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躍和幾個知青下山之後,很快就回到了知青點,一路上說說笑笑的,倒是更加的熟悉起來。
幾個知青就開始忙活,就連趙小麥都和鄭曉燕一起去和麵包餃子了,也算是正式的融入到了知青這個小團體。
對於知青們的敗家行為,王家屯的村民們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他們都想著這些事情,弄不好還要靠家裡送糧食過來,不然的話,糧食可能都不夠吃。
知青們到沒有餓肚子的覺悟,他們和王躍剛穿越過來的時候差不多,在寒冷的冬天生火什麽的,還有些不適應,而且知青點這裡放著的是個新炕頭,不是那麽的舒適。
不過,幾個知青本來就抱著一個堅定的信念來下鄉的,他們本來就覺得自己是來接受貧下中農的再教育的,這點兒困難倒還是很能克服的。
王躍對他們的信念很是佩服,這種樂觀精神在當前的艱苦環境是很值得學習的,但他可不願意趙小麥也在這個寒冷的冬天餓肚子。
於是,和那些準備看笑話的村民不同,王躍主動的給幾個知青說了糧食的嚴重性,畢竟知青第一年的口糧是分配的,可以後就要靠自己了。
只是對於王躍的警告,除了趙小麥之外,其他幾個人都不放在心上,畢竟這裡吉春也不是特別的遠,沒糧食了就回家要唄。
看幾個人都不在意,王躍無奈的搖了搖頭,畢竟才接觸沒兩天,他也算是仁至義盡了,大不了他從自己的口糧裡給趙小麥擠出一點兒就行了。
趙小麥看出王躍不是特別高興,畢竟他能感覺出王躍是好心,就悄悄的跟著王躍走了出來。
兩人出了知青點大門之後,王躍就停下腳步,趙小麥也停了下來,她糾結的說道,“王躍,他們沒有別的意思,你可別介意,我們都知道你心好。”
王躍看著玩手指的趙小麥,心裡軟乎乎的,心裡的氣也順很多,就柔聲叮囑道,“他們家都比較近,大概不在意口糧,你和他們在一起肯定節省不了。如果不願意來我家吃飯,他們買糧食的時候,你可以找我借錢。”
趙小麥被王躍的話說的有些臉紅,兩個人才剛認識沒多久,可是她感覺王躍似乎對她很熟悉,可是她能確定,他們肯定沒見過的。
所以面對王躍這麽熟稔的叮囑,趙小麥就有些不好意思,就有些慌亂了,說了一句謝謝,就連忙跑回了知青點。
……
離家近的知青的好處也很明顯,冬天知青點兒糧食不夠的時候,幾個吉春的知青請假回去了一趟,再回來的時候就帶了好多糧食。
趙小麥當時雖然沒有拒絕,卻也沒有找王躍借錢,王躍倒是不意外,畢竟安排自己閨女出遠門,隨身怎麽也要帶些錢票的?
度過了漫長的寒冬之後,知青們就面臨和王躍當初一樣的問題,那就是農活兒不是那麽好乾的。
至於說女頻中,讓知青們教孩子讀書,來頂替乾農活的事情,現在那是提都不要提的,先不不合時宜,就是農忙的時候,挺著大肚子的婦女都要下田,知青們即使是教書也不能幸免的。
知青們雖然有些受不了,卻也知道不乾活兒可能下半年就沒有飯吃,畢竟知青們的糧食補貼也只有一年的,後面都需要自己掙工分兒來換取糧食,他們也不可能年年都問家裡要,所以也只能忍受著乾活兒。
還好王躍時不時的能打些食物來,他為了照顧趙小麥吃肉,免不得的就要讓其他知青順便喝喝肉湯,因為營養跟得上,知青們倒是勉強堅持了下來。
其實,不管是鍛煉還是乾農活兒,也就是前十來天最難受,一旦熬過了這個疲乏期,後面就慢慢的習慣了。
就像現在的王躍似的,乾農活也是一把好手,他能幫著趙小麥,趕上大家的進度。
村裡人大概看出了王躍對趙小麥的意思,思維也就活泛了起來,畢竟這些都是城裡的娃,冬天的時候回家,要來的那麽多糧食,也對這些知青們稍微有一點點照顧,相處起來也和諧了很多。
……
農忙的時候,沒時間瞎想,農閑的時候的趙小麥,又想到了自己的家人,每天都愁眉不展的樣子,好幾次拔草,都差點兒拔錯了。
王躍看著趙小麥皺著的眉頭,覺得得給他們找點別的事做,他覺得現在既然閑了下來,女頻裡面的教書任務似乎可以了。
看著閑了之後就無所事事的幾個知青,王躍就和他們商量了教村裡還是認字的問題?
