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追逐蘇北的蚊蟲走獸紛紛是停下了腳步,望著眼前的白骨,雙眸之間好似受到了恐嚇一般,遲疑不前,就這麽圍在了那泉水的四畔.
蘇北松了一口氣,這些走獸軀乾巨大,雖然並沒有什麼靈智修為,但一直追逐著自己也在不斷消耗自己的靈氣,在倒懸天內靈氣亂流眾多,自己絕對不敢進入深入的入定狀態.
一旦靈氣消耗的過多,難免會造成不可逆轉的危機.
蘇北趟過綠泉,身體下意識地向前一步,繼而仔細地觀摩著面前的骨海.
從骨架的形狀上看,倒不像是人的,更像是某種祭祀用品,隨著滄海桑田的變遷而逐漸地消融,只剩下了白皚皚一片的骨架.
而被這無數的白骨所簇擁著的,是一座神像.
這一座神像同一般道觀之中所見到的不同,在這油綠色的泉水衝刷下,早已經看不清楚面容,即便是軀乾也已經腐爛如淤泥,一根巨大的繩索穿過了它的琵琶骨,將這具神像緊緊地束縛在了王座上.
蘇北邁過白骨之森,走近這座神像,輕輕拭去了神像上的灰塵,疑惑地打量著它.
也就在蘇北的手接觸到神像的那一瞬間,泉水瞬間便是旋轉了起來,攪起了一層旋渦,不斷地向下湧動,發出了低沉的哀鳴聲音.
眼前的這座神像不斷地向下抖落著身上的灰塵,蘇北感覺到自己體內的那一股煞氣竟是莫名的激動了起來,滲透入這神像之中,貪婪的汲取著神像的意志.
"這是什麼鬼東西?"
蘇北被這一股恐怖的吸力不斷地拉扯著,那神像妄圖將蘇北整個人融入這一片枯骨之中,但好在隨著蘇北體內的煞氣越來越濃厚,這一股吸力逐漸地弱了下來.
蘇北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一臉驚魂未定的望著眼前腐朽的神像.就在這時自己的神魂深處突然傳來了一道蒼老的聲音:
"偉大的複蘇天道之人啊,你終於來了,我們的補天者......"
蘇北四下環視著,在顯微之境之下不斷地尋找著發出聲音的地方,而後目光直勾勾地盯著面前的神像,這個聲音是它發出的?
"複蘇天道之人?"
蘇北不斷地咀嚼著這句話語,疑惑地望著眼前古老的神像.
只是並沒有如自己所期待的那樣回答自己的話語,聲音就此沉寂,緊接著神像連同著周圍的白骨開始碎裂,化為了厚厚的塵土,一股股青色的氣瘋狂地湧入了蘇北的體內.
蘇北悶哼了一聲,這一股突如其來的氣不斷地擴張著自己的氣海,聯合著自己體內的各種靈氣,隨著這一股氣的湧入,似乎記憶深處的碎片再次複蘇了一些片段.
這一次,蘇北看清楚了,記憶之中的那個霧靄沉沉的宮殿就是自己剛才做夢所夢到的大殿.
一頭白發的根部隱隱有著黑色的發茬冒出,蘇北的雙瞳深處出現了一顆顆火種,他深呼了一口氣,喃喃道:
"那裡,就是藏天宮!!"
蘇北緊緊地閉著眼眸,盤坐在了原地,轉化著這突如其來的龐大力量.
"嗷——"
泉水周圍的走獸蔫了下來,接著就好似應激了一般,奮力的嘶吼著,想要逃離神像的拉扯.
然而這一切終究是徒勞的,一個個趴在了地面之上,氣血逐漸地乾枯,化為了一具具枯骨.
整個神像以及那油綠色的泉水似乎就是一場祭祀.而被祭祀之人正是端坐在伸向旁的白發男子.
星辰在蒼穹之上遊動著,暴雨雷鳴依舊肆虐,只是這一塊兒小小的祭祀之地卻無比的平靜,好似凝結而成了一顆巨大的繭子,只能傾聽的見強有力的心跳聲.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蒼穹之上隱隱有一道光明乍現,黎明結束了夜.......南都.
昏暗微弱的光照著地下殿堂.
數百名頭戴著古樸戒指面具的黑衣人聚集在此處,整個大廳安靜的滲人,只能聽見一道道均勻的呼吸聲音.
