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儀表堂堂不假，仙兒長得也很美，有什麽不行的。

　　再說，我看楊不悔那個孫女也總盯著清明看，估摸著也是對清明有意思了，與其娶了別人家的姑娘，還不如娶自己家的了。”蛛兒振振有詞道。

　　趙敏見小昭和蛛兒爭執起來，忙說道:“好了，清明現在才十五，且不能近女色，現在談及這事，為時尚早。再說，上一次光明頂比劍後，清明念念不忘獨孤靜，應該是對那個姑娘動心思了。”

　　“敏姐姐，那個獨孤姑娘長得是美，不過看起來冷冰冰的，娶回家裡，清明一定得受氣，你這個婆婆也不好當。再有，那個東海桃花島是什麽底細，我們也不清楚。”小昭接口道。

　　趙敏抿了一口竹葉青茶，放下茶杯道:“小昭，兒孫自有兒孫福，這事也不必爭於一時，也許人家姑娘根本就沒有意思呢。

　　其實，這些姑娘要是能和睦相處，清明都娶了也無妨，我這個婆婆通透的很，會讓每個媳婦都開開心心的。”

　　“那可不一定。

　　雖然大明世家妻妾成群成風，不過依大明律例，正室偏房卻是天壤之別。就算這些姑娘都同意嫁了，誰做妻，誰做妾也是很難抉擇的。”

　　接著，周芷若便把洪武帝頒布《皇明祖訓》的大概，講給了幾人。

　　這些年，張無忌、趙敏、小昭遠在漠北，而蛛兒則人在苗疆，對大明律例知之甚少。自從洪武帝頒布《皇明祖訓》，全國上下便紛紛效仿。大明世家雖妻妾成風，妻妾身份卻天壤之別，嫡生和庶生也天上地下，這些是張無忌幾人所不知曉的。

　　聽完周芷若的話，趙敏道:“原來大明律例現在如此嚴苛，既然這樣，清明倒不要急於一時了。等他什麽時候，打通任督二脈，再想婚娶也不遲。”

　　趙敏話音一落，周芷若向沉默不語的張無忌問道:“張教主，我一直想問，清明是否打通任督二脈和不近女色有什麽關系?”

　　本來閑適慣了的張無忌，聽幾女說著家長裡短就有些心煩意燥，若不是來到峨眉後的初聚，早早便要離開。

　　聽到周芷若問話，張無忌應聲道:“周掌門，是這樣。清明自幼習練九陽神功是至剛至陽的內功心法，突破任督二脈之後，內息遊走全身、綿綿不絕，即便高手間決鬥，也不會有乏力之感。

　　不過，若未打通任督二脈，運功之時，內力沒有耗盡之前，九陽神功會掩飾你所有的疲態，內力一旦耗盡所有反效果就會瞬間決堤將你吞噬殆盡，輕則武功全失，重則失去性命。

　　既然清明習練上了九陽神功內功心法，那打通任督二脈就是必須要過的一道坎，而不近女色則是邁過這道坎的前提。”

　　聽完趙無忌的解釋，周芷若明白了他的意思，又問道:“那要是練過九陽神功卻一直不能打通任督二脈，那這輩子就不能娶妻生子不成?”

　　“這個，也不是。

　　只要能控制了內力損耗，不達到內力臨界點便不會有那麽多副作用。不過，內力臨界點無跡可尋，很難掌控的，據張真人所見，當年覺遠大師便是因為內力反噬才離開人世的。”張無忌道。

　　“原來是這樣，看來清明真的要加把勁，盡早突破小周天，否則連娶妻生子都不行。”周芷若道。

　　“周姐姐，還是你厲害，要是沒有你的栽培，綠柳怎麽可能才十五就突破小周天了。”趙敏道。

　　趙敏的恭維周芷若十分受用，正了正身子，

目視趙敏道:“綠柳是習武奇才，無論學什麽都一點便通，常人三年五載能學成的功夫，綠柳幾個月就能完成，我已經沒有什麽能教她的了。實話實講，助綠柳打通任督二脈喪失十年功力後，我現在的武功已經在綠柳之下了。　　張教主，綠柳已經打通了任督二脈，你的乾坤大挪移心法和聖火令武功，可以傳授於她了。”

　　“周掌門，我也正有此意。

　　乾坤大挪移和聖火令是波斯明教武功之大成，本來不應傳於外人。現在波斯明教已被滅教，加之小昭本來就是波斯明教的教主，就沒有這些顧忌了。

　　待明日我與綠柳比試，探一探她武學修為高低後，便循序漸進傳授與她。”張無忌應聲道。

　　“傳授綠柳武功，無需循序漸進，當年你多長時間能學成，綠柳一定能。我問你，當年你是多久掌握乾坤大挪移的?”

