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放松,不要刻意去這樣做。”
“要嘗試著放空自己的思想,嘗試著尋找那種感覺。”
看著林克拿著那張靈值側視圖眼睛瞪得老大,確是一點效果都沒有,安德莉亞不得不開口道。
林克深吸一口,嘗試著讓自己放松下來,然後在視線中逐漸的將其他的物品移除,隻留下那張靈值側視圖。
四周安靜得沒有一點聲音。
只有兩顆心跳聲。
林克有點驚訝於這樣的感覺,這是一種非常奇異的狀態。
這種狀態下的他更加專注,思維更加的清晰。
他不是很能描述這種狀態,但是這種感覺挺不錯的。
靈值側視圖上畫像是活過來了一般。
無數具象,不具象的畫面在他眼前閃過。
有身軀堆積在一起,長著肉翼的怪物。
有身穿晚禮服,九十度鞠躬的怪人。
有雙眼碧綠黑貓。
還有低頭淺笑的絕美女子。
拿著黝黑木杖的骷髏。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雜亂無章的畫面,扭曲交織咒文。
沒有意義的線條……
每一副畫面都只是停留短暫的一瞬,眨眼之間,就會被新的畫面取代。
突然,他的眼前顯現出了一副詭異的畫面。
一個頭戴圓禮帽,身穿黑色馬甲,紅色領帶的,手拿手杖的人突然對他笑了一下。
他朝著他走來,像是隔著紀元的會面。
他嘴唇微微動了下,明明沒有話語。
可他卻像是聽見了一句淡淡的久違了!
一瞬間,驚嚇的林克直接從沉浸中蘇醒。
他滿頭大汗,像是做了一場噩夢。
他感覺時間隻過去了一瞬間,可是一睜眼,發現外面的天都要黑了。
他抬頭,只見安德莉亞一副見鬼了的表情。
“怎麽了?”
“你知道你臨摹了多少副畫嗎?”安德莉亞的臉上不是狂喜,而是恐懼。
她抬起手,拿出了那疊灰色的紙卡,一一展示給林克看。
三十張!
她預估了林克可能的靈值,隻給了三十張灰紙卡。
可是現在,這三十張都會臨摹上了一幅幅詭異的圖案。
那些詭異的圖案,像是深淵,安德莉亞甚至沒有勇氣去查看。每個人從靈值側視圖上看到的畫面都是不一樣的。這些圖案都有著特殊的意義,或許是命運。
而作為測試員,安德莉亞是不能去查看那些圖案的。
更準確的說,是不能去記錄那些團,因為,哪有會發生一些不好的事情。冥冥中,會牽動某些未知,從而引發不好的後果。
而且,在臨摹完這些紙卡之後,林克並沒有第一時間,從沉浸中醒來,而是繼續對著哪張靈值側視圖發呆。
也就是說,他最少,臨摹了超過三十張以上的圖。
而這樣的人,在非凡者的領域裡,是危險的那一類。
他們相較於一般人,更容易陷入瘋狂之中。
或者心性大變,突然間變成另外一個人。
從一個正常人,變成一個瘋子,只有殺戮的本能,被欲望所驅使。他們即是墮落者,也是異端處理局要處理的對象之一。
他更容易在晉升的途中,變得和那些非凡生物一樣。
他們,更加不穩定。
凡是超過25這個值的都是瘋子。
而超過30則是危險。
至於更高的。
教會沒有定義,因為靈值達到那個級別的人,都被帶走了,從此不知所蹤。
門外響起了敲門聲,羅德隊長走了進來。
他臉色嚴肅。
“隊長,你看。”安德莉亞示意林克騷等一會。
他拿起了那張圖,和羅德隊長離開了這間辦公室。
林克靜靜的等待著,像是等待老師宣布考試成績的學生。
他隱約知道出了什麽問題,可現在他能做的只有等待。
“你是說,他至少看到了30張圖?”羅德臉色凝重的問道。
“超過三十張。”安德莉亞神色凝重。
羅德隊長沒有說話,他坐在椅子裡。桌上的煤氣燈並沒有打開,安德莉亞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她知道,羅德隊長此時一定很糾結。
按照規矩,他們這時候應該安撫住林克,然後把林克的情況上報。然後由教會的人帶走他。然後他將作為不穩定因素,被監視起來。
從此失去自由。
“安德莉亞,你覺得我們該怎麽辦?”羅德隊長褐色的瞳孔裡閃動著莫名的光。
他沒有給安德莉亞任何暗示,就像是尋常的詢問。
安德莉亞有點猶豫。
她從小接受的教育告訴她,教會的規則高於一切。
但是她又不忍心林克就此失去自由。畢竟林克也是因為她才流落異鄉的。
“隊長,林克是個好人。”安德莉亞開口道。
“安德莉亞,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我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再說什麽。”
羅德隊長沒有說話,他輕輕的敲擊著椅子的扶手,像是在沉思什麽。安德莉亞也沒有再開口, 她已經表達了自己的意思。
她知道隊長心中的糾結。
她在等隊長做出決定,一如十年前一樣。
只不過,那時候的隊長,還不是隊長。
“安德莉亞·卡萊爾。”羅德隊長抬起頭。
他喚了安德莉亞的全名。
“記住,他隻讀出了二十張圖。”羅德隊長肯定的道。
他看著安德莉亞的眼睛裡,是不容拒絕的堅定。
“太好了!”安德莉亞握緊了拳頭,在心裡輕輕的道。
在林克讀出第三十張圖的時候,她就知道了會面臨這一刻。
是交出羅德,讓他一輩子被監視,囚禁,還是保下他。十年前的羅德隊長做出了另一個選擇,今天的他,卻做了相反的選擇。
她知道了羅德的決定。
“你先回去休息吧,他還有點事要跟他談談。”
“至於他需要的晉階魔藥,我會想辦法。”
同時,我保留處理他的權利。
羅德隊長在心裡輕輕的道。
安德莉亞淺淺的施了一個禮,然後離開了。
羅德隊長並不知道林克住在她家,所以開口讓他先回去。
羅德隊長走了進來,他看著林克,眼神複雜。
那眼神中有寵溺,也有愧疚。
他的眼神光透過了林克,像是在看另一個人。林克知道,他看得不是自己,而是另一個和自己有著相同命運的人。
他沒有開口詢問,他從來都不是個好奇心重的人。
兩人就這樣靜靜的坐著,誰也沒有開口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