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退半步,摸出腰間小刀。
刷刷兩聲。不歸將劉老太爺的雙掌都割出一道口子,一時間,黑血如柱。
白雲廳焦急等待的人們,也聽到了這一聲呐喊,急忙往小屋趕來。
什麽情況?
是好是壞?
各人懷著不同的心思,皆不言語。
“嘭!”
門被一下子撞開,劉月林率先衝了進去。他冒險讓不歸嘗試,還沒放心到什麽都交給不歸。
一陣惡臭襲來,眾人臉色都為之一邊。劉月林也是趕快調整氣息。
這時不歸已經收好了針,正在一旁桌上整理。
見眾人衝進來,不歸倒不覺得意外。相反,要是他們沒有點啥反應,不歸才覺得不正常。
劉月林問:“不歸,怎麽樣了?”
不歸對著劉月林淡然一笑,“命應該是保住了,接下來還需要藥物調理,能不能醒過來,就看令尊大人的造化了。”
這時,有一名老者上前去,伸手替劉老太爺把脈,大家都屏住呼吸,聽他怎麽說。
“沒錯,命算是保住了。脈象雖然依舊微弱,但有了回轉的跡象,虛弱是正常現象,通過藥物調理,應該沒有大礙。但此刻仍不能放松警惕,大病過後,最為虛弱,用藥要萬分小心。”
說著,又轉頭望向不歸,“小兄弟,接下來你打算怎麽治療?”
這個,不歸還真不知道。他對於醫學一道,淺薄得很,不是謙虛,也不是托大,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
“各位前輩,不是我推辭,對於藥理一道,我真的知之甚少,僥幸用針灸見效,已經是我的能力所及了。接下來,還得有勞各位前輩費心費力。”
徐老說道:“真是英雄出少年,小兄弟,之前是老夫得罪了。”
“徐老說的哪裡話,前輩是受人敬仰的醫學前輩,敲到敲打晚輩也是應該的。”
恭維的話誰不喜歡聽?見不歸不禁沒有因為立功而刁難自己,反而讚美自己一番,臉上浮現一抹笑意。後生可畏啊。
劉月林這時說道:“接下來就有勞各位先生了,我們現在是將家父抬到床上?”後半句是對著不歸說的。
“不急,先就這樣坐著,讓令尊大人的毒血再流一流。半個時辰後,再把令尊大人抬到床上。”
劉月林應允,然後說道:“不歸,辛苦你了。大恩不言謝,你先到廳上歇息一會兒,我稍後便到。”
“公子,不妨事的。”
“各位先生,不是劉月林怠慢,實在是家父此刻,情況危急。還望各位不辭辛勞,斟酌出個方子,好好調理家父的身體。月林在此,拜托啦!”
說著,劉月林對著眾人深深行了一禮。
“請公子放心,劉老太爺聲名在外,與我等皆有交情,我們定當全力以赴!”
就在不歸快要跨出房門之際,一個預想之中,意料之外的人到了。
劉二夫人。
平時難以見到她的身影,現在劉老太爺剛剛有所好轉,她便到了。
她一進門就聞到了這陣惡臭,微微掩鼻,說道:“發生什麽事了?”
然後看到劉老太爺坐在太師椅上,兩旁是烏黑發愁的血。快步上前撲在劉老太爺腿上,“老爺,你怎麽樣了?你可不要嚇著妾身。”
聲音中帶著哭腔,眼淚順著臉頰滑落,其悲傷程度,令人動容。
徐老過去攙扶起二夫人,“夫人,太爺的病情好轉,不必悲傷,
這是好事。”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不枉妾身天天吃齋念佛,祈求上蒼保佑。感謝各路神仙菩薩。”
劉二夫人一邊抽泣,一邊說道:“如此甚好,這次真是感謝徐老了。等老爺醒來,我劉府必定重謝。在場的各位先生也是費心費力不少,劉府必定重重感謝!”
徐老面色有些愧意,“夫人,這次不是因為我,是他們二位,真是青年才俊。”
聽到此話,劉二夫人循著視線望去。
“哦?原來是你們二位,你們是劉府的大恩人!我要重重感謝。”
一改那日的平靜,此時的劉二夫人仿佛換了個人一般,熱情的讓不歸不知所措。
“各位,一會兒我將在‘月下香荷’設宴款待,聊表心意,還望各位不要推辭。”
“多謝夫人。”眾人異口同聲道,只有劉月林微微皺眉。
趁著他們在說話,不歸覺得沒有留下來的必要,和他們也不熟,便帶上芸兒到廳上去了。
一百零八針扎下來,還是相當費力費神的,他現在渴得厲害,隻想找碗水喝。
不多久,劉二夫人也來了。款款上前施了一禮,“多謝二位,二位少年英豪,前途不可限量。不知二位師承何處?小小年紀就擁有了這等本事。”
不歸起身回禮,“夫人過獎了。見諒,家師叮囑再三,不可與人道起師承何處。”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便多問,稍後請移步‘月下香荷’,我將親自設宴款待。”
“多謝夫人。”
臨走前,又貼近不歸低聲說道:“少俠,這裡情況複雜,不是你所看到的這樣,你要千萬小心劉月林。”
不歸錯愕,她為什麽會突然向自己說起這個?
等劉二夫人走後,芸兒沒好氣的說道:“這是什麽意思?一直也沒見她上心過, 今天怎麽突然如此熱情?”
不歸示意她說話注意些,畢竟在別人府上。“芸兒,咱們也不知道這裡究竟是什麽情況,做好咱該做的就行了,其他的不要多說多問。”
芸兒吐了吐舌頭,小聲嘀咕,“怎麽現在和我爹爹說話越來越像了。”
不歸隻當做沒聽到。
又過了一會兒,劉月林也來了。
“不歸兄,這次多謝你仗義出手,大恩不言謝,只要你有需要,劉府上下必定竭盡全力。”
“既然夫人有了安排,一會兒大家便都去‘月下香荷’便是。”
然後,也上前一步低聲對不歸說道:“兄弟,別被那婦人迷惑了,你要小心為妙。”然後便轉過廳去,應付那群郎中去了。
不歸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聽誰的,一個叫自己小心這個,一個囑咐自己小心那個。這劉府究竟是什麽情況啊?他們是在拉人嗎?
不管他們,反正自己也只是暫住於此,等劉老太爺病情好轉了,自己再找個借口離開便是。
好不容易挨到傍晚時分,不歸正在和芸兒在房間裡閑聊,就有仆人前來通報,前往‘月下香荷’用餐。
“走吧?”
“我不想去,總覺得那個二夫人有些奇怪。”
“芸兒,咱們是客,客隨主便,人家邀請了,也不是單單邀請我們兩人。少不得之後還要見幾面的,吃個飯能有啥?別人誠心邀請,不去,反而失了禮節。還是去吧。”
就這樣,芸兒被不歸不情不願的拉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