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公公,您這是?”
趙禦站在船頭,對著劉喜拱了拱手。
劉喜也不答話,直接身形一動,掠過船頭便落在趙禦對面。
他身後跟隨著的帶刀番役們,也紛紛運起身法,掠至趙禦這一方福船的船頭上。
“怎麽的?這是要乾仗啊!”
趙禦沒有說話,不過一旁的二哈見這些家夥很是騷包的躍上船頭,頓時有些壓不住火了。
隨著二哈提起手中的盾牌,船頭下方站著的盧劍星三人也一步跨上船頭,站在趙禦的身後。
不同於其他人的虎視眈眈,趙禦則盯著面前的劉喜,心中暗自道:“特麽的,欺負老子不會輕功身法?等學完移花接木,第一個就拿你這閹貨開刀!”
“劉公公,您這是……”
趙禦心裡惦記上了劉喜這一身內功修為,可面上卻依舊和顏悅色。
“呵呵,咱家趕來,是向趙鎮撫使賠罪的。”劉喜皮笑肉不笑的盯著趙禦道。
“賠罪?賠什麽罪?”
趙禦佯裝一愣,隨即看向劉喜問道。
劉喜招了招手,背後福船上走來一人,正是江南大俠江別鶴的原配夫人。
“不想咱家這個乾女兒得罪了鎮撫使大人,咱家心裡過意不去,特意帶她來給鎮撫使大人賠罪。”
劉喜笑著對趙禦解釋道,然後轉身,對著江夫人喝道:“還不跪下?!”
在江府上氣焰囂張的江夫人,此刻卻毫不猶豫的跪在趙禦面前,一個勁的磕頭求饒。
趙禦沒有答話,只是轉頭看了一眼靳一川。
靳一川立刻會意,轉身前往船樓,不消片刻,便帶著江玉燕走了過來。
“公子……”
看著船頭對峙的雙方人馬,再看看跪在地上不住磕頭的江夫人,江玉燕心中吃了一驚。
“來,江夫人特意趕來與你賠罪的,怎麽處置她,你說了算!”
趙禦將江玉燕帶到船頭,指著跪在地上的江夫人說道。
聽聞趙禦的話,江夫人渾身一顫。
在江府中,她是怎麽對待江玉燕的她心裡最清楚,如果今天換做是她,也絕對不會輕易放過自己。
江玉燕看著跪在地上的江夫人,再抬頭看了看趙禦,隨即小聲的說道:“公子,放她走吧……”
“嗯?!!”
其他人倒是沒什麽反應,只是趙禦有些驚訝的看著此刻的江玉燕。
按照他對江玉燕的了解,別說殺了這悍婦,即便是將其千刀萬剮了,趙禦都不覺得意外。
“玉燕既然選擇跟公子回京,江府的事情,就一筆勾銷了吧。”
江玉燕見趙禦驚訝,隨即解釋道。
瞅瞅,多通情達理的姑娘啊!
換成趙禦,既然有人撐腰,此刻還不得將那悍婦扔進運河去喂魚啊!
“還不趕緊謝過鎮撫使?”
劉喜見狀,立刻對江夫人呵斥道。
“謝……多謝鎮撫使大人寬宏大量!”江夫人跪在地上低著頭,誰也看不清她此刻眼底的凶光。
“罷了,即是如此,那就這樣吧,劉公公咱們就此別過!”
趙禦接過話,在劉喜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轉身對著靳一川喊道:“傳令舵手起錨……”
“等……等等!”
劉喜一愣,隨即趕忙上前攔住趙禦。
這特麽的,正經事一點都沒問呢,這就想拍拍屁股走人?
他堂堂皇子大伴兒,緊趕慢趕的跑來,
難道就真的只是為了給他趙禦賠個不是? “劉公公還有事?”
趙禦轉身,嘴角泛起一抹詭笑。
這個老閹貨,終於憋不住了……
劉喜左右打量了一番,隨即這才對著趙禦小聲說道:“趙鎮撫使,可否與咱家船樓一敘?”
……
兩人來到船樓內,分主次落座。
“嗯?”
剛剛屁股落在椅子上的趙禦,抬頭冷冷的看了一眼劉喜身後站著的兩名佩刀番役。
“退下!”
劉喜見趙禦面露不快,立刻讓這倆貼身扈從退出船樓。
等所有人都離開之後,劉喜這才開口。
“趙鎮撫使年輕有為,咱家主子特別欣賞鎮撫使,日後定是前途無量啊。”
一開口,劉喜就先給趙禦扔來一頂大帽子。
趙禦擺了擺手,淡然道:“公公不必恭維,有什麽吩咐,但說無妨!”
“好,痛快!”
劉喜一拍圈椅扶手,隨即起身來到趙禦面前,小心翼翼的說道:“想必鎮撫使也知道,咱家主子獨得皇帝恩寵,以後有很大的機會繼承皇位君臨天下,到時候……”
說到這裡,劉喜停頓了一下,看了看趙禦身上的飛魚服,這才說道:“鎮撫使您身上的這一身飛魚服,可就不僅僅只會繡兩隻龍爪了!”
“那敢情好啊!”
趙禦一臉憨笑的看向劉喜,似乎對劉喜畫出來的大餅很感興趣。
見趙禦上鉤,劉喜這才慢吞吞的說道:“所以啊,現在趙鎮撫使就要有一個態度,一個忠與十三皇子的態度!”
“嗯嗯嗯!”
劉喜說的起勁,趙禦卻只是一個勁的點頭稱是,正兒八經的表態卻一句都沒有。
看著眼前在裝瘋賣傻的趙禦,劉喜恨不得一掌拍死這家夥。
“咱家明說了吧,這一次趙鎮撫使來安慶府,所為何事?”
劉喜見這個家夥油鹽不進,索性直接挑明了說。
趙禦一愣,隨即說道:“指揮使大人差遣我來徹查安慶府屠家滅門一事啊!”
“不對吧?”
劉喜盯著趙禦,緩緩的說道:“區區一個屠家,何勞鎮撫使大人親自跑一趟?”
趙禦神秘兮兮的起身,對著劉喜說道:“劉公公不知,這屠家祖上有邊軍功勳在身,所以指揮使大人才派遣我來的。”
“哦?那想來趙鎮撫使已經查出了端倪,不然也不會這麽急著返京吧?”
劉喜此刻死死的壓製著心裡的火氣。
眼前這家夥一個勁的面帶豬相,實際上心頭敞亮的很,這是在和自己裝瘋賣傻呢!
“怎不急呢?我現在都頭疼,如何回去和指揮使大人交代呢!”
趙禦眼珠子一轉,突然心裡冒出一個想法來。
“哦?趙鎮撫使有何為難,可與咱家說說,看看咱家能不能幫上忙。”
劉喜冷笑的盯著趙禦,他現在十分肯定,六壬神骰就在這個家夥手中!
趙禦故作為難的沉思了片刻,這才小聲的對劉喜說道:“劉公公可知,那屠家滅門的真正元凶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