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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欲橫刀向天笑!》第一十四章 調戲師妹
  劍會的左右兩側各有約五百個座位,均為木凳,排成數排,一直延伸到較遠的地方。

  左邊坐男修,右邊坐女修,都涇渭分明地分成了五個區域,第一區是君蘭國弟子,第二至第五區則分別為紫牌、黃牌、藍牌和綠牌弟子,而第一區居然佔了總人數的三成,最為熱鬧。

  君蘭國男修中以一名白衣和一名黑衣青年最為卓爾不群,均身配長劍,各自被一群人簇擁著。

  君蘭女修裡,坐在最前面的自然是劍會中萬眾矚目的璀璨明珠徐潔瑩師妹。

  今天她身著一襲藍色長裙,秀發飛揚,明豔的臉蛋閉月羞花,纖細的頸項在藍裙的襯托下,更凸顯精致,她身材高挑勻稱,既有柔美又不乏青春氣息,坐在那裡,說不出的風姿綽約。

  幾乎所有男修的目光每過一段時間都會有意無意地瞟向她,但此女從容自信,似乎早已習慣,完全不受此類偷瞄的影響,甚至有時還會微微露出一絲淺笑,更讓人如沐春風。

  在藍牌女弟子的人群中,還有一位女修亦非常引人注目,此女名叫潘春秀,她不是君蘭國人,模樣姣好,白皙的臉蛋上帶著幾粒淡淡的米色雀斑,長長的黑亮辮子一直垂到腰下,腳穿一雙黑色長筒皮靴,襯托出她那窈窕的身材,整個人看起來俊俏而清爽。

  她身體筆直地坐在那裡,很是優雅,下巴微微翹起,隱隱露出一絲驕傲,倒真有一種出塵氣質,讓不少君蘭男修暗自傾慕。

  金梓鳴在會場邊領取了一把供人演練的長劍,便擠入綠牌弟子人群之中,隨便找了一個位子坐下,見曾澤在藍牌區域向他揮手,金梓鳴亦微微一笑,招手致意。

  按照蘭香劍會的規則,每次都會給弟子們發放一本小冊子,上面有幾招劍式圖形,卻沒有任何文字說明,大家可以根據自己的理解和感悟,去演繹這些劍法。

  每當音樂奏起,男修們便可以去邀請女弟子,如果對方同意,就雙雙下場,合作表演,這就要求兩人要有較好的悟性,以及臨場完美配合的能力。

  一般來說,男修都有自知之明,不會去邀請比自己更高檔的女修,以免自討沒趣。

  劍會開始,當即便有兩對下場表演劍法,雖乏善可陳,但大家既是知書達理的優雅人士,便仍會禮貌性地拍手叫好。

  隨後又幾度響起音樂,先後有幾對下場表演。金梓鳴臉皮厚,也不怕被拒絕,想著反正是來砸場子的,這次決不能像上次那樣毫無建樹,一定得下場走走,刷點存在感。

  於是,當下一次邀請曲子奏起之時,他毅然起身,直奔長辮子的潘春秀而去,學著其他偽君子的模樣,左手別在後腰,彎腰伸出右手,面含優雅的微笑,彬彬有禮地說道:

  “潘師妹,我想請你下場,不知可否賞光?”

  潘春秀一看是這位大名鼎鼎的“蒼蠅”,頓感窘迫,臉色泛紅,低聲說了一句“抱歉”,就不敢再看他一眼。

  金梓鳴似乎也不覺得被傷了面子,露出一個俏皮微笑,旋即站直身體,昂頭走了回去。

  男修群中頓時傳來一陣噓聲,有人開始低聲謾罵:

  “‘蒼蠅’,不要來褻瀆我們的潘師妹!”

