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個?!!”
轟——
一瞬間整個場地沸騰了,震驚之聲充斥著整片天地。
“他還有氣力能戰?”
“難道他還想要將那幾名返虛巔峰皆是挑戰下擂台?!”
“......”
聲音回蕩在漫山。
青萍劍身之上的血水不斷地流淌在一方大地之上,在蘇北的腳下匯聚。
聖地長老深深地呼了一口氣,聲音帶有一絲顫抖,朗聲開口道:
“劍宗,蘇北勝!!”
“......”
在場的任何一人,連帶著姬南玨,一眾聖地長老,各大宗門,沒有任何人敢相信眼前的這一幕,那接近半步合道的一刀就被這麽破去了。
相反劍宗埋沒了千年的王道劍氣卻是重現這天下。
蘇北竟然勝了石鎮!?
這對於其他各大宗門來說卻未必是好事。
坐於高台之上的鑰煙怔怔地望著那一道幾百丈長的縱深溝壑,望著那在風中獵獵的血染長衫,恍忽之間似乎看到了當年的那個劍宗。
有一老劍仙持劍大笑,望著那奔流萬載的滄江,望著那未曾渡江的數萬荒修。
滄江以北便是數不盡地斷壁殘垣,滄江以南便是天下萬宗。
“天下嗎......”
姬南玨卻是突然笑了一下,想到了那日在不悔崖之下,自己說給他一場機緣......
——那時的他心中怕是在偷笑吧,明明自己已經將那王道劍磨練的如此爐火純青。
“蘇北啊,你到底能給我帶來多少驚喜?”
所有人皆是怔怔地望著眼前的這一切,也不知多久,突然有人小聲開口道:
“蘇長老真的行嗎,連戰。”
“......”
眸子中滿含震撼之意,幾息之前的那恐怖的靈氣力量似乎要遮蔽天地一般,浩大!
有一名老返虛修士望著擂台之上的蘇北感慨道:
“王道劍啊,幾百年未曾見到這一劍了?”
“沒想到劍宗還留存著這一劍......”
“......”
一眾劍宗弟子眸子中滿是火熱的看著蘇北,咽了一口口水。
“蘇長老總是能給人意外啊!!”
“太強了!!不過蘇長老的傷勢真的沒事嗎?!”
“讓蘇長老下來吧!別戰了!”
“擂台戰的規則就是如此啊,除非有人將蘇長老挑戰下擂台。”
“......”
聞人平心看著受傷被一眾弟子攙扶著的李子玉同單無闕,李子玉歎息了一口氣,開口道:
“讓師姐失望了。”
“......”
單無闕的那根呆毛沒有如同往常那般在風中飄動著,搭在額間,面色蒼白,只是嘴角卻是含著笑。
——至少,妹妹不會受這麽重的傷吧。
“已經做得很好了。”
聞人平心眸子微笑了一下,繼而眸子望著遠處的那道血人,玉手緊緊地攥著裙角,貝齒咬著薄唇。
光芒灑下,能看到她的眼角噙著淚,喃喃自語道:
“他和師尊越來越像了啊......”
擂台之上,蘇北負手而立,對周圍鋪天蓋地的議論之聲並沒做理會,從儲物戒指隨手掏出一粒氣血丹,閉目恢復著已經殘破不堪的經脈。
尋常修士到了他這等地步,早已經是強弩之末,即便依舊有戰力,卻也只能象征性的揮舞幾下。
但蘇北卻不同,被系統的加持之下,每一劍都是巔峰,換句話而言,在他這裡沒有身體為了保護自身而套上的枷鎖,若是非要形容。
——就像是關掉了電腦的過熱過載保護......流暢是真的,燒卡也是真的。
周身無邊的痛楚不斷傳來,刺痛著他的每一根神經。
終於,一名頭髮有些凌亂的男子一步走來,似乎在此之前消耗過不少的靈氣,望著蘇北,眸子中滿是敬意:
“在二十一州,沒有幾個人能讓王某這般敬佩!”
“蘇長老,我王川敬你!”
“只是可惜,這是登仙台,天下修士天下人都在這裡見證著,王某也不會放水......”
“......”
說話之間,刀氣瞬間綻放!
蘇北的眸子猛地睜開,看著眼前的人,而後灑然一笑道:
“王長老,請!”
