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兄弟也不可能大年初一進宮,再說他們也進不來,禦直班全讓朱厚照給換了,現在控制在張永手裡,張永可不敢開門放張氏兄弟。
所以張太后只能鬱悶了一晚上,連三個兒媳婦來請安拜年時都擠不出笑容來。
真正讓張太后鬱悶的事還不是那一萬兩銀子,而是高鳳被遣出宮的理由。
朱厚照以高鳳插手皇產招標一事將高鳳踢走了,一點面子都沒給張太后留。
除了劉瑾盯著皇產,張氏兄弟也不落後,別看他們在長蘆鹽場那裡馬上要有個天大的好收成,可貔貅是喂不飽的。
朱厚照已經兌現了承諾,在年前給張氏兄弟封了國公,雖然這事辦得挺惡心,但為了拖住後黨,朱厚照還是幹了。
因為大朝會上的風波,就沒有一個朝臣敢跳出來反對,擱往日,又一場叩闕就來了,可這一回群臣乖得不像話。
李東陽仍在養病,焦芳和王鏊全聽朱厚照招呼,沒了主心骨,朝臣們也鬧不起來。
再加上朱厚照的聲望正如日中天,也不對,如日中天的話就黑了,日食呢。
反正沒人敢正面落皇上的面子。
甜頭有了肯定是越吃越想吃,怎麽都吃不夠的,張氏兄弟當上了國公,當然會得寸進尺。
他們托到了高鳳那裡,直接以太后的名義讓高鳳從招標的皇產裡割出一塊來給他們。
高鳳也是從中看到了危機,再加上水泥的誘惑,一把豁了出去,破了局。
他從這局中跳了出去,張太后就煩了。
剛剛被這個名義上的兒子惡心了一回,張氏兄弟又來惡心她,不幫吧,以張太后伏弟成魔的強迫症,估計飯也吃不香覺也睡不好。
可要幫嘛,她就得跟朱厚照軟聲求,這對張太后來說就是用刀子刮她的面皮,能不鬱悶就見鬼了。
但這事不能不辦,最後想來想去沒辦法,張太后抓著三個水靈靈的便宜兒媳下手。
真是惡婆婆啊,這樣的事也乾得出來。
所以初二一大早,夏雨荷、沈沉魚和吳落雁又齊刷刷地將剛剛到手的體己錢原封不動的還回來了,這是要鬧分手?
還挺長情的,夏雨荷有些扭捏:“照哥,臣妾處也並不缺花用,前時還有不少銀錢剩下,這些錢照哥還是拿來補貼宮中的用度吧。”
誒呦,那撲閃撲閃的大眼睛,看著像是同情朕對吧?
可朕真的有這麽可憐嗎?昨晚還好好的,怎麽回去睡一覺就變成這樣了呢,難道是因為朕沒有睡服她?
還沒等朱厚照反應過來,第二個會計師版的情話又來了:“臣妾核算了一下,如果將皇產的收息割出一塊,又沒有別的進項的話,按照照哥的花銷,今年在內承運庫解押前還缺大約三萬兩,臣妾這五千兩還是還給照哥吧,總不成明明知道帳上有窟窿,臣妾還拚了命地買煙花水粉,那臣妾成什麽人了。”
這個管家婆有點小可愛,朱厚照都想撲上去狠狠地親一口,如果後世老爹能有這個待遇的話,估計他老人家會原地起跳轉三圈。
最後是彪悍版的:“照哥,練兵的錢不能少,照哥又不能從兵部劃拔,臣妾這點錢拿來給神機營買肉吃。”
朱厚照摸了摸自己的臉,難道今天變帥了?怎麽老婆們都變著法地倒貼呢?
一定有原因,朱厚照認真地盯著三美,一直盯到她們臉變紅,眼睛水汪汪,最後還是吳大妞最先敗退,捂臉逃竄,但也在那窈窕的背影后留下了答案。
“哎啊人家不來了,照哥欺負人,太后昨晚說想把皇產割些給兩位國舅爺。”
夏雨荷的眼神有些虛,不斷地向沈沉魚求救,沈少女管家,心狠手辣:“雨荷姐答應的,你跟照哥說吧。”
說完沈沉魚也倏地擺尾遊走了,滑不留手。
夏雨荷也想撤退的,但荷花它不長腳,只能隨風搖曳,被朱厚照一把就擒住了五隻尖尖角。
真不是故意耍流氓,本來就是流氓,不用耍。
就在大灰狼快要變身時,夏雨荷終於兜不住了,趴到朱厚照胸前就嚶嚶嚶起來。
還有這個待遇?
雨後清荷,脆嫩惹憐:“太后說臣妾要守婦道,不能看著皇上愁眉苦臉,自己卻逍遙快活,所以臣妾就想著幫幫照哥,讓沉魚和落雁一起跟臣妾湊個份子。”
好吧,看在這背脊揉起來如此順滑的份上,朕生受了。
朱厚照一面拚命地觀想金沙僧,一面在心裡不斷地阿彌陀佛。
有效,真能克制住,壓製了血脈中的大灰狼基因。
然後他的心中就升起了無名業火,竟然把主意打到朕的女票這裡來,太過分了。
但他還得先做好安撫,刮了刮夏雨荷的鼻梁:“傻瓜,誰告訴你割了皇產就沒錢的?不但有錢,還會多上十倍,所以這錢你們放心花,不夠朕這裡還有。”
朱厚照終於理解到老爹咬著牙摸錢包時的心情,這是多少部大米手機啊,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好不容易安撫住美少女們,讓她們的臉上又綻放花一樣的笑容,朱厚照整個人被掏空,朕澆灌這些花朵容易嘛。
那就得從別的地方找補回來。
中午的時候,壽國公和昌國公被召進了宮,沒備午飯,就擺上了一碟醃鹹蛋,個頭挺大,吳廢後出品。
挺鹹的,張氏兄弟喝了好幾杯茶才將齁勁壓下去。
可他們還哭窮:“陛下,咱們兄弟家裡是真不夠花銷啊,錢全部用來周轉生意了,所以才向陛下求救。”
朱厚照淡然:“沒事,朕這裡有錢,朕年前才賺了二十多萬兩,兩位舅舅想要些皇產跟朕說一聲就成,朕不為難,朕只是生氣下面的那些奴才,拿朕的錢出他們的人情,所以朕才遣走了高鳳,倒是跟兩位舅舅無關。”
張鶴齡眥牙了,跟他來之前設想的場面不對付。
張延齡倒沒想這麽多,既然朱厚照答應了,他認為就穩了,於是又幹了個鹹蛋,不吃白不吃,至於吃了白吃,吃了再說。
自始至終,朱厚照一點為難都沒顯出來,讓滿腹狐疑的張氏兄弟出了乾清宮就走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