  金梓鳴也不鳥他們,反而回頭揚起下巴,面露挑釁之色,讓身為好友的曾澤亦深感汗顏,不忍直視。

  仿佛是為了更好的打臉,君蘭國男修中走出一名黃衣青年,他身材高大,相貌英俊,風度翩翩地來到潘春秀面前,

做出與金梓鳴相同的邀請姿勢,含笑道:  “潘師妹,還請賞臉與我共同演繹這幾式劍招,讓大家一睹師妹的絕代風姿。”

  潘春秀稍一猶豫,旁邊交好的女修卻嬌笑著在她背上輕推一把,於是她順勢站起,微笑表示同意。

  二人雙雙下場,好一場美輪美奐的劍招演繹,當然主要是潘春秀的個人表演,她太出色了,不僅劍法輕靈唯美,而且在整場演練的過程中,左手均別在腰後,僅以一隻右臂揮灑劍意,說不盡的冷傲與高貴,長長的辮子在纖細健美的腰後搖擺,道不完的清純與脫俗。

  在眾人意猶未盡中,表演戛然而止,隨著潘春秀別手、躬腰、行禮,表達謝意,全場響起激烈掌聲,眾人讚歎不已,不少男弟子眼裡冒出小星星,而一些女弟子則露出嫉妒之色。

  金梓鳴雖覺二人的劍法馬馬虎虎,但從表演的角度看,確實賞心悅目,於是也鼓掌叫好。

  在他內心深處,對於剛剛的被拒,其實還是有所不忿,想當初在龍翔幫時,無論是什麽來路的小娘子,只要進了堡中,要麽被那些粗魯漢子一把抓過去,扛在肩上就帶回房去;要麽是兩位好漢互不相讓,一番激戰,勝者帶走美人。

  哪像現在,還要彎腰乞求別人的同意,在那一絲惱怒的刺激下,他腦中突然靈光乍現,一個大膽而瘋狂的念頭不可抑製地冒了出來,並越來越強烈:“今天乾脆玩把大的,一舉成為萬人嫉恨的對象,直接殺入被淘汰名單。”

  劍會到了這個節點,漸入高潮,大家都在猜測是君蘭國的那位白衣還是黑衣公子,能邀請到派花徐潔瑩下場表演劍術。

  誰知就在這關鍵時刻,讓人目瞪口呆的驚人一幕出現了,“蒼蠅”又站了起來,徑自走到美麗不可方物的徐師妹面前,再次躬身,同時伸出右手,發起邀請。

  眾人全都露出看好戲的神情,等待這隻“蒼蠅”創造外門紀錄,一場劍會被兩次打臉。

  徐潔瑩正待拒絕,誰知那隻伸出的大手,竟閃電般探出,一把攬住了徐師妹柔軟的腰肢,徐潔瑩哪曾被青年男子如此當眾摟抱,不禁驚懼交加,而她在對方強有力的手臂環繞中,被一股濃烈的男子氣味衝擊得渾身酸軟無力,竟失去了反抗能力。

  在這個節骨眼兒上,那隻攬住她纖腰的鹹豬手,居然再次無恥偷襲,突然發出一股柔和的內勁,將她從座位上彈起,而在外人看來,倒像是她接受邀請,自行起身。

  那賊子右手收回之時,不經意地碰了一下她腰間的劍鞘,佩劍被內氣激發,頓時從鞘中飛出,劍柄正好落入她張開的右手之中,鬼使神差之下,竟被她一把握住。

  徐潔瑩大腦完全空白,被金梓鳴的長劍發出的氣勁帶著,身體也隨之而動,居然開始合作“表演”,男的劍招中正有力,女子則動作柔美,纏綿相隨,道不盡的郎才女貌與交相輝映。

  到了後半段,徐潔瑩的手腳恢復些許氣力,開始下意識地舞劍,一起完成了這曲“千古絕唱”。

  說實話,這次的劍招演繹,還是非常優美與精彩,但結束後,全場鴉雀無聲,安靜得讓人感覺窒息。

  不少男弟子嘴巴張得大大的,猶如等著被人喂入一粒丸子,徐潔瑩亦陷入混沌,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回座位的,心裡只有一個念頭:“他怎麽敢?怎麽敢?”

