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鏡湖,坐上馬車,蔡多福和樊秀沒有回蔡府,而是順路去了柳條巷子。
剛才聽時明月說,他拿出的第一件聖器,已經托聖教的人辦好手續,正在新甲兵坊掛牌出售,也有人訂購下來,扣除各種費用,到手四百二十八萬銖。
說實話,他覺得這個價格太低了。好歹是把聖器,才值西長街四五套房子的價,有點不像話。雖然這幾年櫟陽城的房價漲得有點高,但整個大秦帝國,登記在冊的聖器,不超過百件,這個價格委實低了。
當然,新甲兵坊出售的價格,肯定要貴一些,估計超過五百萬銖。但五百萬銖的售價,還是比他想象的低,這法器市場,可能不好賺錢。
恰巧路過,蔡多福準備進去新甲兵坊看看情況,打探一下市場行情,下次或許可以換其它類型的法器。
馬車在豐慶街的橋頭停下,蔡多福拉著樊秀下了馬車,進柳條巷子逛街買東西。
與時明月不同,當街肆無忌憚亂竄,大口吃東西這種事,樊秀是不會做的,她就跟在少爺,靜靜地在後面守著,那標準優雅的姿勢,連帶路的蔡多福都變得認真起來。
兩人來到新甲兵坊門前,從大門進去,只見左右各有一條長長的櫃台,櫃台後面的牆壁上,掛著各種各樣的法器。最裡面,有樓梯通往二樓。
很快便有店員小夥子迎過來:“這位大人,可是來挑法器。”
有樊秀在身邊服侍著,蔡多福每天的穿戴,都按著蘇府那套貴公子的標準,妥滔的竅客模樣,何況今天還帶著侍女,走路都有板有眼,這一進門自然有人上來招呼。
“聽說你們這兒來了一件聖器,我過來看看。”蔡多福應道。
“大人有眼光,聖器在二樓。請。”店員伸手邀請。
兩人跟著店員上了二樓。
二樓正中間,有一個用玻璃罩起來的展示櫃,玻璃櫃裡放著一把金黃色的長劍,外面還有陣法防護,玻璃櫃台旁,已聚了五六個竅客,正對著那件聖器,在點評著什麽。
店員將兩人領到櫃台前,介紹道:“這便是此次掛牌出售的聖器,名叫金珠劍,劍上法陣,是經過聖教的確認,已經達到聖器的標準……”
“多少錢?”蔡多福直接問道。
“現在已經叫價到九百六十萬銖,每次喊價加二十萬銖……”
“多少?九百六十萬銖?”蔡多福一聲驚呼。
“大人如果要出價,就是九百八十萬銖了。預付五百萬銖,還可以現場試劍……”
蔡多福知道光明聖教那幫人要賺錢,新甲兵坊要加點利潤也能理解,但這一條龍的暗箱操作下來,價格會多這麽多,他真是萬萬沒想到。
以他的估算,頂多加個一百萬銖,也就是售價五百二十萬銖就差不多。現在看來,只能說這幫人真他娘的太狠了。
不過,他不打算把金珠劍收回來。因為這會讓時明月很難堪,以後再辦事一定遭到下人的諸多阻撓,正所謂閻王易見,小鬼難纏,這事只能這麽算了。何況這把金珠劍,只是挑出來試賣的低端貨,不值當。
但下一次,沒有下次了。
他跟店員交流了一會,又在旁邊聽其他竅客的交流,大概了解櫟陽城買賣聖器的規矩。
凡是掛牌出售的聖器,都標有底價,接受所有人出價競買,在規定時間內,價高者得。
比如這把金珠劍,底價八百萬銖。只要在新甲兵坊預存五百萬銖,
就可以出價,每次喊價,至少二十萬銖,上不封頂,至於多久結束喊價,視情況而定,一般不會超過半個月。 這把金珠劍,只花了三天時間,就喊到九百六十萬銖,雖然品階不太高,基本達到預期,準備於明天結束喊價。如明天無人再出高價,金珠劍便以九百六十萬銖售出。
竟然沒有拍賣會這種東西,蔡多福倒是真沒想到。當然,這種方法也算另類拍賣,只是沒那麽激烈。但新甲兵坊為了競價,也是做了一些動作,比如到各大貴族,竅客世家等,到客社團進行宣傳。
