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初雪春災之後,各種天災和異象接踵而至,大乾似乎真的氣數已盡了。
天雷落下之後,市井當中開始流傳著一些流言蜚語,大致意思就是皇帝無德,大乾將傾。
這其中不可否認有一些別有用心的人推波助瀾,不過那接二連三的天地異象, 大家都看在眼裡。
承天門內,永壽宮。
“殺!!”
皇帝走出龍帳,將手中奏折用力摔下九龍台階,怒吼道。
兩天的時間,整個京城到處都是流言蜚語,現在不管是販夫走卒還是公卿大臣, 全都人心惶惶。
這兩天來,那些流言已經愈演愈烈,甚至於已經流傳出了北直隸, 再這樣下去,大乾王朝可就真的危險了。
“陛下,防民之口甚於防川,現如今流言四起,如果朝廷再動刀兵,恐怕……”
九龍台階下,內閣的眾位權臣都匍匐在地,內閣首輔張維看著眼前的奏折,沉聲回道。
“恐怕什麽?造反嗎?!”
皇帝微微眯起眼,死死的盯著跪在台階下的張維。
張維知道,皇帝已經起了殺心,指望他是勸不住了。
“只是流言甚廣,法不責眾,請陛下三思!”
不等趙禦的話說完, 皇帝冷笑一聲道:“東西廠,錦衣衛, 護龍山莊……難道他們都是吃乾飯的?”
“傳旨!”
皇帝低喝一聲, 一旁侍候的趙靖忠立刻上前,匍匐在皇帝腳下。
“傳朕的旨意,令東西廠連同錦衣衛,徹查傳誦流言者,格殺勿論!再令護龍山莊派出所有眼線,盯著北直隸外的一舉一動,但有散播逆言者,殺無赦!”
皇帝說完,直接大袖一揮,轉身走入龍帳當中。
“遵旨!”
趙靖忠嘴角微微翹起,隨即快步走出永壽宮。
來到司禮監值堂之後,命令手下持筆將皇帝剛剛說的話都書於皇帛之上。
隨即趙靖忠帶著聖旨,來到掌印值堂,將聖旨交給了魏忠賢。
等魏忠賢閱看過之後,這才拿出印璽,蓋在聖旨上。
“記著,這是一個名正言順的機會……”
在趙靖忠拿著蓋好印璽的聖旨要告退離開的時候,背後響起了魏忠賢的聲音。
“孩兒明白!”
趙靖忠點點頭, 在皇上開口下旨的那一刻, 他就已經想到了。
趙禦的府上有一個武道高手坐鎮, 即便是趙禦消失了兩個多月,可依舊沒有人也有本事探出一絲端倪。
千歲府,護龍山莊,東西廠包括錦衣衛其實都偷偷的派人潛入趙禦的府邸查看過。
可一個能活著回來的都沒有。
所以,對於魏忠賢和其他勢力而言,這是一個絕佳的機會。
帶著聖旨去趙禦的府邸,如果那個女子武道高手再阻攔,那性質可就變了!
趙靖忠出了掌印值堂之後,帶著心腹太監領著聖旨直奔錦衣衛衙門。
在錦衣衛宣完旨意之後,接下裡就是西廠,東廠,最後就是護龍山莊。
等該做的都做完之後,這才端著聖旨,帶著七八名內廷衛,直奔趙禦的府邸。
……
“有上諭!”
趙靖忠站在趙禦府邸大門口,先是扯著嗓子喊了一聲。
隨著他這一嗓門出來,身後的內廷衛立刻上前,敲響了趙禦府邸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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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大門緩緩打開,二哈冷眼看著人群中央捧著聖旨的趙靖忠。
“趙禦呢?”
趙靖忠看著二哈,嘴角微微翹起。
“大人不在府上!”
二哈知道來者不善,可是那家夥手中捧著聖旨,一旦起了衝突,那就是每門抄斬的罪過。
“哦?”
趙靖忠冷笑一聲,隨即走上台階,皮笑肉不笑的盯著二哈說道:“咱家剛剛從西緝事廠出來,趙鎮撫使卻也不在監司值堂,不知是有什麽公務?”
“也不對啊,咱家多嘴問了一句,錦衣衛和西廠,都沒有遣趙鎮撫使公乾啊。”
“躲著不見,莫不是想要抗旨?!”
趙靖忠一句接這一句,根本就不給二哈說話的機會。
“你!!”
二哈這段時間本來就有火氣,再被趙靖忠一激,瞬間怒火中燒。
可不等二哈說什麽,身後府邸大門敞開,江玉燕帶著邀月和憐星走出府邸。
“公子身體有恙,還請公公見諒!”
江玉燕來到府邸門口,擋在二哈面前,對著趙靖忠淡淡的說道。
“哦?”
趙靖忠知道眼前這女子就是這府邸的定海神針,隨即抬了抬手中的聖旨說道:“咱家奉旨而來,既然趙鎮撫使身體有恙,可否容咱家進府一看,回去也好交差!”
趙靖忠說著,對著身後的內廷衛使了一個眼色。
這些內廷衛雖然是皇室豢養,但卻早已經投靠了九千歲魏忠賢。
眼見趙靖忠使了眼色,其中靠前的兩人手瞬間放在腰身刀柄之上,有拔刀之勢。
江玉燕見此眉頭微微一皺。
收拾眼前這幾個人,對她而言不過就是抬抬手的事情。
可現在棘手的是,這太監手中拿著聖旨。
一旦這個時候動手,接下來那些虎視眈眈的勢力,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出手了。
現在的趙禦根本就經不起一點波瀾。
聰明如江玉燕,一時之間也沒有了計較。
“怎麽?趙鎮撫使這是想要抗旨不遵?!”
趙靖忠也看出了江玉燕眉宇間閃過的一絲糾結,隨即又開口道:“如今廠衛全部出動,緝捕散播謠言的賤民,趙禦作為鎮撫使,躲著不見肯定說不過去!”
“即使如此,公公請!”
江玉燕沉思了片刻,最終還是讓開了身形。
她即便在武道上修為再通天, 也終究抵不過眼前這個閹宦手中的那一封聖旨!
趙禦身受重傷的事情,一定會傳出去。
如果是這樣,江玉燕還能依仗武學修為,為趙禦擋下一些明槍暗箭。
可一旦被扣上造反的帽子,依她的修為可以很從容的離開京城,可是趙禦呢?
“呵呵……”
趙靖忠詭異一笑,隨即帶人大踏步的走進府邸。
一路來到內堂,當看到床榻上生死不知的趙禦的時候,趙靖忠的手都在顫抖。
他做夢,都想除掉的這個家夥,此刻就毫無反抗之力的躺在自己面前。
可趙靖忠也知道,就憑他手下的這仨瓜倆棗,根本就不是那女子的對手。
而他這次來,也不是為了殺人,而是打探虛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