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揚州,鹽院衙門
廂房之中
甄蘭與甄溪與周氏說著話,笑意盈盈。
周氏笑意盈盈地看向兩個少女,道:「玉兒不在,如是在的話,你們年輕姑娘,有許多話說。」
甄蘭臉上掛著明媚的笑意,說道:「林妹妹,我上次在家裡見過她一回,與她說了不少話,等回了金陵,還說要去看看。」
甄溪也糯聲道:「林姐姐那天還和我們說著詩詞了呢。」
周氏笑道:「玉兒平時愛著這些。」
甄蘭說話間,不由抬眸看了一眼外間的天色,暗道,大姐和珩大哥也有一會兒了,也不知對二伯還有四叔的事兒談的怎麽樣了。
珩大哥,多半是不想幫忙的。
已是午後未正時分,夏日的暖煦陽光照耀在書房之中的一張幾案上,茶盅內的嫋嫋熱氣早已散去,賈珩環抱著甄晴的豐腴腰肢,山字無翼冠下的額頭,以及臉頰也有汗水滲出。
中秋方過,天氣還是有些熱,這一番癡纏,都沒少出汗。
甄晴此刻緊緊抱看賈珩的脖頸,雲鬢散亂,那張雪膩豔麗的臉頰,以及秀頸上都覆著一層晶瑩汗水,檀口細氣微微,胸口起伏不定。
「歇會兒,趕緊起來吧,等會人該起疑了。」賈珩看向臉蛋兒豔若桃李的花信少婦,輕聲說道。
甄晴秀眉之下,塗著玫紅眼影的狹長鳳眸微微張開一線,眼角綺韻寸寸流溢,冰肌玉骨的臉蛋兒,早已是紅霞團團暈起,嬌軀顫栗不停,似還沉浸在余韻中。
賈珩拿過一方手帕給甄晴攢著額頭和鬢角的汗水,溫聲道:「咱們又不是最後一遭兒,你何苦這般?」
甄晴玉顏緋紅如霞,感受著少年的體貼,心頭湧起絲絲甜蜜,酥膩的聲音已然發顫兒,道:「反正你都不要我了,還不如今天被你......得了。」
賈珩一時無語,低聲道:「你就算想......我也做不到。」
摟住甄晴,道:「我什麽時候也沒有說不要你。」「那你剛才還?」甄晴玉容羞惱,嗔怒道。
賈珩看向酡顏香腮的甄晴,輕聲道:「讓你好好想想而已,你究竟想做什麽?究竟為了什麽。」
甄晴玉容上現出一抹氣惱,說道:「你說我利用你?我只是想和你永遠在一起,我想讓將來咱們兩個掌秉國政,長長久久,你又不同意。」
「你只是想當皇后,別說那些冠冕堂皇的話,你騙不了我。「賈珩道。
甄晴有時候也挺會畫餅的,一般人說不得就信了。
甄晴惱羞成怒,說道:「我就是想當皇后,怎麽了?你若有本事,你......我心甘情願給你當妃子。」
分明一時情急,說著大逆不道的話。
賈珩面色頓了頓,目光幽晦幾分,卻不接這話,故意問道:「你既然說我們兩個掌秉國政,長長久久,我很好奇。」
「好奇什麽?」甄晴凝了凝秀眉,抿了抿粉潤唇瓣,忍不住問道。
「那楚王呢?他幹嘛?他在一旁看著我們這般抵死糾纏?「賈珩一本正經說著,似乎配合著抵死糾纏,推了推磨。
什麽掌秉國政,不就是想讓他幫著楚王登上那個位置?這個蛇蠍毒婦還是沒有搞清楚狀況,讓他幫著楚王?她知道自己在想著什麽?
