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太烏一打岔,索清秋剛剛醞釀好的情緒瞬間化作了烏有。
他興致索然的將牛頭馬面、元屠阿鼻和血海全部收起來後,觀察起了太烏的狀態。
此刻太烏的狀態比較微妙,索清秋可以看出他在努力同時控制自己主意識和其他分意識。
可畢竟初次嘗試集群意識,很明顯地可以看出,太烏的控制不是很成功。
大殿內太烏多具肉身臉上表情一會有一會無,顯得十分詭異。
嘗試了半天后, 太烏暫時放棄了實驗,讓除了本體之外的其他肉身全部化作了面無表情。
見太烏終於解釋了實驗後,索清秋好奇地問道:“效果如何?”
太烏晃了晃腦袋,伸了個懶腰後,咧嘴一笑:“很好,我已經幾萬年沒這麽安靜過了。”
“說起來你可能很難理解那種隨時隨地有人在你腦子裡不停說話的感覺。”
“跟控制神國戰士時候不同,這種說話無法屏蔽, 也無法拒絕。”
“無時無刻的吵鬧, 真是讓人頭大。”
“現在好了,我腦子裡徹底清靜了。”
“不過,突然安靜下來還讓我有點不適應。”
一邊說著,太烏抽出跨在腰間的尖刀對著空氣用力地揮舞了幾下,然後滿意的點了點頭。
“將自己意識轉換成集群意識後,我的真靈強了不少。”
“我能明顯感受到自己實力的進步,只要我徹底適應了現在的狀態,我自信,就算是號稱不可言之下第一神王的傖佐,我也可以超越。”
索清秋看著自信滿滿的太烏,輕輕眨了眨眼。
雖然以他如今的眼界,不知道傖佐具體多強。
但他的強一定是全方位的,甚至是超越偽道極限的。
絕不是一個只有真靈暴漲的頂級仙帝可以輕松超越的。
而且,索清秋覺得,就算是真靈經過這一波意外暴漲,太烏的真靈強度也不一定趕得上在信仰之路裡奮鬥多年的元老道。
雖然索清秋想勸一勸自己剛認的便宜大哥, 可他想了想自己的實力,還是將話悶在了肚子裡。
一個偽神境的神祇對頂尖神王戰力指指點點,沒法讓任何人信服。
太烏一抬頭正好看到了索清秋的神情,將尖刀插回刀鞘,走到索清秋身邊嘴角一揚,神情睥睨的說道:“在想著域外天魔快速成長的那些能力?”
“域外天魔存在了這麽多年,還沒將所有的神祇消滅掉。”
“除了各大門派與域外天魔之間都有默契外,各個天資卓越的神祇都有自己的特殊提升路線。”
“可惜我的特殊提升法門隻適合我自己,無法分享給你。”
“不過你身為域外天魔,有天道加持,倒也不用擔心實力提升慢的問題。”
“只不過你如今實力太低,需要一些保命的手段。”
太烏說完,略微思考了一會兒後,突然對著久秀的肉身伸出了手。
只見他雙手緊緊一握,一道耀眼的白光充滿了索清秋的雙眼。
接著一陣古怪聲音從白光中傳來。
隨著奇怪的聲音停止,白光遽然消失,一隻帶著太陽圖案的半手手套出現在太烏的手中。
索清秋遲疑的接過手套:“這是?”
“久秀。”太烏毫不在意的說道。
看到索清秋劇變的臉色,太烏愣了一下後,輕聲笑了出來。
“你不會以為這是用久秀肉身煉製的吧?”
索清秋用拇指和食指指尖輕輕捏著太烏給他的手套,糾結的說道:“不是麽?”