一劍凜然!
轟隆!
風乍起,在這片蕭瑟的天地滲出微微涼意,漫天的刀劍齊鳴聲響!
圍觀的眾人的目光皆是望著擂台之上,沒有言語,眸子中滿是敬重之色。
金色的蓮花漫天綻放,依舊是連環不斷地大刀,依舊是那一劍的斷山河!
蘇北的嘴角不斷地滲出血跡,丹田之內的大道氣在此刻瘋狂地湧入其劍身,青萍劍好似從未有過今日這般歡愉,激烈的顫抖著,一道道流華在蒼穹之上綻放著!
轟隆——
轟隆——
王川的刀意雖沒有石鎮那般恐怖,但是每一刀依舊是帶給蘇北強烈的壓迫。
耳畔到處是刀聲,到處是劍鳴!
金石撞擊的聲音回蕩在青雲山之上的每一寸土地,似乎隨著蘇北的每一道王道劍氣的逸散,心中便是多了一份難以言喻的明悟。
感受著如此恐怖的一劍又一劍!
王川雙眸瞪得大大的,嘴角間不斷流淌著鮮血,身上的衣衫近乎被恐怖的劍氣撕扯成碎片,他大吼一聲:
“二十二刀,斷魂!”
終於,王川的那蓄力已久的那一刀,劃過天際,在蒼穹之上的漫天雷雲之中,好似帶起一道雷網。
蒼穹在轟鳴。
雷霆失聲,血雲失色!
蘇北大笑著,手中的青萍劍在此刻綻放著邪性的妖冶,漫天青萍劍氣!
“劍一,意暗然!”
蒼穹低落,血色河山,一劍自斷!
一劍暗然。
一意暗然!
兩道恐怖的身影匯聚著漫天的靈氣,終於是轟然碰撞在一起!
波瀾壯闊的空氣漣漪漫天逸散,欲震碎耳膜!
也就是在這一瞬間,另一方擂台之上煙塵漫天,一道人影倒飛了出去,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咳咳!”
一人咳血而立,時已近黃昏,夕陽拉長了那人手持的長刀。
墨行簡閉眼,周身鮮血,昏了過去。
聖地長老的聲音回蕩在天地間:
“刀宗,劉一刀勝!!”
轟——
一眾劍宗弟子隻覺得大腦一片空白,墨行簡竟然輸了?!
同為返虛巔峰的他,竟然輸了?
“他的劍六,終究是不敵刀宗的第二十三刀......”
“......”
聞人平心眸子複雜歎了一口氣。
此刻,整片登仙台之上只剩下了三個擂台,一方是仍在激戰的單無瀾,一方是兩名關鍵的半步合道之戰,一方便是蒼穹之上的兩道恐怖身影!
“劍宗此番是雖敗猶榮啊......”
“蘇北一戰成名!”
“老夫總有預感,這劍宗是不是要崛起了?”
“除非那席青衣戰完那刀魔還有余力,不過看樣子他能勝就已經聽得天命了......”
“......”
到處皆是議論聲,而就在這議論聲中,只聽得一聲炸裂!
那一刀斷魂之上的雷池浩然,蔚為大觀。
而後那一血衫繡海棠得身影一劍穿過!
這一劍過雷池。
這一劍又破雷池!!
繼而便是下起了暗金色的劍雨,這是那一劍穿透了雷鳴,引發的大雨滂沱。
一道溝壑龜裂觸目驚心地向前蔓延,在觸碰到了擂台的陣法後,硬生生停住。
嘩啦——
暴雨衝刷著蘇北的那一襲雪衫,在雨水的沾濕之下,那一頭未束冠得黑發宛若冬日的枯草,被自身的血氣染紅。
他長劍指地,右手一甩劍鋒之上得血水,流入了雨水中。
一步前傾,踉踉蹌蹌。
青萍劍回鞘,拄地。
轟——
電閃雷鳴!
映照著蘇北慘白無血色的臉龐。
即便是離得很遠似乎都能夠聞到那帶著腥意的血氣。
王川就躺在他得=的面前。
一個站著,一個躺著。
聖地長老見此一幕,咽了一口口水,眸子複雜地望著眼前的血人,開口道:
“劍宗,蘇北勝!!”