  金梓鳴向徐師妹躬身行禮,表示謝意,然後瀟灑轉身,右手將長劍向背後彈出,“嗤”的一聲,將其準確地投入了遠處裝劍的木筒之中,說不盡的灑脫與騷包,竟不再停留,背著手離開了劍會。

  全場頓時一片沸騰,有交頭接耳,有大聲咒罵,更多的人則不自覺地看向那白衣和黑衣公子,這兩位為了追求徐潔瑩,已經明裡暗裡鬥了很久,均早已把她當作自己的禁臠,如今自家美人兒居然被人當眾褻瀆,胸中的激憤定然如同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尤其那白衣公子王鵬旭,臉色猙獰,咬牙喃喃自語:

  “賊子,不將你碎屍萬段,難消我心頭之恨。”

  這場劍會的香豔狗血,迅速被添油加醋地傳遍外門,不少長老聽說後亦紛紛唾罵這無德之徒,雖說此人修煉資質不錯,但如此當眾羞辱君蘭國第一美女,不開除他實在不足以平長老和弟子之憤,很快便有風聲傳出,下個月年度考評時會有幾位長老聯名要求淘汰此人。

  金梓鳴迅速由“蒼蠅”升級為“黃鼠狼”,一些人期待著看他的悲慘下場,一些人遠遠見到他便會繞道而行,還有一些人則言語挑釁,希望這賊子能率先動手,然後便能在不違背門規的前提下予以痛擊,胖揍這無恥之徒,讓自己留芳於外門。

  金梓鳴對此完全不予理睬,自從得知已殺入淘汰名單後,便懶得浪費時間再去人前表演,重新恢復獨自苦修的狀態,但在眾人眼中,更認定這廝是自知理虧,畏罪不敢出來。

  半個月之後,距離年度考核僅剩幾天,金梓鳴正在房中打坐,忽然一個紙團從打開的窗戶彈入,拾起一看,上面寫著五個歪歪斜斜的字:

  “曾澤出事了。”

  金梓鳴猛然一驚,明白這是老黃傳來的信息,內心莫名升起一個不好的念頭:

  “自己牽連曾澤了?”

  他趕忙起身出門,往曾澤的住處趕去,一進門,便聞到一股濃濃的藥味, 隨即便看見曾澤獨自躺在床上,金梓鳴趕忙跑上前去,坐到床邊,急切問道:

  “小澤,你怎麽啦?”

  “唉,金兄,你來了,我……我沒法繼續修煉了。”曾澤雙眼含淚,絕望地說道。

  “啊,到底是怎麽回事?”

  “三天前,我接到一個緊急的外出任務,與王鵬旭、張德兩位師兄一起,去城北五十裡外的鳳舞鎮,誅殺一名犯下幾十條命案的采花賊。

  門中傳來的消息是此人為煉氣中期修為,由我們三人前去,肯定十拿九穩。

  誰知情報竟然不準,這廝實則是煉氣期大圓滿境界,暴起發難,震退二位師兄,還一掌打在我的小腹上,將我的丹田擊碎,隨後便趁亂逃掉了。

  我被送回來之後,與我家關系比較好的湯長老已經來看過,說是道途已斷,除非元嬰之上的合體大能在七日內對我施救,否則無力挽回。但咱們龍晴派最高修為也就元嬰,哪來的大能來救我啊?”

  金梓鳴內心悲憤,不知道該說什麽安慰這位痛苦萬分的朋友,他半晌說不出話來,雙目通紅,雙拳緊握,不得不強行克制自己的情緒。

  “湯長老說了,我這種情況,可以申請留在派內做點雜事,也可以脫離門派回家謀生。

  我打算回湛星城經商,雖然丹田破碎不能聚氣,但我還可以繼續打坐吐納,讓靈氣散於體內,這樣與普通人相比,還是可以做一位長壽翁,對我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曾澤多年的夢想破滅,萬念俱灰之下,隻得做出這等消極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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