太烏大笑的擺著手解釋道:“你這腦袋到底都裝了些什麽, 怎麽想到的這麽離譜的事情。
”“不管怎麽說,久秀都是我一具肉身, 我怎麽可能用自身煉製神器送與你。”
“這手套是我抽取久秀這具肉身的幾個能力煉製的一個小物件。”
“它有四種能力。”
“第一種能力叫做烈焰焚天,是一個由火、日、光三系規則混合的群體攻擊類術法。”
“作為術法技能,攻擊力不足,無法對付神王境的對手是它的劣勢。”
“優勢的話,攻擊距離足夠遠,攻擊范圍足夠廣。”
“只要你真靈強度足夠,你完全可以隔著幾個仙域對對手進行遠程打擊。”
“一座沒有仙帝鎮守的城池,一道烈焰焚天足以讓它消失。”
“第二種能力叫做焚神,這是一道由火系規則加上一點命運派所用規則延伸出的控制類術法。”
“這術法可以讓受術神祇真靈與規則一起陷入混亂,短時間變成凡人。”
“它的施術范圍是以你為中心,在你真靈所能擴散的全部范圍內,同時生效。”
“而且可以根據你真靈標識,分辨敵我。”
“焚神是我消耗多具肉身不停實驗開創的第一個術法與命運兩派相結合的術法。”
“可惜的是,這術法缺點比較明顯。”
“受術神祇規則之力、神力、真靈,只要有一個足夠雄厚,該法術都無法生效。”
“第三種能力叫做極,是我自己的招牌手段。”
“這能力比較簡單,就是把全身所有規則匯聚在一起,用日之規則為箭頭打出最強一擊。”
“說起來,這能力和道院那邊槍道的單殺手比較類似。”
“不過因為我的‘極’可以脫手,所以攻擊范圍比他們廣一些,威力稍稍低一點。”
“總的來說都是可以關鍵時刻爆發出最強攻擊的能力。”
“因為我所有肉身都會使用這技能搏命,這技能也被認為是日曜殿的絕學。”
“至於第四種能力,名曰歸途。”
“消耗所能消耗的全部能量將你送進日系規則通道。”
“規則通道內會將你和日曜殿所控制的仙域距離大幅度拉近,是用來保命的終極手段。”
“不過這四個能力被做成這手套後,不會消耗你的能量,只會消耗手套儲備的能量。”
“但手套裡能存放的能量,每次只夠使用這四個能力裡的一個。”
“而且這手套恢復能量的速度也很慢,一年的時間只能讓你使用兩次。”
“單純從神器的品級來說,它至多只能算是個下級主神器。”
“雖然我在煉器方面還算有一些心得,但一來時間不多,二來太依賴這種外力對你成長並不利。”
“所以我煉製這手套時主要思路是應急、底牌,而不是常用。”
“放心吧,這手套是用日蠶絲製作的,不是用久秀煉製的。”
太烏說完,看著索清秋還是一臉的遲疑,無奈地輕擺雙手,將一副被玩壞了表情的久秀召喚了出來:“喏,現在放心了吧。”
看到久秀仙帝完好的出現在了自己面前,索清秋終於不再疑惑,一臉欣喜的將太烏送給他的手套帶在了手上,不停翻動著雙手欣賞了起來。
雖說這手套不夠持久,但是能力強啊。
尤其是極和烈焰焚天,極大的緩解了他攻擊力不足的情況。
而焚神的存在也讓索清秋有了一個除吸乾敵人以外的控制敵人手段。
四個能力裡只有歸途對他來說幫助不大。
索清秋可還記得,綠漪她爹還等著自己陪她歷練呢。
等他找辦法坑掉謫仙帝以及在不可言保護下清理掉晴空一族後,一定會逃離東方仙域。
他可沒有留下來直面不可言的實力和勇氣。
所以,不管歸途保命效果多好,到時候對他來說都是道催命符。
太烏看著索清秋對手套愛不釋手的樣子,輕輕拍了拍手將索清秋注意力引了過來:“我的情況剛才你也注意到了。”
“我第一次以一道主意識同時控制這麽多肉身,難度有點超乎我的想象。”
“你肉眼能看到的這些肉身我都操控不過來,在你肉眼看不到的地方,整個日曜殿目前都是癱瘓狀態。”
“自從那兩位出手滅了陰陽道開始,我們都知道起滅即將到來。”
“可如今千年已過,還沒有鬧出動靜,事情有點太過反常。”
“二超已經近百年沒在東方仙域行走,我覺得他們可能在等待機會。”
“這種特殊時期,我不能讓他們發現日曜殿的狀況給他們可乘之機。”
“我需要最快速度練好同時控制所有肉身的能力,讓日曜殿恢復正常。”
“所以我需要閉死關熟練這技能。”
“時間緊急,我來不及多準備了,馬上就開始閉關。”
“這段時間我的安危就交於你了。”
說完不等索清秋拒絕,十指極速舞動起來。
隨著太烏雙手舞動,日曜殿急速收縮,站在其中的索清秋直接被彈了出來。
他站在白玉京主樓外,看著日曜殿飛快的收縮到了極致後,變成了一個小小的太陽圖案。
隨後這小太陽圖案從空中飄落下來,印在了太烏送他的手套之上。
索清秋低頭看了看手套,輕聲叫道:“太烏大哥,太烏大哥!”
等了半天沒等到回應後,無奈地擺了擺手。
自己這是被人強迫了?