眾人聽了王躍的話都躍躍欲試,還是那個羅斌,他有些遲疑的問道,“現在這個形式,我們去教孩子會不會不太好?”
其他人聽了羅斌的話,馬上就冷靜了下來,他們有些糾結的看一下王躍,想讓王躍拿個主意。
王躍也是聽老社長吐槽村裡都是文盲,如果能認識字兒就好了,他這才動了這個心思的。
聽了羅斌的質疑,也知道他沒有什麽壞心思,只是為了保護大家而已,畢竟如果真有壞心思的話,他只要不說就行了。
王躍看趙小麥都有些怕,他就連忙說道,“我們別的不教,就隻教村民學習語錄,他們鬧的再厲害,總不能不讓學語錄吧?如果他們真敢說這些,那就是他們的問題了。”
鄭曉燕不懂那些,他覺得王躍這個主意挺不錯的,因為他們農忙的時候,除了趙小麥有王躍幫忙,都沒有拿到滿工分,如果不趁閑著的時候多掙一些,說不得就會餓肚子了。
於是,鄭曉燕就馬上讚同的說道,“我覺得教教孩子也挺好,我們現在時不時的就提筆忘字,時間久了,別又變成文盲了。”
鄭曉燕剛說完,她的迷弟梁飛卻馬上負荷的附和說道,“對呀,咱們掙的工分兒一天才是人家的一半兒多,我懷疑分下來的糧食夠不夠我們吃?”
這個現實問題,一下子就打敗了所有的煩惱,知青們馬上就統一意見,拜托王躍去和大隊長談。
大隊長那邊當然沒問題了,他覺得不僅是孩子,就是其他村民也應該去學學語錄,畢竟去買東西的時候,總是用得著,多記幾句總沒有錯的。
得到了大隊長的支持,有了王躍這個安排,農閑的時候,知青們就得到了一個新的工作,晚上的時候九,村民認字掙工分。
趙小麥忙起來之後,果然沒時間瞎想那些問題了,雖然有一些疲憊,小臉上的眉頭倒是再也沒有皺起了。
王躍看趙小麥終於恢復正常了,心裡也是松了口氣,倒不是說他如何的心狠,想拐騙人家閨女,還不想讓人家和家裡聯系,實在是聽了趙小麥的描述,現在真的不適合去打聽。
在王躍看來,趙小麥當前的首先要做的,那就是好好的活著,活到可以和親人相見的那一天。
可以想想,趙爸爸趙媽媽匆匆忙忙的把閨女送出來,形式肯定是危及到他們不可控制了,所以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為好。
……
時間一晃而過,轉眼就過去了三年多,知青們早已經習慣了農村的生活,有王躍在從中調和,村民們和知青們相處的也都不錯。
因為王家屯在鎮上剛派發知青的時候,一下子把知青們接走了好幾個知青,其他地方也挺缺人的,鎮上這幾年也沒再派發新的知青來,新來的知青都被分到其他村落了。
這兩年年景好一些了,縣裡被分了幾台拖拉機,可是卻沒有多少會開,縣裡的技術隊又來不及派人,王躍就果斷的率先開了一台回鎮上使用,順便教會了梁飛羅斌杜哲。
鎮上的領導知道了之後,那可高興壞了,每次去縣裡農機站請人,都被為難的夠嗆,現在都不用專門請縣裡的拖拉機手下來了。
於是,每年農忙的時候,王躍和幾個男知青,就成了鎮裡的拖拉機手,去縣裡把車給開回來,王家屯兒使用的時候總排在前面。
