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哥一眼不發走到石門跟前,檢查石門旁邊有沒有開啟石門的機關,無果後又開始檢查起石門與石壁的縫隙。我看著石門上的骷髏石雕,這些石雕雕刻得非常寫實,甚至還是鏤空的,就像一個個石化的頭骨陷入了石門中,正面的一半露在外面,不知道這些石雕是和石門一體還是鑲嵌上去的,我仔細觀察起離我最近的一個石雕,石雕與石門之間嚴絲合縫,竟然和石門是一個整體,讓人不得不讚歎工匠技藝的精湛,我一個一個石雕挨著檢查,當然太高的我也碰不到,所以只看離地兩米至以下的。
而在我剛剛查看了幾個石雕之後,旁邊的一個石雕引起了我的注意,我走過去查看起來,而我發現那個石雕與眾不同,它不是與石門一體的,而是緊緊貼合在石門上!我腦中突然靈光一閃,雙手將石雕往裡按,沒有反應,然後順時針旋轉,同樣沒反應,而當我逆時針旋轉那個骷髏石雕時,它松動了,繼續轉動之下,石門突然震動起來,我立馬松開石雕,幾秒鍾之後,石門發出“轟隆隆”的響聲,漸漸往上提升,石門,開了……
眾人陸續踏入石門,這是一個約莫二十米長寬的方形墓室,四周的牆上懸掛著數十盞長明燈,墓室四角各矗立著一座兩米多高的兵士俑,這些兵士俑都身著統一的秦朝士兵製式甲胄,並沒有恐怖怪異面容,一個個手持超過身高的巨斧卻是閉目而立。墓室兩邊有兩個青銅兵器架,放置著各種冷兵器。而墓室中央是一個約兩米高的梯形石台,石台四周是可以供人登台的石階,石台中央是一口青銅棺,而墓室頂部布滿大量篆字。
就在我正在打量四周之時,身後的石門轟然關閉。猴子上前一步偏過頭問我,“林頭,這兒就是這個古墓主人的墓室嗎?怎看起來挺寒酸的,金銀珠寶啥的都沒有,就幾個石像一口破棺材。”我白了他一眼,“當然不是,前面搞那麽大陣仗怎麽可能就為了這麽小個墓室,這麽大個古墓至少也得葬個王侯將相啥的,陪葬紛繁複雜肯定有不少,而這個墓室的陪葬品除了一些兵器啥也沒有,再看那口青銅棺,長度還不足三米,應該是有棺無槨,看製式棺中人的地位也高不到哪兒去,應該是墓主人的陪葬,這裡有兵士俑和武器陪葬,所以棺中人可能是墓主人的守衛之類。”
“原來是這樣,”猴子撓撓腦袋,“可是這裡好像到頭了啊,除了我們進來那道門,我都沒瞧到哪裡還有門。”四周確實沒有明顯的門的痕跡,眾人四處查看後也沒有什麽發現。我看向石台中央的那口青銅棺,難道,線索就是那它?其它地方我們都找了個遍,包括石像身上都沒有發現什麽機關之類,唯一剩下的就是青銅棺了。而一個老毛子也發現了這個問題,頭腦簡單地直接踏上石階,而他剛剛踏上石階便一聲慘叫,接著連連後退摔倒在地,腳上鮮血直流。此時我們才發現原本平滑的石階上冒出了一排排半尺長的薄薄的尖刀,相互間隔了半尺左右,那老毛子剛剛就是被突然冒出的尖刀扎穿了腳掌。白毛女只是抬了抬眼皮,沒有為這愚蠢部下的受傷有絲毫動容,畢竟之前在狗頭怪幻境中死了那麽多部下,受個傷什麽的算是命大了。她和翻譯只是站在一邊,另外兩個老毛子幫著受傷那人包扎傷口。
這時冷哥看我一眼,“我先去看看”,便走向石台。此時石階上的尖刀已經縮了回去,不過仔細看也能看出容尖刀通過的縫隙,冷哥踏著縫隙與縫隙之間沒有尖刀的空隙往上走去,
剛走了幾階,突然間最上面幾階石階中幾排弩箭向周圍射出,冷哥縱身一躍從箭幕上方跳到青銅棺前穩穩落地,而我方和俄方的人見勢立即撲地躲避,無數箭弩射進了周圍石壁之中,只有俄方翻譯反應太慢肩頭中了一箭,頓時疼得臉色煞白冷汗直流。 冷哥向我示意表示危險解除,我小心地踏上了石階,老楊猴子也跟著我上去,後方白毛女想了想也跟了上來,我方的另外兩人和俄方的人原地待命,俄方忙著對他們的傷者進行緊急處理。
