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青衣聽著這道聲音,也不知道心中哪來的底氣,隻覺得隱隱約約似乎是有大事發生。
於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看了最後一眼被熊熊烈火灼燒得祖墳,沉痛的閉上了眼睛,胸膛起伏著,而後一聲大喝:
“是我讓他燒的!!”
——是我讓他燒的!
底氣如此之中足,聲音響徹了整個最劍峰。
甚至就連正在燒火的君無邪聽到此話都不由得心神一顫,緊接著便是熱淚盈眶。
隻覺得身上一種無法言語地感覺蔓延著。
師兄就是師兄啊!
竟然連燒祖墳都不忘記偏袒於我!
怕自己承擔責任?然後自己去扛下了一切!!
那自己更不能讓席青衣失望。
君無邪抬起頭,注視著席青衣同樣望著他的眸子,這一刻,一種莫名其妙的情緒在兩人之間飛快地蔓延著。
暖陽一灑,火雲蔓延,仿佛天地之間只剩下了兩人。
“師兄!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師弟,你放心燒!”
......
蘇北一臉古怪地看著席青衣,又看了一眼立於石碑之前,仰著腦袋,舉著大酒罐子,“噸噸噸”向口中灌酒的君無邪。
是自己出了問題還是劍宗出了問題?
聞人平心眉頭跳了跳,聽見席青衣說的話,隻感覺到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什麽玩意?
你讓君無邪燒你的祖墳?
“席青衣,你說什麽胡話呢?”
“還不趕快讓君無邪停手?”
“......”
聞人平心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兩個玉碗劇烈的起伏著,從長衫顯露出來的手兒,掩飾的並不徹底的半截粉項,很明白地顯露出她肌膚的白膩,賽雪欺霜。
聞人平心很生氣。
蘇北胡鬧就算了,但是他鬧出來了一把青萍劍!
這君無邪也是經常胡鬧,這席青衣是怎麽回事?
席青衣聽到聞人平心地話,輕輕地笑了笑,學著蘇北背負著雙手,望著蒼穹,隻留下了一個深不可測的背影:
“我說,是我讓六師弟燒的!一切都是我!”
而後眸子對著君無邪笑了笑,鼓勵著君無邪!
腦海中似乎已經是看到了一把綻放的絕世利劍!
呵!
蘇北!
大寶劍我最劍鋒也有!
三千弟子祭祖,三千弟子朝劍,這是多麽震撼的一件事啊!
聞人平心怔住了,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只是軟軟地靠在蘇北肩旁上,伸出手顫抖著指著席青衣:
“你......”
君無邪看著席青衣狠狠地點了點頭,隻覺得不能辜負了二長老!
而後雙手捧著酒罐子,猛猛地大喝了一口,對著周圍的漫天火雲就是一噴!
一個巨大的火球瞬間點燃了周圍的空氣。
氣勢洶洶地朝著石碑撞去。
“豪火球之術!”
轟!
漫天煙塵四散!
劍宗一眾弟子一個個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切。
在他們眼中,本應該立刻廝殺在一起,兩人中必須死一個的二長老和六長老,此刻親密的就猶如穿著同一個褲子,用著同一個棍子的好哥倆!
這......這是怎麽回事?
“難道說,二長老也早就算到了什麽?”
“這......不會真的也能爆出來點什麽吧!”
“二長老也不傻,
馬上過八百大壽了,總不可能把自己送進去吧!” “是啊,八百大壽肯定會遍邀二十一州之人的,二長老不可能會犯錯的。”
“就是不知道能爆出來個什麽東西!”
“真期待啊......”
蒼穹之上,火雨紛紛洋洋地落下,狠狠地砸在了祖墳石碑之上。
劈裡啪啦!
呼啦馬哈!
終於,隨著君無邪最後的一口火焰噴射而去,那巍巍而立的石碑轟然炸裂!
“爆了爆了!”
“石碑爆了!”
“啊啊啊,究竟能出現什麽絕世之物啊?”
“哇塞,是骨灰欸......”
“哇塞,漫天飄骨灰欸......”
“好多的骨灰。”
“哦,骨灰啊。”
......
最劍峰一片沉寂。
暖陽湮盡最後一縷光。
最劍峰巍巍立於劍宗,由東至西亦是數十來裡,絲竹場所頗多。
雖是午間,四處皆聞議論之聲。
蒼穹之上隱約能聽得見最劍峰先輩們的靈魂,伴隨著那飛揚四散的骨灰灑落在最劍峰的每一個角落。
似乎夾雜著優美動聽的國粹,又似乎帶著絲絲的不甘。
那散落在雪地上,被火焰灼燒的紅彤彤的骨灰盒在暖陽下閃爍著盈盈光亮。
——似乎在誇獎著席青衣孝順。
乾得漂亮。
一眾劍宗弟子的議論:
“也就是說,二長老就是沒事閑的扒墳?”
“嗯,從沒有見過這麽多的骨灰......”
“當然了,幾千年的灰全都在這裡,這是沉灰。”
“那......他是不是要在面壁崖度過他的八百大壽了?”
“不知道啊。”
席青衣眨巴著眼睛,不甘心地摸索著地上亮晶晶的骨灰盒。
渾身顫抖著,絮絮叨叨:
“不能啊,大寶劍呢?”
“我的大寶劍呢?”
而後起身一把抓向見到情況不對準備開溜的君無邪。
吐沫橫飛,一臉的暴怒之色:
“你不是說風水寶地嗎?”
“你不是說必然有劍嗎?”
“......”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一道若有若無的聲音幽幽而來。
聲音不大,但是依舊是傳遍了在場的每個人耳朵之中。
蘇北輕輕推開借著這個機會靠在自己身上可哪摸得聞人平心,眸子平淡,嘴角彎起了一個十分優美的弧度。
是那麽的溫柔,那麽的讓人心生暖意,那麽的儒雅紳士:
“執法長老?”
“故意蓄意教唆損壞劍宗祖墳,按照劍宗法律應該怎麽判啊?”
“哦!骨灰也揚了出來。”
執法長老不著痕跡地挑了挑眉頭,輕輕地看了一眼面無表情地聞人平心,又看了一眼仍舊不死心地抓著骨灰地席青衣,咳嗽了一聲,開口道:
“嗯!須以摧毀劍宗最劍峰祖墳......應判面壁崖思過五十年......”
話音剛落,席青衣望著已經跑遠的君無邪,眼睛瞪得大大的,爭辯道:
“不是我燒的!是君無邪!”
“是君無邪燒的啊!”
“你們都看見了!!你們眼睜睜地看著的啊!”
“......”
君無邪眨著眼睛,將雙手背在腦後,輕輕地吹著口哨,而後輕輕地聳了聳肩膀,一臉悵然地看著天,幽幽道:
“二師兄,你在說什麽呀?是你讓我燒的啊......”
“大家都聽見了。”
“我真的不想燒祖墳的!畢竟打擾我劍宗先輩的安寧,我燒墳可謂是良心上受到了極大的譴責。”
“哎,但是我身為師弟又怎麽能拒絕的了二師兄?”
“還是燒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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