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時不時的一陣寒風吹來,讓人心底發毛,趕忙用手互助脆弱的火光。
芸兒搓了搓手臂,心中給自己打氣加油。生存的欲望往往能戰勝所有的恐懼,一步接著一步,一道消瘦的身影,在黑暗中踏出生的希望。
“這條路不知道還要走多久,不過,既然有風吹來,想必與外界是聯通的。”芸兒雖然沒經歷過外面的世界,更沒遭逢過如此險境。所幸他有個博學的爹,這個爹還有意無意的引導她讀了許多書,再加上芸兒本身天資聰穎,推理能力一等一的強,即使從未經歷過,也能合理推斷出許多東西。
“滴答”“滴答”。
這是,水聲?
芸兒加快了步伐,唇乾舌燥又饑餓難耐的她,聽到水聲,這無疑就是聽到天籟。
本能的舔了舔嘴皮,扶著石壁來到一處水坑。往上是一個巨大的天坑,茂盛的植被,明顯是說這裡鮮有人至。
“滴答”聲就是流水經過植被的引導,從高處滴落下來的。不知道過了多少年,才形成了這一方小小的水潭。
芸兒此刻已經顧不上形象,趴在水潭前,用手捧著大口大口的喝水。
“好爽!這種感覺真是太爽了!”說完,芸兒順勢仰躺在一旁。刺眼的陽光讓她一時還不能習慣,只能用手擋著,從手指的縫隙中,偷窺。
回想這幾日的經歷,她有種恍惚的感覺,曾一度以為再也不能放肆的看太陽。
活著的感覺,真好。
緊繃的神經在這一刻被釋放,任由陽光照射在身上。強大的困意襲來,芸兒竟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在夢中,她夢到爹爹回來了,將她和不歸救出。她撲在爹爹懷裡,大聲哭訴,讓爹爹再也不要離她而去。忽然,一陣怪風襲來,將她和爹爹分開,她大聲呼喊,卻沒有得到回應。
“爹!爹!”芸兒猛然睜開眼睛。
“芸兒別怕,有我在。”芸兒條件反射的望過去,不歸此刻正緊握她的手。芸兒再古靈精怪,終究是一個沒接觸過社會的女娃娃,此刻再也鎮定不了。撲到不歸懷裡一個勁的哭,不歸愣了一下,旋即輕輕拍打著芸兒的背,低聲安慰。
“好了好了,怎麽還像個孩子一樣啊。”
良久,芸兒止住了哭聲,破涕為笑,“這個可不能告訴我爹哈,不然指不定取笑我多久。”
不歸憨憨的笑著,“行行行,我答應你,誰也不告訴。”
“誒,對了。不歸,剛才你為什麽有那麽大的力氣啊?一掌就把石台拍碎了。”芸兒好奇的問道。
“啊?我拍碎的?我不知道啊。”不歸驚訝的聽芸兒說。
“我騙你幹嘛?不歸,你是不是不相信我,把我當外人,有事瞞著我啊?”芸兒說了,俏臉微微一紅,難道他們不是外人關系嗎?
“沒有沒有,我怎麽會瞞著你什麽。師父和你好心收留我,我感激都還來不及。我是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不歸趕忙說道,怕芸兒有誤會,繼續補充道:“每次就像是做夢一樣,我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麽。不過每次醒來,我都覺得自己的身體比以前更強壯了。”
夢遊?可是夢遊也不會有如此大的反應啊。
然後,不歸仰頭望著這巨大的天坑,扯開話題。“芸兒,咱們要怎麽上去啊?”雖然他也好奇究竟發生了什麽,此時還是先出去要緊,只要能出去,有的是時間問。
芸兒收回心神,仔細觀察了一番,
轉頭說道:“這不是你的強項嗎?” 不歸疑惑的望著她,三年來,他已經習慣了芸兒讓做什麽就做什麽。
芸兒沒好氣的說:“爬呀!你先順著藤蔓爬上去,然後再用藤蔓把我拉上去。小心點。”
這確實是我的強項,別說就這麽高一點,便是再高個五六丈,也能輕松爬上去,哪怕現在餓的沒什麽力氣了。
說乾就乾!不歸挽了一下衣服,挑了一根結實的就開始往上爬。說來奇怪,不歸感覺爬的十分輕松,毫不費力一般,中途絲毫不停頓,幾個呼吸的時間,就已經爬了上去。
在芸兒眼中,也是暗暗吃驚,不歸,似乎變了。以前雖然不歸爬樹也十分迅速,但還不至於一口氣爬十幾米,而且是幾個呼吸之間。
簡直像個猴子一樣,比猴子還靈活!
芸兒微微出神,她感受到了不歸的變化,很微妙。這種變化不是說外表的變化,也不是性格、人性的轉變,是一種氣質,內斂的氣質。他依舊善良、樸實、敦厚,但是更穩重得體一些了,真不敢相信,三年前,他還是一個什麽也不懂的放牛郎。
“喂~芸兒~你把藤蔓綁在腰上,我拉你上來!”
聽到不歸的喊叫,芸兒收回心神。管他那麽多喲,只要他還是不歸,這就不夠了!
青草花香,陽光照耀,獸鳥蟲鳴。
不歸和芸兒仰天躺著,貪婪的大口呼吸,清爽的空氣中,夾雜著淡淡的青草香,這——就是生命的味道!
“不歸,接下來怎麽辦呀?”芸兒閉著眼睛,感受著陽光,問道。
“接下來……先打幾隻野雞野兔烤著吃,吃飽了就去找師父。”不歸軟綿綿的說道。
“對,咱們去找爹爹,告訴他發生的這些事。可是,我們去哪裡找呢?”
“一個地方,一個地方的慢慢找吧,總會找到的。沒有師父的消息,我們就不能貿然回到谷底去。”說完,不歸坐起來,趁著還沒餓暈,先打點東西來吃才是最重要的。餓著自己不要緊,可不能餓著芸兒。
出來之後,芸兒清楚自己不懂外面的世界,許多事情都要聽不歸的,她現在唯一能依賴的,也只有不歸了。
還好此時不是晚上,兩人又是長期打野物的,沒多大一會兒功夫,就打到了四五隻,立馬迫不及待的架火烤著。
香飄四溢,勾得兩人肚子裡的饞蟲“咕咕咕”的叫,此時的他們,和書上寫的野人恐怕沒多大區別了。
就在兩人饒有興致的吃著的時候,卻不想樹上傳來一道聲音,這聲音半醉半醒的樣子,“哎呀呀,好香啊~”。
怎麽樹上有人?
兩人急忙抬頭望去,看到一個大大的酒葫蘆,酒葫蘆旁邊是翹著的二郎腿。隔了一會兒,才露出一個臉來,是一個老頭。穿著一身藍色粗布衣服,戴一頂小帽,一副管家模樣。
“你是什麽人?”不歸警惕的望著他,同時,把芸兒護在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