傳出,伴隨著一陣勁風呼嘯而過。
過了會兒,一陣窸窸窣窣後,又一對更加細小些的肢足伸了出來,在月墓的腦袋上輕輕刮了一下,然後又伸到日靈夢和星琉璃的額頭前輕點。
一方面像是在回應月墓的誇獎,另一方面又像是在嘲笑日靈夢和星琉璃的不自量力。
“吱呀……”
黑暗中傳來了一聲清脆的叫聲。
聲音傳入阿隆耳中,讓他微微點頭:“嗯,我不會限制你的自由。”
“吱呀……”
得到了阿隆的懇首,黑暗中再度發出叫聲作為回應,隨後肢足收回黑暗中,那些血紅色的目光也緩緩消失。
源自偉大存在的上位壓迫感逐漸遠去,星琉璃和日靈夢都還有些呆愣。
“艾斯特拉是……走了?”星琉璃道。
阿隆頷首:“封印解除之後,她再不趕緊走,可是要被這個世界用些強硬的手段請出去的。它甚至沒讓處於物質界的我們看到它的全身。”
若是它的完整形體被星琉璃她們看到並認知,那麽反饋給世界之後會加速世界的排斥。
“誒~,那不是又沒得道別啊!”星琉璃小臉一垮,拖長音道。
“她不是已經跟你道別了嗎?”阿隆忍俊不禁。
星琉璃摸了摸額頭,滴咕道:“那只是單方面的。”
“誰讓你們這麽警惕,安心好了,她現在也算是我的從神,算是我的下屬,和你們是一樣的,不論她是不是人格化身,是不是本體。”阿隆聳聳肩道。
日靈夢無奈地笑了下,表示是她多心了。
星琉璃又開始撒潑打滾了。
巴特加索對她不辭而別,現在艾斯特拉就在眼前離去她也啥都沒說,幻想中感人地離別場景都成泡影了啊!
順便她趁著撒嬌的機會把頭靠在了阿隆肩上不停蹭。
“都說了,又不是見不到了。”阿隆也沒在乎她的小心思,只是伸手摸著頭安慰她。
艾斯特拉在這個世界沒有根,或者說原本埋下的根早就在當初的溪谷鎮那一晚被拔除得一乾二淨了。
而艾斯特拉的人格化身是其本體在朦朧中分出的一部分意志,對它而言難以割舍,在複蘇的同時也必須將這份意志收回去。
之後這段時間裡,也來不及再留下一個人格化身了。
它只能無奈離去。
不過,和阿隆的契約已經定下,它已經和阿隆綁定,即使回到了混沌虛空,這份聯系也不會改變。
總會有再見的時候的。
看著眼前的黑色空洞,阿隆緩緩收回視線。
月墓也正出神地望著大洞,它確信艾斯特拉的氣息已經消失得一乾二淨了。
家裡和它一個體型的兩個存在都已經離開了,現在小不點就剩它一個了。
“嗚~。”月墓也發出有些遺憾的叫聲。
這時,阿隆上前將月墓抱起:“月墓,再去做個特訓吧。”
月墓的靈種之路暫時還是看不到門檻,所以為了不在接下來的事態中落下,它還需要補充一些手段。
當然,一般的手段是抵不上靈種的,但是阿隆提出的特訓,自然也不會是一般貨色。
“嗚?”月墓好奇地問道。
“我們去找巨人。”阿隆道。
“嗚!”
巨人!
它現在一身技術的來源!
不過巨人不是都已經滅絕了嗎?
“嗚?”於是它也問了出來。
“那可未必,當初的迷霧之城的棺材手你忘了嗎?”阿隆說道。
“我們要去找那隻大手嗎?”星琉璃立刻詢問道。
當初她可是貴賓席觀看了阿隆和月墓第一次合體將那隻手的棺材板封死。
而現在,她覺得她也可以嘗試著和那隻手過過招了。
“是的,而且,我也有些在意的事情,要在迷霧之城得到答桉。”阿隆說道。
迷霧之城中,有方天木埋下的伏筆,有巨人們的殘留,有泰坦巨獸的蹤跡。那裡顯然也埋葬著一些事物,等待著人去發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