這也讓其他地方的社長們覺得,知青們還是很有用處的,所以在鎮上再有知青來,的時候都搶著分些。
不過,經過這一兩年的接觸,其他社長已經反應過來了,不是所有的知青都像王家屯的知青那麽厲害的,大多數根本就不適應農村的生活。
於是,其他村的村民們就來王家屯詢問王家屯的大隊長,為什麽王家屯的知情們會那麽厲害,個個都會開拖拉機。
大隊長也是個狡猾的,他也沒有出賣王躍的想法,馬上就說那是每個人擅長的東西不同,是他們沒有碰上而已。
其他村裡雖然很懷疑,卻也沒有辦法,畢竟他們的知青也都不少,質量還真的不怎麽地。
……
還是那句話,閑的時候就會想多一些,趙小麥覺得都過去三年了,他父母哥哥那邊竟然毫無音訊,就想請假回去打聽一下。她甚至怕王躍阻止,還是偷偷的找大隊長請假走了。
大隊長就知道王躍的心思,當然不可能就這麽放趙小麥走,他在同意了趙小麥的請假之後,就連忙讓二柱通知了王躍。
王躍得到消息之後,想到也是時候再去周家看看了,也就匆忙的準備了一些乾糧,追上了悶頭趕路的趙小麥。
趙小麥看王躍追了上來,她也不奇怪,就是有些不好意思,她有些扭捏的說道,“王躍,我真的只是想打聽一下我家的消息,這都過去三年了,他們沒有一個人聯系我。”
王躍看著可憐兮兮的趙小麥,也不忍心責備,就很是無奈的說道,“你這麽傻乎乎的回去,不怕羊入虎口似的嗎?還是我給你想辦法吧。”
趙小麥以為王躍是勸她回去呢,就不斷的搖了搖頭,很是認真的說道,“王躍,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我真的等不下去了。”
王躍想了想,知道不能阻止了,就無奈的說道,“這樣吧,你聽我的的安排,你爸媽的事兒可能比較為難,必須去遼沉打聽細節才行,我找人打聽一下你哥的消息,你看怎麽樣?”
趙小麥聽王躍這麽說,就很是激動的說道,“真的?”
王躍點了點頭,很是無奈的說道,“當然是真的啦,我什麽時候騙過你?”
趙小麥小臉兒馬上就紅了起來,她低著頭害羞的說道,“王躍,你對我可真好。”
王躍看著趙小麥那可憐的樣子,眼睛紅紅的,小臉紅紅的,心裡就有些心疼,他下意思就伸頭去摸了摸趙小麥的小腦袋,這才柔聲說道,“你知道我心思的,對你好不是很正常嗎?”
趙小麥聽著這個時代近乎表白的話,臉也變得更紅了,她張了張嘴,還是沒好意思說出來,只是把小腦袋更低了一些,卻沒有去拍王躍的手。
王躍哪還不明白女孩兒的心思,快走兩步,和女孩兒並肩走在一起,左右看了看,發現在一路上都沒有人,就拉住了女孩兒的小手。
趙小麥沒想到王躍如此的大膽,他微微的掙了兩下,還是沒有能夠掙脫,就認命似的,任由王躍牽著了。
王躍怕趙小麥會害羞,就連忙起了個話頭說道,“吉春市我乾爸家有個大兒子在建設兵團,我這次去聯系他,看他能不能聯系一下別的的建設兵團,讓他幫忙打聽一下,看看你哥到底在哪裡?”