幫著楚王,還不如他自己上,嗯,就是這麽一說。
「你.....混蛋啊,能不能別提他。」甄晴美眸中見著羞怒,櫻顆貝齒咬著丹唇,輕輕捶著賈珩說道。
這個混蛋每次說著說著......她都有畫面了。
他剛才就在她耳邊頻頻提及王爺,她也不知混亂之中應了他什麽。
感受到甄晴的一些微妙反應,賈珩輕笑了下,說道:「那就不說了,你擦擦脖子上的汗。」
說看,遞過一方手帕。
甄晴接過手帕擦著自家秀頸上的汗水,放下手帕,美眸中倒映著那少年冷峻、堅毅的眉眼,癡癡道:「子鈺,那你別離開我好不好?」
她真的離不開這個混蛋了,哪怕有一天當了皇后,她覺得也離不開他。
賈珩一時默然,卻並未出言。
未來的事兒,誰能說得了。
甄晴見此,膩哼了一下,忽而將瑩潤欲滴的紅唇湊將過去,卻見賈珩閃將開來。
「你個混蛋,躲什麽?」甄晴玉容羞惱說著,而後反應過來,譏誚道:「我伺候你的時候,也沒見你嫌棄。」
賈珩面色不自然,顧左右而言他道:「晴兒,咱們說說正事吧。」
甄晴輕哼一聲,道:「好,那就說正事,老太太只怕這次撐不過去,想將四妹妹許給你。」
賈珩皺了皺眉,道:「甄老太君這是要施著美人計?她又不是不知我有家室,況且,做這些也沒什麽用。」
他不認為甄老太君會將甄溪許給他做妾,而且對那個小丫頭,他也沒什麽心思。
「有家室怎麽了。」甄晴將彤彤如火的臉頰貼在賈珩臉上,冷笑道:「鹹寧找你之前,你還不是有著家室?」
賈珩沒有順著去提鹹寧,而是道:「甄家怎麽也是名門望族,只怕老太太同意,你父親還有族中也不會同意。」
「父親也沒什麽不同意的,四叔闖下這般大的禍,家裡的情況也不知怎麽著呢,而且老太太的意思是,四妹妹就是給你端茶倒水,鋪床疊被都行。」甄晴說著,忽而默然了下,道:「這就是我們這些女孩子的命,幸在溪兒她能遇上你,也是她的幸運。」
賈珩低聲道:「你讓我考慮考慮。」
甄晴轉將過臉,抬起狹長的鳳眸看向賈珩,輕笑道:「你沒有發現溪兒妹妹的容貌品格,有些像是雪兒妹妹?你不是挺喜歡雪兒的嗎?」
她們四個姐妹,蘭兒和溪兒兩個妹妹,容貌品格一個像她,一個像二妹,不過蘭兒妹妹已經許了人家,不然......也能在她不在的時候,替她陪著他。
賈珩面色頓了頓,說道:「姑且不說她父親甄鑄那等性情,就說溪兒妹妹這般小,還未到許人的年紀,到我身邊兒做丫鬟,外面的人會如何看?」
甄鑄這等人,他實在不想與其有所關連,而且收下了甄家嫡女,是不是要幫著他們求情?雖然甄老太君不會這般說,但以後的照拂仍免不了。
甄晴輕輕歎了一口氣,柔聲道:「溪兒她其實也很是可憐,攤上那樣一個糊塗的爹,平常也不大關心她,現在四叔又丟了這般大的人,你覺得還有好人家願意求娶她嗎?與其這樣,不如跟著你,權當因四叔的事兒給你賠禮了。」
賈珩沉吟道:「我不好帶著她,她在我身邊兒不大方便。」
他身邊的人已經夠多了,不想再帶個拖油瓶。甄晴看向那眉眼堅定的少年,道:「那就先放在我身邊兒,等我回京裡不方便了,讓她服侍你。」
說著,麗人自嘲一笑道:「也是給你換換新的口味,省的你又膩了。」
賈珩:「....「
這個毒婦分明還為方才的話耿耿於懷。
「有你這樣當姐的?一個妹妹接著一個妹妹地往火坑裡推?「賈珩輕輕拍了下磨盤,低聲道。
「我就是這麽當姐的,碰到好的,不會獨佔,想給她們分享,反正在你心頭,我就是一個惡毒女人,只會利用你,遠遠不如雪兒心思單純。」甄晴冷聲說道,只是說著說著,忽而又是傷心和委
屈,將蟀首偏轉過一旁,美眸漸漸濕潤,淚珠盈睫。
她堂堂王妃對他百般逢迎,他還膩了?
就是對著王爺,她別說沒有如剛才那般服侍過,就是這些年,王爺也對她又畏又敬,哪有他這般作踐?
她也不知為何,好像對這個混蛋中毒了一樣,聽說他打了勝仗,第一時間過來見他,結果他說什麽膩了?