終於,隨著一名黑袍人的出現所有人的視線皆是朝著他望去,他環視了一下四下,隨後點了點頭,坐在了大廳中間的椅子上.
一名身材較為嬌小的黑袍人走上前,單膝跪地,目光之中滿是崇敬與火熱的目光望著她的王,繼而單手扶著肩膀,低下頭開口道:
"稟尊上,丁八任務已完成."
"現如今蘇北同魚紅袖應該已經被倒懸虛鯤所吞噬.""......"
話音落下,大廳之中瞬間響起了一片此起彼伏的訝異聲,紛紛望著那名女子,眼神之中滿是震驚之色.
坐在椅子上的黑袍人隨意地笑了笑,淡淡開口道:
"讓蘇長老死可不是這麽簡單的事,不過若是真如你所說兩人被困在了倒懸天."
"那麽至少半年之內都不會出現.""事情做得不錯."他揮了揮手,那名女子便是退回到了原處.
起身目光環視著大廳之中的眾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繼而朗聲開口道:
"吾等皆因信念共同聚在一起,無他,只因吾等皆為複蘇天道之人!"
"吾等為補天者!"
"而四日後的中秋,就是我們向世人公之於眾的那天,願我執天者之名光輝驟起,永照於大地!!"
"天道有缺,吾等雖為螻蟻之民,卻也心懷鴻鵠之志,大聲的告訴吾,吾等聚集在此處是何緣由!?"
黑袍人的聲音在這大廳之中回蕩著,目光所及之處,皆是一道道滿是火熱的目光.
沉重的呼吸聲回蕩在牆壁之上,充斥在這地下宮殿.
下一刻,所有黑袍皆是高高舉起一隻手,宛若最虔誠的信徒,頂禮膜拜著他們最高的神:
"補天!!"
嘶吼聲夾雜著不可逆的信念,一張張臉龐之上浮起了猙獰卻又包藏著火熱的神情.
"補天!!""補天!!"
尊上滿意地望著面前之人,而後便是在所有人的注視之下,摘下了那顆面具.
所有虔誠的信徒紛紛摘下了刻著戒指的古樸面具,一雙雙熟悉的瞳孔注視著高台之上南皇.
"為我二十一州修士的未來,開辟一條嶄新的道路."
"吾等為拾薪者,吾等將點燃二十一州的希望之火!!""補天!!""......"嘶吼的聲音瞬間在所有黑袍人之中沸騰了起來.
......
姬南玨緊緊地抱著懷中的女子,她在她的耳畔輕輕地歎息著."你該恨我.""只是,我不後悔愛上他."
"......"
林瑾瑜抬起頭,就這麽望著她堅定的神情,她的瞳孔之中灰暗之色一點點的消散,食指輕輕地顫抖,想要去撫摸那張熟悉卻又陌生的臉頰.
"和我說說你們之間的故事吧......"
林瑾瑜低下頭,將腦袋靠在了她的懷中,鼻尖嗅著她身上傳來的幽香.
她了解姬南玨,她不可能會因為一點小事就這麽愛上一個男人,那麽她們之間一定經歷過不少自己所不清楚的,以及無法想象的吧.
姬南玨拉住了她的手,嘴角露出了一抹苦笑.
沒有想到第一次這麽近距離的擁抱著她,牽著她的手時,自己竟然是以一個女子的身份.
"我不想他知道我的身份."
姬南玨斟酌了一下語氣,望著林瑾瑜輕輕開口道."能幫我保密嗎?"
林瑾瑜沉默了一下,在燭火之中泛著淡紅色的眼眸閃爍著光,而後使勁地抓了一下姬南玨的**.
"嘶——"
姬南玨不可置信地望著她,一抹紅霞瞬間浮現在了她的臉頰,伸手捂住,朱唇半張著:
"你......你做什麼?"
林瑾瑜的眸子浮現出了一抹失落,將腦袋側了過去,歎了一口氣:"果然,你的性格越來越像個女人了呢.""你求求我,我就幫你保密."
"......"
姬南玨表情古怪地盯著她,盯著面前這個已經開始肆無忌憚的女人,繼而大手一揮,竟是將她一把撲倒在了床榻之上,在她的驚呼聲中,一把將她身上依舊帶著酒氣的大紅霓裳脫了下來.
居高臨下的望著她,朱唇彎起了一抹淡淡地弧度,似笑非笑道:"讓朕求你?""皇后,你是在用這種語氣同朕說話?"