趙小麥果然被王躍轉移了注意力,她連忙抬起小腦袋,眼巴巴的看著王躍問道,“你說的是你每年都會去幾次的周家嗎?”
王躍點了點頭,柔聲說道,“對呀,他們家人都挺好的,特別是周家大哥是個很聰明的人,他肯定能穩穩的辦妥,而不漏半點風聲的。”
趙小麥有些點了點頭,突然想到了什麽,就有些扭捏的說道,“那是你乾媽,我去,會不會不太好?她萬一不喜歡我怎麽辦?”
王躍看趙小麥的神態就知道怎麽回事兒,他一本正經的說道,“你就放心吧,我乾媽對我挺好的,這次就是準備帶你和她見一面,等回來了,我們就結婚,好不好?”
趙小麥害羞的看了王躍一眼,恰好就對上了王躍那詢問的眼神,她來不及多想,下意思就點了點頭同意了。
……
王躍和趙小麥來到了鎮上,就沒再敢牽手了,他來到了鎮上的農機站,把他那輛自己倒騰出來的自行車給推了出來,帶著趙小麥,就向想著吉春市去了。
說起這輛自行車,還是王躍給人家開拖拉機耕地的時候,站長看他開的又快又穩,還能自己維修拖拉機,這才給他了一張自行車票。
也是從那以後,王躍再去吉春市的時候,再也不用靠著兩條腿走了,所以王躍再請三天假的時候,也能在吉春市多待上一天。
因為是剛下過雪的緣故,王躍騎車帶著趙小麥,怕萬一摔著了趙小麥,來到了吉春市的江邊的時候,已經下午四五點了。
兩人還沒靠近江邊,就聽見那邊人聲鼎沸的,嚇的趙小麥趕緊下了車,還和王躍保持了一步的距離。
王躍也很是無奈,也只能下車,和趙小麥並肩推著走了。
趙小麥看著江邊人生鼎沸的人群,疑惑的問道,“他們那邊是準備幹什麽呢?”
這會兒路上的人已經多了起來,大概是因為趙小麥長得漂亮的緣故,聽到她這麽問王躍,就立馬有一個人搶著說道,“你們這是才來不知道,這地方剛剛槍斃人了。”
趙小麥聽說這裡死人了,就下意識的往王躍身後躲了躲,她再看江邊的時候,就像看一隻怪獸似的。
王躍有些疑惑撇了一眼江邊,好奇的問道,“什麽時候的事?槍斃的是誰呀?”
那人聽王躍問起來,就知道王躍還不知道消息,他正想找人得瑟呢,就很激動的說道,“很多都是殺人犯,槍斃一個叫塗志強的時候,還有一個人當場就嚇得昏倒了呢。”
還不等王躍說什麽,那人身邊的一個人就馬上戳穿說道,“得了吧,這都上午的事兒了,你說的像剛發生似的, 好像真看過似的,如果你看過,肯定像那個人一樣暈倒的。”
那人被拆穿了,就惱羞成怒,追著他的夥伴兒就打了起來,他的夥伴兒早都知道自己哥們兒的性格,拆穿之後就馬上跑了。
看著兩人遠去的背影,趙小麥馬上就發現王躍有些不對勁,她還以為王躍也害怕呢,就緊張的問道,“王躍,你這是怎麽了?”
王躍搖了搖頭,他當然不可能害怕呢,可是看著趙小麥擔憂的目光,他就耐心的解釋道,“剛那人提到的塗志強是我乾爸家小兒子的朋友,兩人都在木材廠上班。”
趙小麥馬上就明白王躍擔憂什麽了,她連忙催促道,“那你趕緊騎車,我們趕緊走吧,如果真是你那弟弟暈倒了,我們還是趕緊過去看看吧。”
王躍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趙小麥,看出趙小麥還一些害羞,卻又怕王躍著急,這讓他心裡很是開心,這姑娘已經為開始為他著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