賈珩擁住甄晴,揩拭著麗人眼角的淚痕,看向那玫紅臉蛋兒,溫聲道:「你別委屈,我知道你也有你的難處,甄家長女為族裡的事兒操持著,只是這些年為著甄家苦心孤詣,連自己一輩子都搭進去了。」這個蛇蠍毒婦已經開始低頭了,但是想讓她放棄皇后的目標,估計還是不能,只能說現在的甄晴是既愛自己,也覺得不能舍棄他,這是兩個都想要,都放不下。
甚至相比皇后目標的虛無縹緲,與他在一塊兒的重要性,在此刻應該還要更高一些。至於楚王?
等一下,我老公呢......楚王是誰?
他也不能一味打壓甄晴,還是要給一些甜頭。聽著那少年體諒的話,甄晴嬌軀微震,柳葉細眉下的鳳眸恍有霧氣升騰,瑩潤生光,委屈說道:「那你方才還那般傷我!你就拿刀往我心上戳,我讓你膩,讓你膩!你個無情無義的混蛋。」
說著,粉拳輕輕捶著賈珩。
賈珩輕輕摩挲著甄晴的臉頰,看向那狹長鳳眸中的點點淚光,歎道:「我也是想著長痛不如短痛。」
「我就想長痛。」甄晴說著,抓住賈珩的手,看向那牙齒印,輕輕撫著,既是心疼,又是發狠道:「反正,你敢再不要我,我們一起下地獄,黃泉路上一同做伴兒。」
賈珩也沒再說,就算你下地獄也帶不上我,隻道:「甄家的事兒,我勸你別太執著了。」
甄晴性情頗有一些偏執,方才也得虧是他,才能降服住甄晴。
甄晴玉容玫紅如霞,抿了抿櫻唇,再次摟著賈珩的脖子,將螓首靠在賈珩的肩頭,喃喃道:「子鈺,家裡的事兒,我也不想管了,咱們別分開好不好。」應該是因為家裡的事兒,四叔他背信棄義,又折了那麽多兵馬,這才讓他氣著了,遷怒她頭上。
「嗯。」賈珩沉吟片刻,說道:「甄家其實也不是無可救藥。」
甄晴:「???」
賈珩道:「將來宮裡總歸講著一些情分,關鍵是你,這些年幫著楚王做了太多犯忌的事,你總是自作聰明下去,我擔心你落個不好的下場,楚王畢竟是聖上親子,最終或許能留一條命在,你呢?到時,你說我是救你不救呢?」
楚王最多落個圈禁至死的下場,但甄晴三尺白綾或者毒酒一杯,必死無疑。
甄晴聞言,心思複雜,揚起紅潤如霞的妖媚玉容,凌厲幽豔的美眸現著堅定之色,道:「真到了那一天,你放心,我不會連累你!」
這就是女人,剛剛還想要給賈珩同歸於盡,這會兒又不想連累賈珩,但不連累的方式,明明就是分開,但在甄晴心裡,分開是不能分開的,你敢分開,那就同歸於盡。
「淨說氣話。」賈珩輕輕捏了捏甄晴的臉蛋兒,皺眉道。
甄晴貝齒咬了下粉唇,鳳眸凝視著賈珩,輕聲道:「如果真有那一天,也是我咎由自取,與你無關。」
賈珩默然了下,道:「那你是讓我看著你香消玉殞,那時,就是你......」
說到最後,默然了下,拿著甄晴的手放在心口,低沉道:「就是你在拿刀往我心上戳。」
甄晴聞言,芳心劇震,定定看向那少年清雋面容,額聲道:「子鈺。」
不由緊緊纏繞著賈珩的脖頸,原就是緊密相擁,這下恨不得將自己揉進少年的懷裡,不分彼此。
她就知道,他心裡也是有她的,她和他原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如果不是她嫁給王爺.......她和他才是一對兒。
可他為什麽就不能幫她呢?難道是因為當初元春的事兒,對王爺還心存芥蒂?
賈珩摟著甄晴,湊到麗人的耳畔,低聲說道:「好了,現在想這些也沒用,船到橋頭自然直,你這幾天也收斂一些,別做那些犯忌諱的事兒,聖上志在中興大漢,對於東宮之位,勢必選以賢能,如是楚王兢兢業業為國家效力,聖上不會視而不見,如今大漢需要的是有為之君,這些話我給你說過,而且你就算玩陰謀,真的是宮裡那位至尊的對手?」
甄晴鳳眸閃了閃,心思複雜,王爺他可以嗎?如果沒有她幫著,王爺是齊王、魏王他們的對手?
這人為何就不能是王爺,如果他是王爺,以他的心智和手段,成為太子都是遲早的事兒,那時她就是太子妃,皇后.....嗯,她都在想什麽亂七八糟的?
