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除了安插在自己身邊的眼線,趙禦遣散了眾番役。
忙活了一晚上,連趙禦自己都有些犯困了。
“特麽的……在哪活著都不容易啊!”
看著已經逐漸泛白的天色,趙禦不由自主的感慨了一句。
從前天晚上要帳開始,先是熬夜在張英府邸外的牆壁上繪畫,然後就是抄家,再然後就被趙靖忠請到小院,一番較量之後,又來到秘密據點來處理眼線的事情。
他與手下番役一連兩天兩夜,連眼縫都沒眨一下。
趙禦畢竟不是萬惡的資本家,知道體恤下屬的重要性,索性給跟著自己忙活的下屬放了一天的假,每人附帶賞銀十兩。
拿了銀子的番役們,早就將心裡那些牢騷拋的一乾二淨。
在大乾廠衛,能跟著這麽一個上官不容易啊。
他們才調來監司千戶所兩天而已,光賞銀都已經抵得上大半年的俸銀了。
盧劍星三人唯恐半路有人再對趙禦不利,一直將趙禦護送到了趙府門口,這才離開。
“那家夥的病得不輕啊!”
看著離開的三兄弟,一旁的二哈盯著走在中間的靳一川說道。
回來的路上,靳一川不斷的咳嗽,甚至於趙禦都看到這家夥手掌心中咳出來的血跡了。
趙禦沒有多說什麽,轉身進了趙府,二哈緊隨其後。
整個府邸冷冷清清的,看著比錦衣衛的秘密據點好不到哪裡去。
“什麽人?!”
當二人走進推開內堂門的一瞬間,二哈上前一步橫在趙禦身前,眼神死死的盯著空蕩蕩的房間。
趙府本就人丁稀少,原本僅有的兩個貼身丫鬟,還給趙禦趕了出去。
這時候,趙府之中,除了二哈和趙禦之外,不可能有外人在。
隨著二哈的話落下,一個吊兒郎當的身影出現在昏暗的房間裡,肩膀上還扛著一柄狹長苗刀。
“別緊張,我是來收錢的!”
丁修看了一眼二哈,隨即指了指他身後的趙禦道。
二哈疑惑的看了趙禦一眼,見趙禦點頭,這才讓開身形。
“活乾完了?”
趙禦笑著看向丁修,說實在的,比起盧劍星三人,趙禦其實更看好眼前這家夥。
丁修搬著指頭算了算,然後對著趙禦說道:“三十六顆人頭,每個二百兩,一共七千二百兩!”
“好說!”
趙禦起身,來到內堂一處櫃子前,打開櫃門作勢取錢,實際上他是借櫃子做了個掩飾,金子都是從系統背包中拿出來的。
一共十錠金錁子,差不多有五百兩。
大乾朝的金銀比例雖說是一比十,但市面上金子比銀子貴重。
加上之前給丁修的定金,這些黃金完全可以兌換八千兩左右的銀子。
“痛快!”
丁修樂呵的將桌面上的金錁子收了起來,轉身扛起刀就要離開,卻被趙禦攔了下來。
“怎麽?千戶大人這是要……黑吃黑?”
見趙禦阻攔,丁修眉頭一挑,肩上的苗刀不露痕跡的朝外移了寸許。
趙禦搖搖頭,盯著丁修說道:“還有一樁買賣……”
“殺誰?”
丁修眼睛一亮,對他來說,有錢賺當然最好不過了,更何況眼前這位,出手也夠闊綽。
“白鷺醫館……張大夫!”
趙禦盯著丁修,冷聲說道。
雇人去殺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人,趙禦也不想。
可靳一川現在是他的人,來的路上看到他咳出了血跡,趙禦不免對白鷺醫館的張大夫起了殺心。
誠然,現在的張大夫或許還沒有往靳一川的藥中摻毒,可那又怎樣?
明知道有人要毒殺身邊的人,就因為別人還未曾動手,自己就只能等著?
等到別人下毒之後再出手?
等到靳一川毒發身亡再去報仇?
這是特麽的什麽狗屁道理!!
在趙禦看來,先下手為強,至於其他的都特麽是扯淡。
這個世界上,多的是既想當女表子,還又想立牌坊的偽善之輩!
“誰?!”丁修聞言瞪大眼睛。
他在京都纏著靳一川不是一天兩天了,自然對這個師弟的一舉一動都了若指掌。
靳一川因為肺病,經常去白鷺醫館整治,和這白鷺醫館中那女子,甚是熟絡。
“大人難道不知道,他是我師弟未來的老丈人嗎?”丁修看著趙禦,有些納悶的問道。
趙禦一翻白眼,沒好氣的說道:“你還會在乎這些?”
“大人你誤會了,靳一川是我的手足兄弟,他的老丈人怎麽的也算我半個親戚啊!”
丁修認真的看著趙禦,緩緩的說道:“得加錢……”
……
打發走丁修之後, 趙禦一頭栽倒在床上,不消片刻便鼾聲如雷。
這一天,太不消停了……
一覺醒來,已經是下晌傍晚時分,摸了摸乾癟的肚子,看了看空蕩蕩的房間,趙禦覺得這房子大了,其實也不好。
前世的時候,蝸居在十幾平的出租房,做夢都想住進大別墅。
現在願望倒是實現了,可又覺得房子大了,顯得空落落的。
看來最近這段時間,得出去物色物色,召幾個模樣俊俏,心靈手巧的小丫鬟回來了。
趙禦一邊琢磨小丫鬟的事,一邊朝門外走去。
不想,一開門,就看到二哈這個憨貨,放著好好的廂房不去睡,反而抱著一面碩大的盾牌,坐在趙禦房門口呼呼大睡。
看著門口酣睡的二哈,趙禦沒來由的心裡一暖。
別看他這段時間在廠衛混的風生水起,可是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身邊的每個人都需要小心堤防。
唯獨這個家夥,讓趙禦寬心的很。
“喂,起來了!”
趙禦抬腳踢了踢二哈手中的盾牌。
原本還在酣睡的二哈,噌的一聲竄起身,手中盾牌瞬間豎立起來擋在身前,眼中閃過一抹狠色。
二哈跟著布嚕嘟的時候,做的都是刀尖上舔血的勾當,睡覺都要睜著一隻眼睛。
不過當這家夥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趙禦之後,這才將盾牌放下,長出了一口氣。
“睡醒了吧?走,本公子帶你出去打牙祭!”
趙禦大手一揮,帶著二哈直奔附近最好的酒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