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巽這下傻眼了。
“可是您以前很少提起過這門親事啊。而且……老爺子讓您別把那門親事放在心上的時候,您不是也沒反駁嗎?”
連神機聽到這話,垂眼望著盒子裡的古玉。
看著看著,他眼裡的堅冰漸漸沒了,染上近乎溫柔的光。
“那時候我才多大?”
連巽想了想,說:“您那時候大概八歲吧。”
連神機唇角微勾。
是,他那時候才八歲,甚至都還沒見過對方。
連巽滿臉懵逼的看著連神機,眼神又很茫然。
他不明白事情怎麽發展到了這個地步。
明明是在說這塊玉怎麽會在陸小姐的身上,怎麽就突然轉到了三爺幼時被稀裡糊塗訂的親事上了?
慢著……陸小姐?!
連巽看到連神機罕見的溫柔神色,頭皮都發麻了。
他結結巴巴的說道:“三爺,那……那陸小姐……她怎麽辦?”
對於連神機來說,連巽的思路跳的委實有些快,居然令他一時沒跟上。
“什麽?”
連巽有點絕望,覺得自己簡直是在連神機的雷區蹦噠完後,又在陸容的雷區蹦噠。
他硬著頭皮說下去:“就是……您既然對您叔叔給您訂的親事滿意,那陸小姐怎麽辦?您不是對她也……”
這幾個月以來,連神機是怎麽對待陸容的,他們都有目共睹。
連巽本來都做好了,以後的女主人是陸容的心理準備了,哪曉得……突然又冒出來另外一個素昧平生的。
他是真覺得三爺這有點不太厚道,挺渣的。
但他又不敢說出口。
連神機:“……”
連神機額角青筋直跳,忍了忍,好不容易才忍下了帶傷揍人的念頭。
他方想說話,突然意識到什麽。
“等等。陸容知道這玉被連景拿走了嗎?”
連巽一愣,沒明白連神機怎麽突然問這個,如實搖頭:“我們不清楚這玉為什麽會從陸小姐身上掉下來,又怕去問陸小姐時,被她知道這玉原本是用來做什麽的,就沒敢去跟陸小姐說玉在我們這裡。”
連神機:“……”
連巽糾結的看著連神機,鼓起勇氣道:“三爺,我是真的覺得,陸小姐她其實很優秀的。”
連神機看著連巽的眼神裡帶著點嫌棄,就是在說:這還用得著你說嗎???
連巽再接再厲道:“無論是從相貌、身手、能力,還是智商上,陸小姐都不比您差。”
連神機微微皺眉:“你到底想說什麽?”
連巽咽了咽口水,一副要英勇就義的模樣,猛地閉上了眼:“所以您不應該在追求陸小姐的同時,再想著其他人。這是不好的行為,也挺對不起陸小姐的。”
連神機:“………”
連神機黑著臉看著他,眸中的嫌棄幾乎不加掩飾。
“你是覺得你的愚蠢還不夠富有創造力,想要再創新低嗎?”
連巽:“……”
連巽覺得很冤。
連神機眉心直跳,不想讓任何人在陸容的事情亂想,就忍著脾氣,說道:“五年前,這玉是我親自放在陸容包裡的。”
“噢,原來是這……誒???”
連巽瞪大雙眼,“可是這玉是您叔叔給您定親用的信物啊!三爺,就算五年前您真的認識陸小姐,也不能用和別人的定情信物送給陸小姐啊!陸小姐要是知道了,您會追到火葬場去的啊!”
連巽一直覺得,他們三爺雖說算全球首富有點誇張和勉強吧,但至少是華國內,非常不差錢的那種。
三爺都那麽富了,怎麽送心上人東西都不舍得買個新的呢???
“你他媽……”
連神機忍無可忍,一把掀開被子,直接想踹連巽。
連巽嚇了一跳,但也不敢躲。
他本來以為連神機都受傷了,武力值怎麽也得打個折扣吧?卻沒想到,一腳踹上來,連巽覺得自己能開席,痛到五官扭曲。
連神機一時扯動了傷口,疼的他臉都青了。
連巽這下嚇得臉都白了,忙不迭按鈴叫醫生,“三爺,您消消氣,都是我的錯!”
“你那們以為,我為什麽會將小叔送的玉給陸容?”
連神機緩了緩,寡淡的臉色更加蒼白。
連巽怔住。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連神機一腳踹開了任督二脈,他智商突然拔高,鬼使神差的意會到連神機話裡的意思。
連巽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難道陸小姐,就是您叔叔給您訂的……”
連神機見他終於聰明了起來,躺回去倚靠著枕頭,閉上雙眼。
淡淡道:“陸容的師父,是我小叔連正坤。”
連巽:“!!!”
連巽的目瞪口呆還沒持續多久,病房的門突然被打開,來的人魚貫而入。
急匆匆最前面的人,正是沈清澤。
連巽是來替祁軾安都班守著連神機的,哪曉得連神機突然醒了過來,加上又問陸容的事,還沒來得及同別人說。
沈清澤冷不防見到半坐在床頭的連神機,頓時呆住了,後面的醫生們也呆住。
“你你你……你真的醒了?!!”
沈清澤反應過來,連忙衝上前,“我大兄弟知道你醒了嗎?你現在感覺怎麽樣?旁邊有你病例分析表,你應該看了,知道自己是什麽情況了吧?”
連神機睜開眼看向他,淡然自若的點點頭,頓了頓,又道:“我給陸容發了條信息,告訴她了。但她沒回。”
“嗐,正常,這兩天大兄弟不知道在忙什麽,沒看手機是正常操作。”沈清澤擺了擺手,喜氣洋洋的把拿的病歷本遞給連神機。
可太好了!
連神機醒了過來, 就能自己給自己看病、開藥,他終於能歇歇了。
連神機也是這個意思,能自己坐到的事情,他不想麻煩別人。
然而,就在連神機要接過來的一刻,他心口處突然劇烈疼了下,使得他悶哼出聲。
病歷表啪嗒一下掉在地上。
沈清澤和連巽嚇了一跳,緊張的立馬問:“怎麽了?傷口裂開了嗎?”
連神機按住心口,死死攥緊手,緩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他氣息有些急促,搖了搖頭,擰眉道:“不是。”
一瞬間,就是那一瞬間,他有種陸容似乎出了什麽事的感覺。
連神機倏地抬眼看向沈清澤,問:“陸容是有人陪著,還是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