甄晴彎彎柳葉細眉之下,嫵媚流波的鳳眸閃了閃,附在賈珩耳畔呢喃說道:「子鈺,愛我
賈珩:「???」
這個毒婦,一般人真降服不住她,或者說,還是他讓她體會到了做女人的快樂,她回京城之後,說不得與楚王是相敬如冰。
又過了許久。
「明明都不成了,非要逞強。「賈珩扶著甄晴豐腴的腰肢低聲說道:「差不多得了。
這一路走來,風風雨雨。
甄晴顫聲道:「嗯,那你放開我吧。
也不知為何,與他在一起,好像怎麽都膩不夠一樣,成為母儀天下的皇后,大概也未必有這般快活吧?嗯,那不一樣,哼,她兩個都要有。
賈珩抱著甄晴重又會到床榻,低聲道:「晴兒。」兩個人又是溫存、癡纏了一會兒,賈珩輕聲說道:「好了,這談話的夠久了,再待下去旁人該起疑了。」
伴隨著一道古怪的聲音,賈珩離了甄晴,起得身來,整理著衣衫。
甄晴秀眉之下,一雙冷豔鳳眸嗔視地看向賈珩,正要拿過手帕,卻見不複往日之景,只是起身之間,雙腿打顫兒。
賈珩近前攙扶著甄晴,說道:「歇歇,等會兒洗洗臉就是了。」
心道,這樣下去,許是會與甄晴有著孩子也不一定。
他雖然正在長力氣,但並不意味著一點兒不可能,萬一讓甄晴懷上,其實也挺麻煩。
「你個混蛋。「甄晴玉容綺豔明媚,羞惱地看向賈珩,這會兒站都站不穩。
賈珩幫著甄晴整理著略有幾分凌亂的衣裙,扶著發髻上歪斜的金釵,輕聲叮囑道:「等明天我去金陵那邊兒,提調江南大營的兵馬,你二叔如能本本分分,立一些功勞,將來或許積攢情分,但你也別抱太大期望,難濟什麽事兒。」
甄家其實更像是沒有他的賈家,甄家除非再出一個他,否則再怎麽折騰,也難以挽回大廈將傾之勢。
「喝口茶吧。」賈珩端過茶盅,遞給甄晴。
甄晴柔柔「嗯」了一聲,鳳眸凝睇含情地看向那少年,心頭甜蜜不勝,情意綿綿,柔潤瀲灩,膩聲道:「子鈺,我胳膊抬不起來,你喂我喝。」
「你是小孩兒嗎?」賈珩輕聲說著,但也拿過茶盅,將甄晴抱在懷裡,遞給玫瑰唇瓣邊緣。
感覺甄晴經過他一番拉扯後,已經開始戀愛腦,小女孩兒撒嬌都開始了,估計楚王這輩子都未必見到自家妻子,會有這般小意可人之態?
嗯,他這個想法有些不大好。
甄晴晶瑩玉容上見著恬然滿足,妙目熠熠流波地看向那少年,道:「子鈺,要不讓溪兒跟著那個林妹妹住幾天,我瞧著林妹妹一
個人在金陵,怪孤單的。」
「到了金陵再說。」賈珩輕聲說著,忽而道:「對了,過段時間,鹹寧可能會過來,你先別找著我了。」
他不擔心鹹寧,他是擔心晉陽,這段時間,陪著兩個妖妃鬧的太厲害,總有一種被正妻堵住的感覺。甄晴輕哼一聲,顯然對賈珩的不要找著自己之言有些不悅,嗔怒道:「鹹寧,她一個小丫頭,你走到哪兒,她跟到哪兒。」
反正從神京過來,還有一個月。
賈珩看向甄晴,提了捏甄晴粉膩的臉蛋兒,道:「你這個當嫂子的,自家小姑子的醋都吃。」
經過先前一番折騰,明顯感覺甄晴對他已經達到了熱戀期,這對他而言,也不知是好是壞。
兩個人膩歪一番,甄晴仍是先一步離開,賈珩則是在書房簡單收拾了下,這才出了書房準備去洗著手。
陳瀟秀眉之下,清眸目光冰冷地看向賈珩,幽幽說道:「你與她不一刀兩斷,將來怎麽收場。」
賈珩想了想,道:「剛才你也聽到了,她差點兒瘋掉,慢慢來吧。」
真要斷開還是能斷開的,只要使勁傷甄晴就是了,當然,他從此收獲一個「鈕鈷祿晴」的敵人,處處給他作對,這不是處理感情問題的正確方式。
陳瀟冷聲道:「在金陵還行,你們怎麽廝混都不會引人疑心,如是回到京城,還這般癡纏在一起,早晚被那位楚王發現,那時,楚王豈會咽下這口氣?」
「楚王是個聰明人。」賈珩默然片刻,低聲道。陳瀟:「......」
聰明人,什麽意思?