看了看手上的手套,索清秋滿臉笑容地說道:“算了,誰叫人給的太多了。”
伸出手對著陽光再次欣賞了片刻後,索清秋轉身向著主樓內走去。
關於泰烏仙帝、元老道和我不是元老道他們幾人之間明顯有故事。
而且看樣子,楊雨薇薇對這裡面的故事知道得很清楚。
索清秋要了解他們的故事不是為了聽八卦,只是單純的想關心一下前輩之間的關系。
對,就是這樣。
在索清秋心情愉悅的去找楊雨薇薇時,余清秋正在山泉邊靜靜的清洗著雙手。
隨著清澈的泉水帶走一絲絲殷紅,余青崖的手慢慢地回復了白皙。
“神主,您今天做的事並沒有得到仙主授意,會不會有些不妥?”一身黑甲的莫荒站在余青崖身後不解的問道。
余青崖沒著急回答,而是抬起手對著陽光晃了晃,確認徹底洗乾淨後,從容地從懷裡拿出一個繡著“正義”二字的手帕擦幹了雙手。
接著小心翼翼地將手帕疊好,重新放進了懷裡後,才轉頭看向莫荒:“說多少次了,沒人時候叫大哥就行。”
“咱們當小弟的,怎麽可能事事都等著神主命令才行動。”
“那麽算來,咱們和道兵又有什麽區別。”
“我賜予其他人香火神道的種子之時,你殺那幾個不願接受之人,也沒等到我的授意啊。”
莫荒輕輕撓了撓頭,不解的說道:“老大,先不說咱倆這麽多年培養下來的默契。”
“主要是當時他們已經明顯背叛了你,不用你說,我也知道他們該死啊。”
“只不過當時你正收服其他弟子的關鍵時期,不能讓其他人離心,所以我才主動動手的。”
“如今不同啊。”
余青崖抬頭看了看天,輕聲問道:“有什麽不同?”
“我的神主不是也在收服白玉京的關鍵時期。”
“張京不也是明顯的背叛。”
“沒什麽區別。”
莫荒一臉擔心地看著余青崖:“可是老大,那張京畢竟是跟東瀟仙帝做的交易,算是他的人。”
“就算需要處置,也應該是仙主出面才不會引起陰陽道反彈吧。”
“如今咱們私自動手,不是主動招惹了陰陽道?”
余青崖輕輕的點了點頭:“是啊,正因為主動出手等於招惹了陰陽道,所以我才親自動手的啊。”
“之前我是神主唯一直接賜下香火神道種子的人,在神主麾下應該佔有一定的地位。”
“可這麽長時間過去,我這邊不光毫無進展,還因為被人抓住連累的神主主動涉險前來救援。”
“之後,神主又將香火神道的種子賜予了東瀟仙帝。”
“我要再不表現出一點價值,咱們就徹底變得可有可無了。”
“好不容易擺脫了陰陽道扣在我身上的影子身份,就這樣徹底平凡下去?”
“我不甘心。”
“如今我對張京動手,一是替神主解決一項後患。”
“二是提醒一下神主,陰陽道曾經做過的事。”
“最重要一點則是向神主展示一下,咱們白玉京一系,還是可堪一用的。”
“希望神主能再給咱們一個機會吧。”
聽了余青崖的話後,莫荒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可是老大,如果說仙主不重視咱們的話,為什麽安排咱們撤走?”
余青崖回身對著莫荒豎起一根手指:“莫荒,我們一旦被撤離到青菱道,就徹底淪為了替神主收集願力的存在。 ”
“無論在哪,真正受到重視和喜愛的,都是跟在頭領身邊的人。”
“就像那凡人國度,所謂的戍邊大將在皇帝心目中的地位甚至都比不上他身邊的一個太監。”
“如今我們來到了神主身邊,當然要抓緊一切機會留下來。”
“剛才主樓那邊出現宮殿後,並沒有衝突爆發。”
“想來應該是神主的幫手到了,他身為青菱道最受重視的少主,怎麽可能沒有護道之人。”
“所以我借著處置張京的機會拖延一下撤離的時間,爭取讓神主把咱們留下來。”
說完余青崖收回手指,對著莫荒問道:“你懂了麽?”
莫荒堅定的點了點頭:“懂了,老大想當神主身邊的太監。”
“滾!”
就在余青崖追打莫荒的時候,突然漫天紅霞布滿了白玉京上空。
一群衣著各異的神祇拎著幾個白玉京服飾的神祇出現在了天空之中。
其中一人不停地揮動衣袖,片刻後一個巨大的鏡面投映在了白玉京上方。
一個胡子花白的劍眉修士身影出現在了鏡面之中。
這劍眉修士也不多言語,從身後眾多修士手中不停接過白玉京服飾之人,一一在鏡面裡展示開來。
當他全部展示完畢後,又讓身後之人給他釋放了一個擴音術法。
接著語氣輕蔑地喊道:“白玉京的人聽著!你們的前線已經徹底潰敗。”
“所有的中堅力量已經全部被我們拿下。”
“不要再做無所謂的抵抗,乖乖投降成為劍奴,才是你們最好的歸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