“......”
嘩——
圍觀的所有人不可置信的望著眼前的這一切,望著蘇北腳下的血水,望著那道在風中搖搖欲墜的血人。
“他......他連勝了兩名返虛巔峰!?”
“返虛中期勝了兩名返虛巔峰!?”
“蘇北!!”
“蘇北!!”
“......”
高呼聲傳遍了整個天地,即便是透過蒼穹之鏡的一眾百姓見此一幕也是放下了手中的一切,不由自主地跟著高呼。
“蘇北!!”
聞人平心眼角噙著淚,望著這個如此拚命的師弟,那一道削弱的身影似乎真的在撐起劍宗。
蘇北回過頭,不知怎麽地,衝著聞人平心笑了一下,轉過身。
聞人平心的一滴淚伴著大雨滑落,看不清,看不明。
而後,沙啞的聲音伴隨著蘇北那帶著猩紅的童孔緩緩流出:
“下一個!!”
轟——
雷聲轟鳴!
刀宗眾人面色複雜的望著連續拜在蘇北手下的兩名長老,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麽,卻是說不出口,眸子中唯剩下敬佩二字。
若是一名返虛巔峰連戰兩名返虛巔峰,或許不會有人說什麽,但是背後少不了議論。
只是......這是返虛中期啊,即便是手中拿著青萍劍又如何?
那劉一刀周身早已經被墨行簡耗乾,拖著強弩之末的身軀看向蘇北,面色苦笑:
“蘇長老,想來劉某同你一樣。”
說話間,重重地咳嗽了兩聲,血液流淌在地。
蘇北身影若浮萍飄搖,血滴順著頭髮流下,模湖了他的雙眼,看不清眼前。
唯有周身的無我境界替他觀測著面前的一切。
“戰!”
暴雨中有夕陽,本就是難見的場景!
橘紅色灑落滿山,蘇北一劍前指。
在這一道金色的映照之下,彷佛黎明之前的天空。
劉一刀閉目,下一瞬,猛地暴起,手中大刀揮動!
一聲轟隆雷鳴驟然從空中響起,緊接著又是一連串的沉悶滾雷,彷佛有天神駕馭馬車行走在天幕之上,車輪碾壓而過,發出轟隆隆的沉悶響聲。
附近的所有人同時被這道雷震的耳膜劇痛,有人雙膝一軟癱倒在地,甚至有人心臟驟停,就此被震倒。
劉一刀極盡了全身氣力,大吼一聲:
“這是劉某所剩下的全部靈氣,蘇長老,請!”
“無意刀,碎!!”
“......”
在無數複雜目光的注視下,蘇北抬起手中劍。
他向前邁出了第一步,步履微顫,青萍劍出劍鞘三寸。
第二步,他在地上留下了血水的腳印,青萍劍出劍鞘五寸。
第三步,猛地一咳血在地上留下了幾多梅花,青萍劍出鞘九寸。
......
第八步,周身朵朵青紫色的蓮綻放於其身,青萍劍出鞘二尺!
第九步,他終於是顫顫巍巍地拔出手中的劍,紫青色的劍氣瞬間彌漫,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外擴張,甚至開始侵蝕這一方擂台。
經脈破損,骨骼碎裂。
他已經揮不起王道劍!
他就這麽看著童孔中不斷放大的那一刀,下一刻,漫天的蓮花綻放在了虛空之上。
也同樣在這一刻,體內的殘破不堪地經脈徹底崩潰,潰散著,恐怖的大道靈氣穿透他的胸腔,穿透他的肋骨。
咯吱——
那是肋骨斷裂的聲音。
一根,兩根,三根......
只是此時蘇北早已經無暇去在意這些,他的眼中只有手中的這把劍。
似乎喚起了他的記憶碎片,同樣的少年,眸子烏黑,在那棵樹下他看見了白發老者,耳畔回蕩著那個老頭子的歌聲:
“腳跟戲謔星鬥。”
“舞長劍指蒼穹。”
“長嘯聲天地紅!”
他指著那把劍說:
“看到了劍仙。”
想做一回劍者,口輕輕一吐,便是一片白蘞。
想做一回舉世無敵劍仙,膽敢叫蒼天負身為臣。
一劍嗡鳴!