　　張無忌回想當年在光明頂密室中的情形，道:“差不多兩天。”

　　“兩天?夠了。”周芷若神情淡然道。

　　……

　　峨眉山，洗劍池。

　　張綠柳、張清明、何仙兒和殷夫人四人圍坐在洗劍池旁的石桌。石桌上，除了瓜果茶點外，還擺放了一壺美酒。

　　張綠柳和殷芙蓉從不飲酒，張清明自幼生養在蒙古草原，喝酒是生活的一部分。同樣，何仙兒長於苗疆，醉酒當歌也是常有的事。

　　與長輩圍坐敘舊、談論過往不同，張清明與何仙兒、殷芙蓉是第一次見面，多少有些生疏。不過，畢竟是同齡人，加之張清明與何仙兒對酌幾杯後，有酒助興，便熟絡起來。

　　來峨眉之前，何仙兒沒有離開過苗疆。

　　苗疆美女甚多，男子卻大多矮小，相貌也不出奇。

　　到了峨嵋之後，何仙兒一直陪在張綠柳身邊，與外人接觸很少。

　　今日一見豐神俊朗的張清明，登時有了好感。加之見面時，乾娘又跟趙敏提及讓自己做兒媳婦，何仙兒更是心有戚戚起來。

　　不過和張清明言談中能感受到，不知什麽原因，張清明對她客套有余，卻熱情不足，似乎刻意保持距離。苗疆的姑娘不像中原女子那般含蓄，性子更為直爽，既然心有所動，便要有所行動。

　　既然要和張清明深聊，得尋些話題才好。

　　於是說道:“清明表弟，聽聞表舅醫術高超，不知是否傳授給表弟你了?”

　　聽著何仙兒又糯又脆的柔聲，張清明借著酒意，不禁多看了她幾眼。

　　月光下，卻見何仙兒星眼流波，桃腮欲暈，含羞帶笑，神態嬌媚，暗忖:

　　“所識女子之中，

　　論相貌美麗，自以姐姐為第一，無人可及;

　　獨孤靜則是清麗絕倫，冷豔無雙;

　　小宛長身玉立，健美窈窕;

　　芙蓉姑娘則溫柔如水，娟秀可人。

　　而何仙兒和她們都有不同，可能是年長一兩歲的緣故，比其他幾位女子更為豐滿，美豔的令人心顫。”

　　聽到何仙兒問及自己的醫術，張清明定了定神，收起了胡思亂想，道:

　　“表姐，從我懂事以來，隻做三件事。

　　一件是跟著爹爹勤練武功，一件是跟著爹爹學習醫術，再有就是跟著母親飽讀詩書。

　　其實，我對醫術更有興趣一些，不過我娘說，醫術是錦上添花，武功好更為重要，我才把更多精力用在習武上。”

　　“清明，爹爹的醫術，你學到了幾層?”張綠柳問道。

　　“《帶脈論》、《子午針灸經》、《無名醫書》上面的醫學藥理，爹爹差不多都傳授給我了。特別是其中的解毒之法，也是言傳身教於我。只是在烏裡草原，沒有遇到過下毒狀況，所學這些都沒有真正用過，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學到幾層。”張清明一五一十道。

　　聽到張清明的話，何仙兒眼前一亮道:

　　“清明表弟，我在苗疆時候，和乾娘研究最多的就是下毒。

　　不過我們研究下毒目的，除了為了自保外，更多的是為了治病救人。懂得下毒的藥理，方能尋到解毒的法門。

　　要不這樣，有時間的話，我來下毒，你來解毒，由淺入深，不就能清楚你的醫術學到幾層了麽?”