我們安全地到達了青銅棺前,這口青銅棺只有兩米七八的長度,應該並無套棺,所以棺內空間有限,即使有隨棺陪葬也不會太多。我們這次的行動是為了尋龍鑰,那是開啟秦始皇陵以尋長生秘密的鑰匙,珍貴程度不言而喻,不可能放在這樣一個簡陋的陪葬墓室中,我們並不是真正的所謂摸金校尉,並不是專門為了墓塚陪葬品而來,所以開始並不打算動這口青銅棺,以防止不必要的麻煩。但是現在尋路的唯一線索就在於這口青銅棺了,所以我們現在別無選擇。有了兩年前遇到小鬼復活的兵馬俑長生蠱的經歷,以及這次食人獸美人魚屍魂草和狗頭怪幻覺的經歷,我已經不再像年輕時候那樣會對怪力亂神的事情嗤之以鼻了,這個世界也許真的不像普通人想象和經歷的那麽簡單,各種科學難以解釋的事情紛至遝來,搞得我已經開始懷疑我所在的世界了,我相信還有更多詭異的事情在等著我,所以如果我們打算開棺,裡面跳出一隻僵屍我也不會驚訝,不過這無疑是一項危險的行為。不過……有冷哥在,僵屍什麽的,看他胸有成竹的樣子,應該問題不大吧?聽說僵屍還分白凶黑凶旱魃之類的,估計今天倒是有可能見識一下了……
青銅棺上纂刻著銘文,三指寬的小篆布滿了青銅棺壁和棺蓋,多是些壯大軍威之類的辭藻,也介紹了青銅棺主人的生平,是秦國的一位裨將也就是副將軍來著,也是執掌一軍將士的人物,死後葬在這裡作為鎮守,因為其生前本就節儉,連俸祿都主動充當軍費,所以墓葬規格也按其要求一切從簡了,看來也是個不錯的將領。
在我觀看棺上撰文的時候,冷哥低著頭圍著青銅棺轉了一圈,手指在棺蓋以及棺蓋和棺體交界處輕輕敲打,而我也發現了這口青銅棺的不同尋常之處,那就是,它沒有封棺!我想起兩年之前我和老黑還有冷哥在那個八卦墓室之中的那口巨大青銅棺,那口青銅棺也是沒有封棺的,並且還自行打開了一條縫隙,只是那縫隙中的兩點綠光和冷哥對視之後便縮了回去,棺蓋也自行合攏,那個青銅棺中是有活物的!而蓄養長生蠱的那口石棺也是有活物在其中,所以眼前的這口青銅棺中,莫非也是活物?或許這副將軍隨時都可能掀棺而出,盡鎮守之責?雖然有過之前的經歷,但想到擺在我眼前的這口棺材中可能有某種意義上的“活物”存在,我還是不禁後背冒出了冷汗,倒是老楊等人不一定有那種經歷反而輕松不少。
青銅棺的表面並沒有發現任何機關之類,看來開棺在所難免了。我看向冷哥,試探性地問了一句:“要開棺嗎?”冷哥點點頭,示意我們退後。我們幾人都退到兩步之外, 然後冷哥抽出青銅劍,“鏘”的一聲將其插入棺體與棺蓋的縫隙中,借力一撬已經將青銅棺打開了一條縫隙,然而並沒有我想象中的僵屍破棺而出,接著冷哥把青銅劍收回背後劍鞘,雙手按住棺蓋邊緣慢慢推開……
一切都很平靜,沒有什麽意外發生,等到棺中濁氣散開,我和老楊也走過去,白毛女和猴子也湊了過來,在我們身後探個腦袋,猴子身材矮小,在後面蹦蹦跳跳也看不到情況。我一手捂住口鼻,一手打開手電照向棺內,裡面是一副已經風乾得只剩皮包骨頭的屍體,應該做過很先進的防腐處理,所以雖然沒封棺沒能阻止外界空氣細菌進入也能保證屍體不完全腐爛,只是難免水分蒸發殆盡而已,並沒有想象中強烈的屍臭。屍體身上的長襦長褲已經腐爛,護胸護膊的犀牛皮甲胄保存完好,腰部和下擺的青銅甲片生已經出銅綠,屍體頭部戴著一頂暗紫色的雙版長冠,腳上一雙方口齊頭翹尖履。屍體左側擺著一柄青銅劍,保存還算完好,右側則是一柄秦弩。我帶上手套正準備繼續仔細查看時,不遠處卻突然傳來“嘩啦啦”的響聲……
我立即停下手中的動作看向聲源,只見墓室其中一個角落的石像上,石塊正迅速地片片掉落,它的真面目也隨之顯露出來,一個活的秦代士兵!他的面容枯槁卻帶著猙獰的神色,石塊還未完全脫落他便開始向著石台方向走來,目眥盡裂帶著血絲的眼睛緊緊地盯著我們,邊走邊咬牙切齒地說道:“擅闖者,死!”而緊接著另外三座石像表面的石塊也紛紛脫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