賈珩目光幽幽,低聲道:「說起來可能有些可悲,甄晴只是一個女人而已,相比那把椅子,根本不夠重要。」
他覺得就算楚王有所覺察,多半也不會聲張,反而會要挾於他。
否則,真的撕破臉,他雖然落得聲名狼藉,但楚王也會淪為天下笑柄,再也無緣大位,而且甄晴本身性情強勢,又有甄家在背後為依仗。
楚王不能離了甄晴的幫助,況且甄晴這般瘋狂,應該是自信能擺平楚王。
至於,「楚王,該喝藥了?」
甄晴雖然蛇蠍心腸,但沒了楚王,她如何成為皇后?所以不太可能。
就算有著那一天,也是楚王登上皇位之後了。
而且兩人夫妻感情並未徹底破裂,現在只是一個滿是蛛網的瓷器。
陳瀟目光幽沉,說道:「你們男人,為了權力,真是不擇手段。」
宮裡那位也是,兄弟相殘,隻為那個位子。
「別你們,我不是。」賈珩淡淡道。
陳瀟譏誚道:「也是,你是好色之徒。」
賈珩笑了笑輕聲說道:「好了,不與你鬥嘴了我先去沐浴沐浴,等會兒咱們去揚州百戶所。」
陳瀟看向消失在月亮門洞的身影,秀眉蹙了蹙,也不知為何,心頭有些古怪,隱隱覺得好像少了什麽。
嗯,賈珩方才並未再捏著陳瀟的臉蛋兒。
賈珩沐浴更衣之後,已是申酉之交,因是夏日天長,日頭尚未西斜,在大隊錦衣府衛的扈從下,前往揚州百戶所。
另一邊兒,甄晴待收拾停當,尤其是發軟的雙腿不再異樣,這才喚著甄蘭以及甄溪姐妹離了揚州鹽院衙門。
麗人一身丹紅衣裙,許是花蕊承露,原就豔麗妖媚的玉容華豔生光,眉眼之間綺韻流溢,婉轉動人,在嬤嬤以及女官的簇擁下,來到簪纓雕花馬車近前。
甄蘭不由抬眸多看了一眼自家大姐,心頭浮起一抹狐疑,嬌俏問道:「姐姐,珩大哥呢?」
先前去的時候是兩人,現在怎麽姐姐一個?
甄晴笑了笑,說道:「你珩大哥去處置公務了,明天都說好了,去金陵見見老太太。」
說著,看向唯一一輛馬車,心道,她與兩個丫頭一同回去,別是讓她們察覺出什麽端倪才是。
待上了馬車,因為同在一個車廂,甄蘭鼻翼微動,彎彎秀眉顰了顰,也不知是不是天熱,人身上汗出的多,總覺得大姐身上.......她也說不出什麽味道,只是聞得久了,有些暈暈乎乎,臉頰發燙。
甄溪倒沒有察覺出什麽異樣,揚起巴掌大小的俏麗臉蛋,問道:「大姐,珩大哥對爹爹是怎麽說的呀?」
甄晴輕歎道:「四叔他只怕官職只怕是保不住了,說不得還有其他問罪。」
甄溪聞言,小臉微白,捏著手絹。
甄蘭問道:「大姐,珩大哥執掌江南大營,勢必要對人事進行調整,二叔的差事可還保得住?」
甄晴道:「這個看具體整軍之時的表現了,估計到時候第一波就要清查空額,追繳兵將貪墨,你二叔這些年雖然和光同塵,但也沒吃過什麽空額。」
甄家不缺錢,反而缺著勢力,先前甄晴甚至叮囑過家裡,兵權為重,不得苛待將校。
甄蘭想了想,道:「珩大哥現在執掌江南江北大營,多半要籌建水師,清剿水寇,聽說那位女真親王還在海上逃遁,說不得又要弄出一些風波來,二叔他也是水軍將校,如能跟著立些功勞就好了。」
「蘭兒妹妹還真是通著兵事。」甄晴訝異說道,笑了笑道:「看來平時那些書沒少讀我們家如是出個女將軍就好了。」
甄蘭被甄晴誇的臉頰微紅,柔聲道:「大姐,我平常就是隨意翻翻書,其實也不大懂這些。」