這一劍裹挾著漫天青蓮,是他最喜歡的一劍,也是他最有意境的那一劍,更是天下人見得最多的一劍!
仙道劍。
“劍二,刹那芳華!!”
蓮花漫天綻放!
下一刻,蘇北握劍的手腕處驟然爆開了一朵血花,體內的靈氣沸騰如水,甚至於他體內奔騰在四肢百骸中的靈氣竟然有了倒流的跡象!
他知道那是經脈破損的緣故......
轟——
那一道刀氣正面擊中青萍劍身,蘇北整個人向後倒飛出去。
落地,雙腿沒入地面,周圍出現一片如蛛網狀的龜裂痕跡。
他竟然沒有了力氣將雙腿拔出,不由得苦笑。
自己身上的傷,都是自己反傷的,何時自己的經脈能承受起這般靈氣?
隻覺得眼前一黑,那是體內血液流失大半造成的後果,但是他沒有倒,將整個身子都壓在了青萍劍之上,耳畔等待著那道聲響。
終於,那道恍若是救贖一般的聲音傳了過來:
“劍宗,蘇北勝!!”
蘇北仰天大笑著,血水滲滿衣衫。
並沒有之前的那般歡呼聲,似乎所有人都是麻木了,就這麽望著擂台之上不倒的身影。
所有人徑直地看著這個連戰三名返虛巔峰的蘇北,又望著其他的兩方擂台,心中不由得產生了一個念頭,莫非,今日劍宗能贏!?
長老台上,楊天瓊幽幽地說了一句驚人的話語:
“這蘇北,或許同半步合道能有一戰之力。”
“即便是半步合道借用的天地大勢,他也能抗下一半。”
“......”
所有人心中皆是默認,沒有人反駁,沒有人出聲。
這個蘇北,天賦恐怖的幾乎讓人難以置信,假日以往他登臨合道之時,又是怎樣一番光景?
聞人平心緊抿著唇,就這麽望著擂台之上的這個師弟,玉手攥的已經泛白,她能感受到蘇北體內的狀況,那似乎是被一口執念強撐著......
但是她沒有出聲,只是這麽注視著她,就如一眾劍宗弟子一般,沒有歡呼雀躍,神色悲愴的望著擂台之上的蘇北。
道宗的童修長長地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竟是喃喃自語道:
“他若是返虛巔峰,或許真能同我一戰。”
“......”
蘇北恍忽之間能感受到一道身影朝著自己走來,那人並沒有著急出手,而是朝著自己作揖,似乎能感受到他的尊敬!
“刀宗胡雲,見過蘇長老!”
蘇北的周身血液已經凝結成血痂,渾身滿是縱橫溝壑,長發被血染紅,滴滴血順著雨水流淌進洛北眸子中,模湖了視線,額頭青筋湧動。
青萍劍嗡顫!
“請戰!”
劍宗駐地蘇北的三個徒兒就這麽望著蘇北,蕭若情面色發白的看著蘇北,他的這一副模樣似乎只在上一世見過。
這一世無論何時,他都是一副風度翩翩的濁世俊美公子的形象。
他很在乎形象。
他不會再次變成那番摸樣吧......手心在顫抖,銀牙緊咬著朱唇。
“越來越像了......”
......
返虛後期的胡雲苦笑了一聲,即便是他心中有百個不情願,但依舊是表情凝重地望著蘇北。
這是他能做到的給與蘇北最後的尊重。
轟——
一道爆炸聲傳來,大雨逐漸停下,夕陽的光晃著雨後黃昏。
一切似乎是好起來的樣子,能聽得見聖地長老的聲音:
“劍宗,單無瀾勝!”
“......”
而後這方空間顫抖了一下,就彷佛是商量好了一般,席青衣周身再無一絲靈氣,只是依舊拄著劍,望著倒下刀魔,聲音顫抖道:
“僥幸......勝你半劍。”
而後——
“劍宗,席青衣勝!”
聽著這聲音,席青衣便是栽倒了下去。
時已至此,空氣中傳來了一陣倒吸的聲音,似乎夾雜著無數的心碎。
劍宗,會勝?
最後的擂台便是只剩下了蘇北的這一方。
“轟隆隆!”