雖然金珠劍有點虧,蔡多福也有些慶幸。
聖器的價格,應該在千萬銖以上。這樣一來,自己開間法器店,每年只要賣出一兩件聖器,就能維持自己龐大的培養費用。七年下來,也就是十件聖器左右,對自己來說,小菜一碟,甚至還覺得賣少了。
如果再兼賣點丹藥,七年下來,或許能攢下一大筆軍費。
大概了解過新甲兵坊的情況,蔡多福便帶著樊秀離開,在柳條巷子找了一家看起來很大的丹藥店:正安堂。
丹藥的行情,他也不懂,進去問過站櫃台的店員,把竅客常見的幾種丹藥,每種都買了幾顆,花了近十萬銖,準備拿回去作個對比。
從柳條巷子出來,兩人坐馬車回家,到了鳳凰大街,蔡多福讓樊秀坐馬車先回家,他自己一人,進新豐街,來找馮新安。
……
蔡多福沒有在馮家逗留,而是帶著馮新安,出門找了一家茶館。
兩人在二樓找間雅座,點了一壺茶,幾碟點心,關起門來商議大事。
“崔家的房子,不用再等了,一百一十萬就一百一十萬,直接把它買下來。”蔡多福說。
“我覺得一百萬銖還是可以談的。這幾年櫟陽城的房價漲得有點猛。”馮新安說。
“不等了,三天內把房子買下來,四天后給你二百萬銖。給崔家兩天時間搬家。”
“好。”
“跟你父親說一下,等崔家一搬走,馬上帶人到現場看看怎麽改建,需要什麽材料的,當天就可以買。我已經找先生擇了吉日,預算二月十七日開始動工。”
“可以。”
蔡多福突然解下竅客腰帶,和身份玉牌,放在馮新安手裡,說:“上次你不是說想看麽,現在可以仔細看看。”
馮新安有些尷尬,應道:“上次是朱胖子見你沒穿戴在身上,不相信才開的玩笑。雖當真。”
蔡多福倒是很認真,盯著馮新安,壓低了聲音,說:“如果我有辦法把你變成竅客,給你也配上腰帶玉牌,你要不要?”
馮新安愣了一下,隨即訕笑一聲,歎道:“福少,你這是開玩笑吧。”
“不開玩笑,就問你想不想。”
“肯定想。”
“等我家的房子開始動工,我就教你竅客的入門法子,還會給你丹藥,助你開竅,將來你能開到三竅,我就可以幫你弄到竅客身份。”
“好。”馮新安有些興奮。
“但這事必須保密,哪怕你開竅成功,甚至拿到竅客身份,沒有我的同意,都不能公開,必須低調行事。”
“沒問題, 以後我就跟你混。只要不乾壞事,你吩咐一聲,我絕無二話。”
“放心,不會讓你去幹壞事。讓你低調行事,也不想惹麻煩。”
“我明白。”
“當然,我也不會讓你吃虧。我計劃開一間店,賣法器和丹藥,這樁生意做好了,一年賺上千萬銖不成問題,咱們有了錢。你以後也不用住在白線胡同,可以搬出來住。”
“搬出來住會不會太高調。”
蔡多福笑了起來,拍著兄弟的肩膀,說:“過於低調反而是高調,看起來像個正常人,越正常越好。你以後好歹是個竅客,雖然身份不能公開,但父母老婆孩子還是住好一點,吃一點。”
“那倒是。”
“行了,你先把房子的事做好,有事直接到家裡找我就行,早晚餐時間,我應該都是在家的。”
蔡多福沒有說出更多的事,一方面希望馮新安先把蔡府的擴建項目完成,一方面覺得做事要循序漸進,說得太多,反而不好。
而且他還在等柳和碩的消息,等柳家過來,有一處商鋪可以直接拿來用,後面的計劃,可以圍繞商鋪開展。
剛才他在新甲兵坊,發現這些法器作坊,對城裡各種勢力,大小竅客都比較了解,將來的馮新安,完全可以打著推銷聖器的旗號,和這些勢力接觸。
自己的情報工作,前面不用太複雜,先了解各大勢力的人員就行。而推銷法器和丹藥,正好最佳的借口。
至於柳和碩會不會逃跑?他覺得柳和碩不敢跟一位竅客對抗,只是兒女可能會有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