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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憐寶鑒》第287章:禮儀官(下)
蘇鏡的車隊開動,有一個禮儀官卻悄悄的留了下來,沒人注意。

 他穿著普通的官衣,只有九品。相貌也是普通的很,放在人堆裡就找不到。等迎親的隊伍走了之後,他才來到偏殿,去看那幾個被逍遙侯廢了的禮儀官。

 他彎下腰,取出一個透明的鏡子,一個個的觀察那些禮儀官的眼睛,然後又將真炁和神識分別送入身體之中研究了一下。

 然後這個禮儀官,就從袖子裡取出一根短短的錐子,將昏迷的同僚一個個的刺破心臟。

 這些人已經廢了,殺死之後,順便惡心一下逍遙侯也好。

 他在朱雀宮中從容殺人,轉身處了偏殿,也沒向宮外走,而是向朱雀宮的深處走去,他身上的官服在走動之中,逐漸變成了灰色,越來越深,融入到了宮牆的影子裡。

 朱雀宮本來就冷清,他一隱藏,就算偶爾遇到人,也不會被發覺。

 至少他自己是這麽覺得的。

 朱雀宮中,有諸多皇家秘密。這本來不是他的任務,可是那逍遙侯如此狠辣,本來的任務肯定是完不成了。不如深入朱雀宮中探索一下。

 越走越深,在一處小花園內,迎面走來了兩個年輕人,花匠的打扮。在朱雀宮中,一草一木都是珍貴的,這些花匠,通常也是煉氣士,照顧名貴花草,這些東西,拿出去就是價值昂貴的藥材。

 禮儀官站在原地不動,一棵矮樹恰好就在身邊,他的官衣,也變化成了矮樹的顏色,他的呼吸也停止下來。只是靜靜的等著那兩個花匠路過。

 兩個年輕的花匠手中還提著小鋤頭,另外一個拿著短刀,都是修剪和除草之用。

 禮儀官的心忽然猛烈地跳動起來,有危險!

 他還沒反應過來,那兩個花匠已經消失不見。再低頭時,短刀已經在自己的小腹,插入氣海丹田。那一把鋤頭,狠狠的嵌入自己的後腰,將脊椎截斷。這兩個花匠看起來傻傻的,動起手來。簡直比地獄的惡鬼還要凶殘。

 年輕的花匠蹲下來,其中一人奇怪道:“咿?不是刺客啊,是個禮儀官,可能是迷路的。”

 “那我們殺錯人了,陛下會很不高興啊!”

 “什麽話,

我們沒殺他。只是毀了他的丹田,又斷了他的脊椎。”

 “他會散功的,命再硬,也挺不過半個月,還是會死。”

 “那關我們什麽事,是醫生救治不力啊!”

 “也對,那。咱們怎麽辦?送他回去?”

 “我們何等身份,要送一個九品小官!”

 “要不,埋了吧,也算做一樁善事。反正他早晚要死,這麽小的官,估計都沒人出錢埋他。”

 “是啊,不過咱們的身份,埋這樣一個低下的人,是不是……”

 “收點報酬,就不會遭人恥笑了。”

 “報酬?誰給?”

 “直接從他身上拿。這又不是什麽丟人的事情,以前不是常乾麽!”

 “有道理啊,有道理,他萬一不同意怎麽辦?”

 那禮儀官還沒失去知覺,聽著兩個人的對話。心冷如冰。自己當然不會同意,自己可是築基期的煉氣士,這種傷,也不是沒法救治。只要能回去,至少能保住性命,境界降低無所謂,還能換一具身體。

 你們不能埋我!

 他在心中大喊著,卻聽一個年輕人道:“喂,我問你三聲,你要是不回答,就算是默認了我的條件。”

 “我問你,我要埋了你,用你身上的東西當酬勞,可以麽?可以麽?可以麽?”

 禮儀官欲哭無淚,這叫什麽話,我不能說話,你問我可以麽,我當然隻好默認了。他者念頭還沒結束,身上一涼,卻是兩個花匠開始扒他的衣服。

 “咿?師兄,不對啊,你看這個。”一個花匠用手指按著禮儀官被截斷的脊椎下方,這裡有一塊皮膚,被血跡沾染之後,出現了一個奇異的陣法紋路。

 “是啊,很奇怪,快點埋吧,奇怪的事情,我們不要考慮。”

 “師兄師兄,你忘記師傅說什麽了,最近可能會有人混進朱雀宮,看到了,直接抓回去,給他審問。”

 “好像是有這件事情,拿家夥來。”

 “嗯。”

 花匠取出了一根鏽跡斑斑的釘子,按在禮儀官的腦門上,然後用手掌猛地一拍,就將這釘子砸了進去。

 禮儀官感覺自己的頭一痛之後,就恢復了清明,卻沒有失去知覺,反而能開口說話了。

 “你們,幹了什麽!”