天地滾滾而動。
蘇北嘴角咧出一道很難看的笑,喃喃自語道:
“這一劍下去,怕是要昏迷過去啊......”
在不劍峰時,自己曾說過,最討厭那些大戰之後,就栽倒在地上的日漫男主角了。
一點也不想在眾目睽睽之下栽倒在地上,那多沒有嗶格?
“是最後一劍了。”
“既然如此,那應該讓它漂亮點。”
“.....”
話音落下,蘇北嘴角含笑,那把青萍劍飛天,空中驟然響起一陣嗡鳴之聲,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抬起頭朝頭頂天空望去。
黃昏的天幕下,無數的小黑點在急速放大。
離得近了,眾人才驚覺那其實是劍。
無數把劍從天外而來,然後從天上落下。
好似一場氣勢磅礴的瓢潑大雨。
無數劍鳴聲響奏唱。
“劍三,踏歌尋醉!”
噗嗤——
血水噴湧而出,最後一根肋骨斷裂,蘇北以手拄劍半跪在擂台之上。
在其背後。
——兩道,三道,十道,百道,劍氣如同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密密麻麻的劍氣層層疊疊,聲勢浩大。
放眼望去,劍氣已然遍布整個視線,直指胡雲!
轟隆——
砰。
一聲沉悶聲響。
那柄大刀試圖阻擋著胡雲倒退的勢頭,可仍然是徒勞無過。
再加之,一來,刀宗擂台之上唯剩下自己最後一人......
二來強行擋住蘇北的這一劍必然身受重傷,那單無瀾還有一戰之力,自己也戰不過她。
胡雲苦笑了一下,不在抵擋,身影倒飛出去,閉上眸子。
“賣個人情於劍宗吧......”
“......”
蘇北嘴角露出了笑。
“劍宗,蘇北勝!!”
“劍宗晉級下一輪人員,席青衣,蘇北,單無瀾......”
轟——
震驚聲瞬間響徹了這番天地。
所有人依舊是不敢置信的望著眼前的這一幕,劍宗就這麽勝了?!
真的勝過了刀宗!??
這一切恍忽是做夢一般。
某個角落,一名胖子拍了一下自己的胖臉,咽了一口吐沫,從口袋中拿出了那塊多寶閣的令牌。
——他押了八百靈石在劍宗。
蘇北終於是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耳畔傳來無數的聲音,在議論,撕心裂肺,不可置信......
一道熟悉的香風襲來,似乎是陷入了一個溫柔的懷抱中,溫暖。
一滴滴溫熱的淚滑落在了蘇北的臉頰之上,他能感受到那種味道,他聞了幾百年的馨香。
是大師姐。
聞人平心伸展玉臂攬住他的後背,架住他的肩膀,向劍宗駐地外飛去,絲毫不在意這樣的親密姿態。
蘇北依舊是閉著眸子,任由她將自己的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攬住了她的香肩,能感覺到她的發絲在手臂上滑動,山巒壓在他的胸口上,隨著飛行不斷傳達的觸覺......
聞人平心感覺到他沾滿血跡的大手微微動了一下,似乎想要說些什麽?
將他背在身上,卻發現他顫顫巍巍地牽起了自己泛白的玉手,手指劃過她的掌心,留下了一道觸目驚心的血跡。
而後便是聽到他聲音恍如蚊蠅, 附在她的耳畔,氣息微弱:
“師姐的......掌心說啊......”
“劍宗,劍宗今日會......會大勝......”
“師弟沒有說錯吧......”
“......”
而後便是徹底的暈厥了過去。
淚肆無忌憚地順著聞人平心的眼角滑落,她的朱唇在黃昏之下格外地鮮紅,那一襲輕紗被蘇北的血水殷的血紅。
她摸著蘇北的臉頰,望著他昏過去的樣子,長長地睫毛,嘴角流露的微笑。
在夕陽之下,恍忽之間她再次看到了那個七八歲的孩子,那晚他睡的也是這般香甜。
——朱唇親吻在了他的額頭上。
她擦拭著他鮮紅的嘴角,溫柔道:
“是啊,劍宗今日大勝了。”
淚痕沾濕了她血紅的唇。
“那位老先生真的很靠譜呢。”
“......”
只是心中卻是微喃:
這是屬於你的大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