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禦帶著蘇櫻等人來到客堂,等落座之後,將自己定位成趙禦貼身侍女的江玉燕,立刻給眾人上茶。
看到上茶的江玉燕,小魚兒倒是沒有太大反應,可花無缺卻瞬間神情一冷,死死的看向給他送茶的江玉燕。
在安慶府江家的時候,趙禦當著眾人的面說過,這江玉燕乃是江別鶴的女兒。
“嗯?!”
趙禦盯著花無缺,眼中冷光閃爍。
花無缺聽到趙禦的冷哼聲,這才將冷冽的目光從江玉燕身上移開。
片刻之後,二哈帶著靳一川來到客堂。
“屬下參見鎮撫使,不知大人喚屬下前來有何要事?”
靳一川無視在場幾人,直徑來到趙禦面前,抱拳躬身道。
趙禦擺擺手示意靳一川起身,然後說道:“這位蘇櫻姑娘醫術了得,本鎮撫使特意請她為你診治癆病。”
“啊?”
靳一川一愣,抬頭看向趙禦,眼神中除了驚訝之外,更多的是難以言喻的感激。
堂堂北司鎮撫使,會為了他一個小卒子親自請人前來醫治病痛?
這特麽……怎麽感覺不像是身在錦衣衛的人能乾出來的事兒!
不等靳一川胡思亂想,趙禦直接起身對著蘇櫻拱手道:“有勞蘇姑娘了!”
“不必客氣。”
蘇櫻起身來到靳一川面前,看了一眼面色有些蠟白的靳一川,眉頭微微一皺。
“如果我沒看錯,你除癆病之外,應該還有中毒之兆!”
不愧是毒後蘇如是的女兒,僅僅是看了一眼靳一川的面相,就篤定眼前這個家夥不單單是肺病,而且還有中毒的跡象。
“中毒?”
靳一川聞言一愣。
坐在正堂的趙禦,倒是了然的點點頭。
看來在丁修殺那白鷺醫館的醫師之前,那老家夥已經給靳一川的藥物中開始摻毒了。
“是的,不過不用擔心,只是一般的毒物而已。”蘇櫻轉身,從隨身的小匣子當中拿出一套銀針。
蘇櫻持針來到靳一川面前,讓其將領口敞開,隨即將手中銀針刺入喉結之下的一處穴道。
“咕……咕咕。”
被銀針刺入的靳一川,發出一陣陣詭異的聲音。
蘇櫻右手微微屈指,輕叩在銀針的尾部,隨著蘇櫻手上的動作,一抹腥黑的血漬順著銀針冒了出來。
半晌之後,蘇櫻取出銀針。
靳一川很明顯的察覺到,隨著銀針取出,他感覺呼吸之間都順暢了不少。
“這毒物雖然普通,可你的癆疾生來已久,需要慢慢根除……咦?”
正在收針的蘇櫻不經意間看到了靳一川腰間佩戴者的一個香囊,對著靳一川說道:“可否給我看看?”
靳一川摘下香囊遞給蘇櫻。
蘇櫻將香囊拿起輕嗅了一下,還給靳一川之後才說道:“難怪你的癆病能被暫時壓製下來,原來是因為它。”
靳一川看著香囊,心中一暖,那丫頭對他真心不錯。
“我開個方子與你調養肺病,半旬便可好轉……”蘇櫻轉身拿起一旁趙禦早已準備好的筆墨,開出一張藥方遞給靳一川。
“多謝姑娘!”
靳一川接過藥方,對蘇櫻拱手道謝。
可蘇櫻卻擺擺手,隨即看向趙禦道:“不必謝我,我出手救你也是有私心的。”
“但說無妨!”趙禦見蘇櫻看向他,笑著說道。
蘇櫻看了一眼小魚兒和花無缺,
這才對趙禦說道:“我自小與娘親一起長大,可卻從不知爹爹是何人,每次問起娘親她都避而不言。” 說到這裡,蘇櫻看向趙禦,一臉希冀的說道:“若是鎮撫使大人知曉,還請告知。”
“我來問你,你娘親最自豪的本事是什麽?”趙禦並沒有直接說出來,而是看向蘇櫻問道。
蘇櫻不假思索的回道:“我娘最自豪的本事,便是那一身醫術了。”
“那不就簡單了麽?”
趙禦起身,笑著說道:“能讓你娘委身下嫁的男子,肯定在醫術上和你娘不相伯仲。
天下之大,能比肩毒後蘇如是的,還能有誰?”
蘇櫻微微一皺眉,不等她細想,一旁的小魚兒臉上閃過恍然之色,隨即看向趙禦道:“鬼醫常百草?”
“正是!”
……
小魚兒離開趙禦的府邸之後,和蘇櫻直奔安慶。
而花無缺那個二貨,非要去移花宮問個清楚,其他人怎麽勸都沒用,鐵心蘭還鐵了心的要跟著要一起去移花宮。
趙禦看著鐵心蘭那副一心求死的倒霉樣,直翻白眼。
這娘們說是來找她爹鐵如雲的,可從頭到尾,這家夥也沒想著要問問她爹的下落,一雙眼睛全鑲在花無缺的身上了。
大孝子啊……
等幾人離開之後,左右無事的趙禦本打算去聽曲兒的,卻不想還未出門,已經有西廠的傳令太監上門。
“督公請大人即刻前往值堂議事……”小太監站在趙禦面前,恭恭敬敬將一枚巴掌大小的令牌捧給趙禦。
趙禦接過令牌,起身前往西廠。
等到督公值堂的時候,發現整個值堂除了風裡刀之外, 一個人都沒有。
風裡刀見趙禦和二哈走進值堂,隨即對著二哈說道:“你去外面候著,任何人不得靠近值堂半步!”
“我……”
二哈被這個家夥指手畫腳,多少心裡都有點不樂意,不過在趙禦擺手示意之後,還是氣呼呼的走出值堂。
“出大事了!”
見二哈出去,風裡刀好像火燒屁股了一樣,直接來到趙禦的面前,急切的說道:“皇叔朱無視被曹正淳給下了天牢,這個事你知道吧?”
趙禦點點頭道:“嗯,聽說了。”
風裡刀壓低聲音,對著趙禦說道:“那你可知道,昨日十大鎮邊將軍共同上書皇帝,逼迫皇帝釋放朱無視,並且恩準朱無視納王妃的事!!”
“嗯,曹正淳離死不遠了……”
不同於風裡刀的小心翼翼,趙禦倒是顯得很淡定。
“啊?”
趙禦輕飄飄的一句話,倒是將風裡刀給整蒙了。
現在朝野上下,誰不知道曹正淳壓倒了護龍山莊,權勢正盛!
可這家夥怎麽會說曹正淳離死不遠了?
“你想想啊,那朱無視坐鎮護龍山莊多年,豈是那麽容易分崩離析的?”
趙禦神情優哉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對著風裡刀說道:“皇帝再狠,也知道哪頭輕哪頭重。
再說了,曹正淳若是真的滅了朱無視,受到威脅最大的是誰?
皇帝?西廠?錦衣衛?
都不是!”
聽到這裡的風裡刀,心中一驚,脫口而出道:“九千歲,魏忠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