香肩鎖骨露在外,白皙的宛若羊脂暖玉,姬南玨的呼吸流淌在了她的臉頰之上,眸子挑釁的望著她,難得一見的神態,越發顯得誘人.
林瑾瑜的不屑的望著她生澀的動作,任由自己的霓裳敞著,而後伸出手一把扯開了她的領口,繼而雙手同樣的用力,在她震驚的目光之中,一把將她的長衫扯下.
——果然,如自己所料想的那樣,自己的肚兜就穿在了她的身上.林瑾瑜摸著那熟悉的肚兜面料,淡淡開口道:
"本宮的肚兜好穿嗎?"
"尋了那麽久,本宮一直以為洛都進了賊,沒有想到日防夜放,家賊難防......"
"你到底拿了我多少件?""......"
姬南玨大怒,隻覺得如今同她表明了身份之後,這個女人已經逐漸地不受自己的掌控了,亦或者說抓住了自己的破綻?
此刻她那身寬大的霓裳敞著,左肩微露,玉背稍顯,秀麗的青絲鋪得凌亂.
山巒挺立著,足尖就這麽微點床榻,秀腿繃得筆直.
同時,她的臀兒也隨著她挑釁的動作而微微翹起,被纖腰一襯,美得驚心動魄.
即便是同為女子的姬南玨望著眼前的這一幕,也不由得失神,只是看著她的樣子,忍無可忍,當真起了教訓之心,冷哼一聲,抬起手來,便是重重地拍了下去.
啪——聲音清脆.
林瑾瑜的身軀瞬間一僵,筆挺的臀兒也順勢屈了下去,她輕顫著轉過嬌頸,看向姬南玨,眼眸裡平添了幾抹淡漠的厲色,仿若面前不再是落魄的女子,而是那個依舊獨立皇宮,有淵渟嶽峙之度的皇后:
"你......你打我?""你敢打我!"
只是這一句硬氣的話語剛說出口,下一刻便又是傳來了一陣赤痛."姬南......"手掌起落之下,清脆的聲音伴隨著一聲吃痛在屋內響起.
腰肢輕輕地扭動,玉腿也因疼痛而輕輕擺動,漸漸地,她的聲音變成了如怨如慕的哭泣.
——只是.
姬南玨一臉古怪地望著面前,似乎隨著自己的動作表情越發地嫵媚的女人.
腦海中,突然湧現出了一個奇怪的想法?
蘇北打自己的時候,自己在他的眼中,也是這樣的嗎?怪不得他那麽喜歡......
不由得臉頰上爬滿了羞紅之意,素手再也下不去了,就這麽僵直在了半空之中,她俯身望著身下那個秀面嫣紅的女子,綿若無物的身軀嬌柔地貼著她的胸膛,衣裳半遮半掩,玉腿半伸半屈......長長地歎了一口氣,罷了罷了.
窗半開著,漸歸寂靜的月色漸漸偏移,穿透窗戶灑了進來,在這對'夫妻'的衣衫上落了一層秋霜.
望著眼前的一幕,心一狠,姬南玨還是硬氣的開口道:"錯了沒有?""還膽敢這般挑釁朕了嗎?"
"......"
林瑾瑜轉過了身子,她仰躺在了床榻之上,望著姬南玨的雙眸.月光灑落的眸子上,寫滿了她的傾述."南玨,我究竟該何去何從?"
"東國的繼承者,怎麽辦?"
"這件事注定不可能隱藏得太久,三王已經很不安分了......"
"......."
姬南玨望著她,緊緊地咬著紅唇,她也不知道.終於,她試探性地開口道:
"誰說......東國就不能有繼承人......"......
陽光逐漸地灑在了蘇北的身上,蘇北緩緩地睜開了眼睛,默默地察探著體內的氣海.
靈氣已經相較之於之前濃重地不是一丁半點,整個氣海更是擴大了一倍有余.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緩緩地起身,望著陽光照耀下的倒懸天.同夜幕降臨後,簡直就是兩個場景."也不知道魚宗主怎麽樣了......"
"安脈藤還沒有找到."
蘇北有些頭疼顫顫巍巍的起身,望著身下早已經乾涸的泉水,以及周圍遍地的屍骨,一切宛若煉獄一般......
蘇北不可置信地望著面前的一幕,喉嚨猛地抖動了一下,幽幽道:"這難道是我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