　　張清明聽完何仙兒的話，連忙應聲道:“這個主意好，那就一言為定。”

　　“好，一言為定。”何仙兒笑語盈盈道。

　　這時，一直默默無語的殷芙蓉，開口道:“師姐，清明師兄，仙兒，天不早了，我要回去休息了。”

　　張綠柳覺察到眾人只顧談話而有些冷落殷芙蓉，忙說道:“芙蓉，還早，沒到就寢時候，多呆會兒無妨。”

　　“那，那我就多呆一會兒。”聽到張綠柳的話，殷芙蓉道。

　　其實，殷芙蓉倒是沒真的想離開，只是張清明與何仙兒相談甚歡，她根本插不上話，便覺無趣，想要離開。

　　聽到張綠柳不讓她走，也就留了下來了。

　　與何仙兒一樣，殷芙蓉見到張清明第一眼，便生好感。

　　盡管殷芙蓉是這些人中年齡最小，只有十四歲。不過在大明，十四歲成親生子都是常事，兒女之情自然已懂。只是，張清明大多時候都與何仙兒交談，並且愈發親密，這令殷芙蓉心裡多少有些失落。

　　“芙蓉師妹，過些時日我們要去武當拜見張真人，張真人乃中原武林的泰山北鬥，武功修為更是我們這些小輩望塵莫及的。能見到張真人，這一次中原之行算是得償所願了。”可能是張清明也察覺到自己有些冷落殷芙蓉了，便有意與她搭話道。

　　“是啊，師祖今年一百五十歲高齡了，身體比我們這些晚輩還要好得多，簡直是越活越年輕了。師兄，聽你的話，你不準備在中原長留麽?”殷芙蓉問道。

　　“師弟，你還要回草原?”聽到張清明的話，何仙兒也問道。

　　聽到二女問話，張清明道:“是。我爹說，什麽時候我打通任督二脈後，再正式接管日月教。”

　　“清明師弟，若是想練功，留在峨眉便可，為何還要回草原?”何仙兒不解道。

　　“仙兒，這裡面的事，一句兩句說不清楚，總之，這一次清明不會長留中原的。”張綠柳知道自己弟弟不好解釋，便接過話來說道。

　　“哦，是這樣。”何仙兒低聲道。

　　“清明，爹爹有沒有說，以你現在的功力，你的任督二脈需要多久能夠打通?”張綠柳問道。

　　“爹爹有他一套武學理論。爹爹根據內力修為高低，把打通任督二脈之前練精化氣階段分為初學乍到、小有所成、駕輕就熟、了然於胸、收發自如這五重。

　　我現在的內力修為只能達到第四重——了然於胸。

　　以目前的功力增進，兩到三年時間能達到第五重收發自如。達到收發自如後，再修煉三四年，通過爹爹的外力輔助，就能打通任督二脈。

　　如果沒有他外力輔助，達到第五重後，估計還得需要十年時間才能打通任督二脈。”張清明一五一十地說道。

　　聽完張清明的話，張綠柳疑惑道:

　　“清明，按你這麽說，要想打通任督二脈，即便有爹爹的輔助也得五年之後。

　　酒桌上，我聽娘說，最多三年，你就要正式接管日月教。這五年你要是都在草原，怎麽接管日月教啊?”

　　“姐，是這樣。

　　爹爹說了， 等我內功練到第五重收發自如的時候，便可以控制內力流失程度，在臨界點處抑製內力輸出，就不會被內力反噬了。這樣的話，即便接管日月教，也可以自行修煉了。”張清明解釋道。

　　聽完張清明的解釋，張綠柳道:“原來是這樣，本以為你跟著爹爹習武，心無旁貸，境界應該高於姐姐的，沒想到還得要習練這麽多年才行。”

　　張綠柳略帶指責的話，張清明卻似乎不在意，“姐，爹說了，習武除了苦練外，天分也很重要。都說女兒隨爹，兒子隨娘，爹爹武功蓋世，姐姐功夫自然不會差。娘的武學天分估計是傳給我了，清明功夫不如姐姐，倒不出人意料。”

　　“說的還有理了，告訴你，在中原這段時間，每天跟我一起習武，要是比武再輸給小姑娘，看我怎麽收拾你。”張綠柳臉色一寒，故作氣惱道。

　　見張綠柳一臉嚴肅，張清明一本正經地說道:“姐，你放心，下次碰到獨孤靜，我一定不會輸給她了。她要是再出搏命的招式，我不會相讓了。”

　　“那就好，你說的話，我可記得了。

　　好了，都回去休息吧，明天一早，要在思過崖，跟爹爹練劍。”張綠柳起身道。

　　“師傅，明天你練劍，我能來看麽?”何仙兒忙問道。

　　“是啊，大師姐，我也想來看看。”殷芙蓉也附和道。

　　張綠柳見二人一臉渴望，便說道:“都來吧。”

　　“謝謝師傅！”

　　“謝謝大師姐！”

　　聽到張綠柳答應她們觀摩，二人滿心歡喜地離開了洗劍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