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牧懷頓時搖頭,“我還想晚上睡一個好覺呢。”
顧暮然嘴角輕勾:“誰又不想呢。”
蘇牧懷不解的看向顧暮然,他總覺得然姐這話哪裡不對勁,但是他又沒察覺到哪裡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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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月高懸於蒼穹之頂,絲絲月華傾射於屋內,照在女孩恬靜的睡顏上。
沒多久,她好似感覺不舒服,略微皺了皺眉頭。
再度睜開眼睛,便看見自己周圍是遍天漫野的紅色血霧,密密麻麻的,將周圍感知完全封閉。
她就感覺自己的身體輕飄飄的,像是從巨空猛然墜落。
沒有想象中的痛楚傳來,相反,她感覺自己的靈魂輕飄飄的,周圍還有不斷的風聲,像是各種各樣的嗚咽聲。
斑駁的樹枝枝丫就像是魔鬼以詭異弧度延伸出的手臂,似乎想一直往她的方向探去。
可是當她往前探出一步的時候,那些血霧卻像是懼怕她一樣,往後縮一步。
兩者之間,依舊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血霧?”
腦中像是有什麽片段在拉扯,顧暮然一直覺得自己的記憶不對勁,可是此刻頭卻像是被板磚敲擊過一樣,頭痛欲裂,有些東西好似在瘋狂滋長。
那些曾經隱藏於記憶深處的東西,開始往外探出一步。
她不斷的往前走,周圍的血霧依舊將她包裹的嚴嚴實實。
有那麽一刻,顧暮然覺得這些血霧很熟悉。
嗡!
顧暮然閉上眼睛。
以她周身為中心,她的身體瞬間出現一團黑色的霧氣,而且,這些黑色的霧氣身上像是被紅色的絲線相束縛。
這便是她身體內的因果血煞。
忽然,有一些絲線像是傳來哭訴聲一般,開始嗡嗡嗡的亂動。
那些血霧也像是感覺到什麽,前方好似有什麽在吸引他們,致使他們忽然不顧一切的朝著顧暮然的方向湧去。
滋-滋-滋!
像是皮膚靠近火爐被燒焦的聲音,一直在不停的響起。
顧暮然從萬千條因果血煞中,將那些暴動的血色絲線撕扯出來。
這些因果跟著它從千年前來到現在,已經根植於她靈魂深處,猛然扯出,她又何嘗不痛。
嗚咽哭泣的聲音像是由遠及近,又像是從靈魂深處傳來,擾的她更是痛不欲生。
“給我安靜點。”她將手中扯出的那些以因果為牽,血煞為引的血色絲線,隨手一擲。
這些血霧就像是看見親人一般,瞬間蜂擁的撲上去。
鏗!
原本軟如絲線的東西,在觸及地面的時候,卻恍若變成了堅韌的武器猛然被擲進地面。
“欠了我因果不還不說, 竟然還想吞噬掉,呵,你們真以為我是這麽好欺負的。”
瞬間,宛如實體一般的靈氣注入血色絲線內。
直接將周遭的血色迷霧鎖於這方地界。
血色的迷霧中,數根靈簽像是踏碎虛空而來,像是蘊含星辰之力,直接將濃厚的血霧撕扯出一道口子。
鏗。
數根靈簽直接立在血色絲線內,像是監督,又像是守護。
源源不斷的靈網直接覆蓋住周遭血霧,讓他們無法吞噬那些血色因果絲線。
那些掙扎於耳邊的嗚咽聲,像是討債鬼無賴又潑皮,終於褪-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些血色迷霧終於散去。
顧暮然看見眼前的一切,有些怔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