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多福在家裡等了七天,不見馮新安歸還秘籍,心裡有些不安。
他讓季小滿去白線胡同找人,可去了兩趟,都說馮新安這兩天沒回家。他聽著更是著急,他不怕馮新安叛變,就怕出事。
樊秀在旁邊看見他焦急的模樣,說:“要不你出去找人,我自己回家就行。”
按計劃,今天兩人要到黃花巷子,找樊家安排出嫁事宜。蔡多福也不放心她一個人去,應道:“沒事,你剛開竅,我怕你不適應。”
樊秀笑道:“我知道你心疼我,怕我回家吃虧,可畢竟是親兄妹,不至於要打起來。”
蔡多福說:“沒事,再等等,過了巳時,老馮還不來,我先陪你去黃花巷子,下午再去找他。”
話音剛落,小扇急匆匆跑了進來:“少爺,馮少爺來了,正是新宅客廳等你。”
蔡多福急忙起身,來新宅客廳見馮新安。
未進客廳,便聞到一股酒味,進客廳一看,只見馮新安一身光鮮,卻是有些凌亂,連頭頂的網巾都松了。而且身上散發著一股刺鼻的酒氣,讓人不敢靠近。
“你這是去哪兒了?宿醉不歸?”蔡多福眉間微蹙。
馮新安一聲歎氣,應道:“我被時維治拉去喝酒了,也不是,我地位卑微,沒法跟他一起喝酒,就是被他當下人使喚,又是陪酒,又當奴仆。那家夥是個瘋子,兩天兩夜,除了醉倒睡覺,就是喝酒,就沒消停過……”
蔡多福聽著這話裡面有些意思,竟然能跟時維治一起喝酒,急忙讓他坐下,喊人沏茶給他醒酒,然後才說道:“慢慢說,從頭到尾,仔細說一遍。”
馮新安喝過茶,吃了一小碗米粥,才將這幾天的經歷,詳細說了一遍,待說到攬下時維治新宅院的翻修活時,蔡多福已經笑得拍桌子。
“我現在都後悔了,早知道多喊一百萬,估計時維治都願意給我乾的。”馮新安說道。
“櫟陽城這些竅客,正事不做,別光想些歪門邪道。你別跟他們一樣,這一單活接下來,起碼能賺一百萬,怎麽樣,動心不。”
“我現在身掛上千萬的法器,是要成為竅客的,動個毛線啊。”
“這錢還得賺啊。起碼我不用擔心的你收入。你別住在白線胡同了,趕緊買套房子,就在前面春風街,上次你不是說有一套宅子麽?錢不夠幫你付。對了,時維治有沒有預付定金?”
“有,給了八成。”
“這麽多啊!”蔡多福都有些震驚了。
“起初是給三成的,我覺得三成也有六十萬,基本夠了。後來被時維治拉去喝酒,喝倒一人加一成。”
“那你喝倒五人?”
“哎喲,我純粹就是去被人耍的。時維治邀朋友喝酒的,就讓我在旁邊侍候,喝多了玩夠了,實在找不到樂子,就讓我跟姑娘們對喝,他們打賭,時維治就賭我贏,還跟我說,喝倒一人加一成,要是輸了,就扣一成。幸好我運起功法,還能解點酒,不然……”
“出門做生意,都是這樣的。”蔡多福安慰道。
“他是個瘋子,身為竅客,身體固然是好,兩天兩夜不睡覺沒問題,可我們這些普通人就慘了,我是喝了醉,醉了睡,睡醒又喝,那十幾個陪酒的姑娘,更慘。兩天兩夜,就沒休息過。”
“我看你這樣子,是不是和姑娘混在一起了。”
“姑娘喝醉了就會被扒衣服……那場面太亂,誰能控制得住。”
這畫面太美,蔡多福都不敢想象,只能感歎一聲,這樣的人,將來如果當皇帝,也是個禍害,不殺都不死。於是安慰道:“注意衛生,多修煉,星氣可以治病的。還有,別在外面有了女人,就忘了家裡。”
“沒這種事。對了,修煉秘籍我還放在家裡,我怕你擔心,先來見你,等會兒回家再給你送來。”
“不急。咱們先說點正事,時維治到底是個什麽樣人?”
馮新安想了想,感歎說:“不是個好人,家裡有錢,也有身份,整天吃喝玩樂,荒淫至極,連父母都管不住。這次他就是知道禦寶齋有一半是他的,便吵著要把家產分出來,就是嫌父母管得太多。”
“他母親同意?”
“不同意就是默認禦寶齋是梁王府的產業,他兒子一半的資產就沒了。大秦嫡長為繼,以後時維治分不到半點錢的,不過我估計,呂夫人也是希望兒子自己出來單乾,或許能變好。”
“那禦寶齋分了沒有?”
“不知道,估計是給時維治一大筆錢。”
突然,外面響起腳步聲,聲音很大,自遠而近走了過來,正是樊秀帶著小扇走過來的聲音。
樊秀一舉一動都有分寸的,走路更是一絲不苟,現在能踏出這麽大的聲音,意圖可想而知。
兩人立即停下談話,等著樊秀來開門。
樊秀開門,輕身給二人施禮,又對蔡多福說:“少爺今日不得閑,我帶著小扇回家便好。”
蔡多福倒是想去,可一時又走不開,應道:“要不明天再去吧。”
樊秀說:“些許小事,就不勞少爺費心,我能處理的。”
蔡多福想了想,說:“行吧,那你一個人去,記得多帶些錢票。”
樊秀答應一聲,辭別兩人。
蔡多福喊來小扇,給了她幾十個銅銖,囑咐她照顧好少奶奶,小扇接過銅銖,就要磕頭,卻被蔡多福阻止,隻讓她帶好水袋和紙傘。
待樊秀和小扇離去,蔡多福又關上客廳大門,重新商議大事。
“說回咱們的試運作事宜,經此一事,這要打探信息,以後該如何運作?”蔡多福問。
“我想過了,這種事,光靠打聽是不行的,得混進他們當中去。”馮新安說。
蔡多福一拍他的肩膀:“跟我想到一塊去了,你先說說看,具體要怎麽運作?”
馮新安說:“我把時維治這活攬下來,乾活的事,喊李二財過來幫忙。我就在城裡,跟地頭蛇、和事佬和各種閑散人員混熟。然後我再安排幾個兄弟,分在不同地方,繼續與這些人廝混,以幫我攬活的名義,給我收集信息。”
“這個主意好,以包工頭攬活為由,承接櫟陽城各家蓋房翻修業務,這樣的能接觸到大量信息。還能賺錢,估計你家裡都支持。”
“包工頭?”
“就是你去包攬活計,找人幫你做,你自己當頭。”
“這名字可以啊。”
“不過我這裡有個原則,咱們的信息, 得分兩種。”
“哪兩種?”
“一種是內部信息,只有我們兩個知道,一種是外部信息,就是可以讓所人知道的信息。內部信息絕對不能外露,只有我們內部人員才能知道。”
“要打聽的內部信息,分散藏在外部信息裡面,讓外部人員去打聽。”
“對。”
“我怕忙不過來,想培養一兩個內部人員,可以麽?”
蔡多福興奮地站了起來,說:“今天就要跟你談這件事,按我的設想,咱們的信息,除了有內外之分,還要有上下之分。人也是一樣的。”
“上下之分是什麽意思。”
“上是指竅客和高官的信息,下是指平民百姓的信息。具體要怎麽做,咱們一個一個慢慢談。我看你挺累的,先給你一點星氣。你以後每天來跟我領一次星氣,以最快的速度開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