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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戲精》二百四十五、1浪覆中都
  把陶琰也嚇到了,他看著上去跟士卒們勾肩搭背有說有笑的朱厚照不斷地眨眼睛。

  這就完了?跟著隊伍小跑了一兩百步,然後就開始清點俘虜?

  一個不正經皇帝加一群不正經的軍卒打了場不正經的仗,就是一刻鍾不到的時間裡打趴下近萬人,很不真實啊。

  錢安也一臉悻悻,一副“我就知道又沒我什麽事”的表情。

  被朱厚照拖累了,他都沒了表現機會。

  有機會了:“不用跟著朕了,沒有危險,跟著王大人進城接收防務,然後去抓捕甄別周王府裡面的人吧。”

  錢安一下子來精神了,抱拳應了聲“喏”,便與旁邊戴著頭盔還半掩臉的一家夥走了。

  牟斌也來了,文先生怎麽能錯過這場宏大的武事。

  況且甄別人犯也是牟斌的長項,錢寧不在這裡,最拿手的就是他和錢安了。

  情報細作早在開戰前就離開了船隊混入了開封城,眼下開封城裡可有著數十個天玄衛的忠實手下。

  朱厚照面對的將是忠誠的開封城,不忠誠的人都下地獄吧。

  一點喘息的機會都不給,神機營當即逼著王府護衛營的人脫衣服。

  不是為了乾見不得人的事,而是要穿著護衛營的軍服佯裝敗退衝進開封城,這樣就不用攻城了。

  朱厚照還為此憤憤不平:“京城時是這樣,開封也是這樣,一座偌大的城池,就這麽被這幾千人就攻下了,真要是金、元這樣的外族再一次攻來,那是怎麽憋屈的場面,軍伍頹敗若此,朕這個皇帝坐不穩啊,陶卿,咱們君臣得振作。”

  “啊”,陶琰剛剛從震驚中清醒過來,就被朱厚照裝了一臉。

  沒辦法,陶琰還談不上真正的歸心,也只是一慣的士大夫操守讓他聽朱厚照的,並不是徹底地心服口服,得抓住機會時時地攻擊他的心防。

  這一回陶琰還真被破防了,他打揖作禮:“為陛下賀,陛下已經初窺堂奧,微臣還須緊隨陛下多多進益。”

  有這個覺悟就好,朱厚照滿意地點點頭,急忙丟下陶琰去製止吳落雁。

  別以為著了甲別人就看不出來,她一個女的去湊什麽熱鬧,不像話。

  不抓住吳落雁她就真跟著王瓊跑了。

  王瓊人馬不停,裹著護衛營的大紅袍明光甲就往開封城裡奔。

  敗兵就得有個敗兵的樣,不弄出丟盔棄甲的狼狽來哪裡能駭住人。

  開封城裡的守軍還真沒有反應過來。

  一來他們認為不會敗,近萬人欺負三千人的乞丐軍,怎麽看都不會輸。

  另外開封城地勢低,三丈不到的望樓也看不到大堤上的情形,也是因為大意,城裡根本就沒有想到要登高觀戰。

  而神機營的手腳又太快了,就是一聲驚雷,然後不到一百息一群“潰兵”就退回來了,連關城門都來不及。

  冷兵器時代,除非大家都早早都探到消息擺明車馬或布好城防,不然這種閃電戰傳統武人還真吃不住。

  所以神機營像黃河的洪峰一樣湧進城門時,不但城牆上的軍士沒任何準備,甚至守城的兵丁還在笑呵呵地看熱鬧。

  然後他們就被刀槍抵住了,除了當啷一聲扔下兵器什麽也做不了。

  這樣的模式就像洪水一樣一浪過掩沒了開封城,等王瓊登上城頭打起旗語讓留在原地的朱厚照進城時,留守的兵士們都還沒來得及收拾好武器將護衛營的兵卒們捆綁起來呢。

  不用捆了,

反正他們也嚇破了膽,沒了武器估計就是伸頭挨宰的份。  找了幾個俘虜一問,原來這些都是周王府從佃戶裡征召來的,原先都是平頭百姓,拿鋤手可能行,拿兵器有些連姿勢都沒搞懂。

  碰上了神機營這樣的狼兵,真就成了羊羔子。

  乾脆讓他們互相指認,只要是王府的真爪子,手裡犯過惡事的全都指認出來,剩下的現場征召,全部轉化為治河的民工,會使鋤頭就使鋤頭吧,馬上發錢,先把工錢發足了,那這群人的心就安了。

  所以進城時,原來的護衛營也是一片歡天喜地的樣子,就只剩下兩三百的軍官苦著臉,等著他們的要麽是砍頭,要麽是苦役。

  周王府的三營護衛,轉瞬間沒了。

  所以朱厚照見到周王朱睦?時,發現這位胖成半球的周王哭成了快化了的冰激凌,就是那白花花的淚水鼻泣涎夜看著一點都不令人垂涎,而是惡心倒胃口。

  朱厚照還一個勁地搖頭,因為幕友們在搞比較文學。

  【明末李自成久攻開封不下,最後是決黃河之水淹城才攻破,李自成還被射瞎了一隻眼。 】

  【不一樣,那一代的周王是先得到了福王被煮成肉羹的消息,拿出了五十萬兩守城,殺敵一人賞五十兩,擊斃軍官五十兩黃金,屯積了十萬束柴草,闖軍都無法攻城,滾滾熱浪連靠近都不行。】

  【當時周王府能兩天之內籌集兩萬件棉衣給守城的士卒,支起大鍋煮食任吃,撐了開封城衛一年多,周王府是很大方,但他們積累起來的錢財哪來的?兩百萬兩不止。】

  【所以說老朱家不是天生的廢物,如果環境逼著他們乾正事,他也能做出些人事來,不然他們也是個鬼樣。】

  不聽了,朱厚照直接問:“有走私食鹽嗎?賺了多少?”

  朱睦?一下子眼大了,瞪成了個小燈籠。

  那就是被說中了,朱厚照轉頭問錢安:“帳冊找到了嗎?銀窖在哪裡?”

  “帳冊找到了,銀窖沒找著。”

  朱厚照看向朱睦?:“說吧,說出銀窖來可以給一杯鳩酒,不說就是凌遲,三千多刀啊,朕的禦醫正在練習解剖屍體,每一刀都割得跟蟬翼一樣薄,聽他說要割三天呢。”

  吳傑在一旁腹誹不已,什麽時候他又練了凌遲刀法了,別說三千多刀,三百刀他都做不到,偷偷解剖過的惡犯活體沒兩下就掛了,讓吳傑鬱悶了很久。

  不過朱厚照的話倒是勾起了吳傑濃濃的興趣,他的研究癮犯了,不由自主地打量起周王來,那目光,跟殺豬的屠戶有一拚。

  被這樣的眼神掃在身上,朱睦?渾身生疼,他崩潰了,身子軟倒趴在地上,嗚嗚大哭:“銀窖在煤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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