 “饒你一命,還費什麽話。現在你和我們說,你是不是混進來的奸細,如果你回答不是,我們就直接把你埋了,省的麻煩。如果你回答說是,我就帶你去見我的師傅,和他老人家詳談。”

 這話問的,太有水平了。就算他不是奸細,也不敢反駁啊。

 “我是混進來的奸細。”

 “那就好,如果一會兒你翻供,師傅可不會放過你,你最多換個地方埋。師傅住的地方,可有不少樹妖,你死的會很緩慢,明白麽?”年輕的花匠笑嘻嘻的拍著他的臉,這禮儀官忽然明白了,自己根本是個傻逼。

 對方早就知道他的身份,折騰了半天,是逗他玩呢。

 這兩個人,從裡到外,都是實實在在的花匠,可心狠手辣的程度,動手能力,比他見過的獄卒還要黑。

 弄殘他不僅沒有任何心理壓力,還覺得這是一件神聖無比的事情,是唯一的正確選擇。

 “你從來沒有被冤枉過,所以,要是一會兒審問你,也不要說什麽誤會的話。如果是誤會,我們就是白癡了。你可以打我們,殺我們,卻不能侮辱我們。”年輕的花匠用手指著自己的腦袋,看著禮儀官。

 禮儀官這個時候已經後悔到了極點,頭兒一直警告大家,不要進入朱雀宮,這裡是龍潭虎穴,可自己不聽,金丹都在閉關修行,在沒有金丹的地方,自己正面戰鬥都能橫著走了。現在卻被兩個看起來只是築基初期的家夥弄殘了。

 花匠沒有什麽心情繼續調教,甩出一根鐵鏈,隨意的纏住了禮儀官的腳踝,然後拖向了朱雀宮的深處。

 這個時候,大殿之中還有數十個人在收拾無憂公主的彩禮。這些人中,一個中年男子的眉頭忽然皺了起來,心中警惕。

 灰雲怎麽失去了聯絡?他不會是進入朱雀宮深處了吧?

 本命燈沒滅,但是卻怎麽都聯絡不上。要是他出了事情,肯定會泄露一些機密。雖然他知道的不算多,可逍遙侯順藤摸瓜,肯定能摸到自己身上來。

 剛剛想到這裡,他感覺腳底微微一痛,他驚訝的看到,自己的腳面上,有一支旗杆插了進去。這旗杆從上面插進去,腳背是麻木的,腳底的痛感也迅速消失,變為麻木。自己的血脈,竟然會中毒!

 “吳大人,您可別亂動,侯爺說了,你要是不動,就饒你不死。”一個年輕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小卓,你什麽意思!”那吳大人憤怒的表情,可以欺騙一切心中存疑的人。

 “我的意思就是,不管我殺錯了沒有,反正侯爺給了我這個權力。”年輕人的短戟,頂在吳大人的後腰上。

 吳大人忽然失去了抵抗的勇氣,他想起,這裡還是朱雀宮,自己就算能打倒小卓,還有周圍看著他冷笑的同僚,也逃不出朱雀宮去。

 看來,逍遙侯針對今天,設計了不少的殺局。可自己是怎麽暴露的?

 “任何話也不要問,你還有一隻腳能動,自己鑽進去。”說話間,兩邊有人忽然出手,將一幅鐐銬扣死在吳大人的手腕上,這鐐銬足有半尺厚,重量超過大多數的重武器。然後又有人取了一條布袋,張開袋口,對吳大人做了個請的手勢。

 吳大人面如死灰,這是夜刑袋,進去之後,根本就無法和外界聯絡,是皇家才有的刑具。逍遙侯的行動,看來是得到了朱雀宮的支持。

 他猶豫了一下,到底是怕死。逍遙侯饒他不死,他也只能賭一下對方言而有信了。所以吳大人乖乖的帶著鐐銬,鑽進了布袋之中。

 手持布袋的人將袋口上的繩子一拉,就將袋口封死,那布袋直接縮小,變得只有巴掌大,被他塞進袖子裡藏好。

 “大家可以回去了,這次的事情,果然有古怪,接下來,是那個人出手,咱們還是別看到什麽為妙。”

 “是啊是啊!”同僚們紛紛附和。那個人,就是傅青山。抓不到線索也就罷了,一旦真的審問出什麽,傅青山就會立刻出動。

 對方不止是想要破壞婚禮,而且還可能是掠走四小姐的那群人。

 蘇鏡並不知道朱雀宮中發生的幾起命案,他和無憂公主並排坐在龍車上,有說有笑。

 無憂公主問:“方才,你是怎麽想到拉著我就走的?”

 “我覺得你會喜歡。”

 “我要是不喜歡呢?”

 “那就麻煩了,我還得想辦法讓你喜歡上這件事。”

 “你從來都不肯放棄麽?”

 “曾經放棄過,所以不敢保證什麽。無憂,不說這個,你說一會兒去了皇宮,聽了我的行為,攝政王他會不會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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