少女如小時候一樣,將螓首靠在甄晴的肩頭,然而片刻之後,就覺得一股難以言說的氣息從自家大姐的秀頸襲來。
甄蘭擰了擰眉,隻覺芳心砰砰跳個不停。不提甄家姐妹乘著馬車返回揚州府的莊園。揚州百戶所
賈珩在劉積賢、陳瀟等錦衣府衛的護衛下,進入衛所官衙。
此刻,揚州百戶所百戶聶鴻,以及錦衣府北鎮撫司理刑百戶商銘都迎將出來,看向那剛在海門取得一場大捷的少年家權貴,面上多是帶著激動之色,喚道:「都督。」
賈珩點了點頭,向著庭院中走著,問道:「最近衛所對人犯訊問的如何?」
商銘道:「程、馬兩家招供的歷年向女真通過海路走私一案,相關人證、口供已陸續查察清楚,鮑、黃兩家也牽涉案中,開始陸續招供。」
說著,從隨行的一個錦衣總旗手中取出一份簿冊,拱手道:「簡單匯總,還請大人過目。
賈珩拿過簿冊,向著官廳而去,落座下來,開始閱覽。
揚州八大鹽商,程培禮、馬顯俊、鮑祖輝、黃誠全部涉案,只是四人涉案也有輕有重,但勾結東虜一事,的確罪證確鑿。
賈珩點了點頭,將薄冊放在一旁的小幾上,問道:「兩淮都轉運使劉盛藻呢,這幾天訊問出什麽新的有用線索沒有?」
商銘面有難色,道:「大人,劉盛藻招供之言,卑職等記錄而下,但事涉宮裡,不敢再繼續嚴刑相訊,還請都督定奪。」
劉盛藻進了錦衣府的刑房,為防多吃苦頭,開始就說著其為重華宮辦事,所謂鹽運司虧空根本就不存在,然後把這些錦衣校尉震的不清。
因為錦衣府就是為宮裡辦事,既然事涉宮裡的總管太監,還有重華宮那位太上皇,那麽也不好刑訊。
「哦。」賈珩皺了皺眉,心頭已有所猜測出原委。這劉盛藻究竟將多少髒水潑在重華宮,又隱去了自身多少貪腐罪責,尚需詢問,而且也隻他有資格詢問。
賈珩面如玄水,道:「那本官親自問問。」
進入官廳西側的刑訊室,落座在條案之後,一邊看著最近的奏報,一邊吩咐道:「去將人帶過來。」不多時,劉盛藻被帶將過來,其人一身囚服,頭髮披散,因為沒有用刑,精神頭兒反而不錯,進入官廳,身後跟著的兩個錦衣力士按著劉盛藻肩頭,沉喝道:「跪下!」
劉盛藻跪將下來,面上帶著憤憤之色,看向那落座在帥案後的少年權貴,冷笑道:「賈珩小兒,老夫當年陪著上皇巡遊揚州的時候,你還沒出生呢。」
「放肆!」在一旁看著的商銘,怒吼說著。
賈珩目光冰冷地看向劉盛藻,沉聲道:「你真的以為,本官不敢殺你。」
劉盛藻冷笑一聲,說道:「老夫執掌鹽運司十數載,見識過的封疆大吏、公侯勳貴不知其數,你賈珩小兒,又算什麽東西!不妨告訴你,兩淮鹽運司每年都會將結余之銀,通過京中的總管太監趙公公,遞送至重華宮,你要查鹽運司虧空,隻管去查!」
雖然太上皇在重華宮歸隱,但那是一位禦極天下數十載的帝王,他就不信,這小兒真的要在太上皇暮年之時,往太上皇臉上抹黑。
賈珩看向一旁的商銘,冷聲道:「除卻往宮中送這一些,你也貪了不少吧?這些年貪了多少,如實招來,本官還可向聖上求情,饒你一命,如是再諉過於上皇,不僅你的身家性命,還有你的三族,都在誅戮之列!」
看向面無懼色的少年,劉盛藻心頭微驚。賈珩沉喝道:「先給他上刑,嚴刑拷打。」錦衣府訊問犯人,豈能不上刑。
說著,端起茶盅,抿了一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