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令東微微一笑,隨即說道:“一個謊稱手機丟失,想要訛這家黑旅館的錢。”
電話另一端的顧采薇聽到沈令東這麽說,便微微皺起了眉頭,質問道:“你又不是沒錢,幹嘛住黑旅館。”
“無所謂,在調查結束後,我看到旁邊有家旅館就進去了,環境還不錯。”
“黑旅館環境能好到哪裡,而且我又不瞎,我自己的能看到。”
“能洗熱水澡。”
“你現在要求這麽低嗎?我發現有時候你的強迫症和潔癖都沒有了。”
“是嗎?”沈令東疑惑的問道。
顧采薇點了點頭,隨後說道:“根據我的分析,你是注意力轉移到其他的事情上了,已經沒有多余的精力去做那些事情。”
沈令東面無表情的看著顧采薇,隨後緩緩地開口說道:“從你剛剛那句話,我只聽出了兩個字,閑的。”
顧采薇再次猛烈的點頭,“就是閑的。”
沈令東白了顧采薇一眼,“懶的理你。”
顧采薇隨後問道:“我給你整理的那份資料你看沒?”
“還沒仔細看。”
一邊說著,沈令東一邊打開了文檔,看了一會,隨後對著顧采薇說道:“我大學上了三年,破了這麽多案子,總共123個?你怎麽都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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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讓你每一次破案,不管什麽案子都和我說,我就都記下來了。其實幫你整理這些,也就是把他們從本子上轉移到電腦上,沒費什麽事。”顧采薇笑著說道。
沈令東微微一愣,反問道:“我有和你說嗎?”
“有啊。”
“那我忘記了。”
說著,沈令東繼續看著上面記錄的案件,以及凶手目前的狀況。
絕大部分真凶已經處於,也有一部分目前還在監牢之中,還有極少數目前在當警察,當然那些案子也不是什麽重要的案子,無非就是丟襪子什麽的,不是什麽重要的案子。
上次,根據古靈精探的老板周興懷的交代,導演的目的是為了搞垮東江市警方的公信力,因為他有親近的人被冤枉入獄,並且在獄中死亡,他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報復。
如果,在秦琴案件中,父親是被冤枉的,那麽導演的針對的目標就有可能是自己,自己在退學之後,並沒有接觸過案件,所有的案件都是在上學期間偵破的。
如果有問題,一定是那個時間段破的案出現了問題。
所以只要查看自己所破案件的真凶目前的現狀,或許就能得到一些線索。
但是,一番查看下來,沒有一個人復活條件,大家甭管在不在監獄中,都活的好好的。
似乎和導演並不發生關系。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呢?
沈令東略微猶豫片刻,對著顧采薇說道:“對了,王繼中目前在善後組怎麽樣?”
“挺好的,怎麽突然問這個。”
“他總說善後組有事,也不知道一天天在忙些什麽……”
“他不是你房東嗎,他請假怎麽了,而且他真在善後組有挺大的作用,他就會那些家屬們很好的榜樣。”
沈令東默默歎了一口氣,說道:“我只是擔心,每一次談及這個事對於他來說都是一次傷害。你別看他大大咧咧的,剛認識的時候,就和我談賺錢的事情,我當時就合計,女兒才去世一個月,就有些事情談這些,後來才知道,他只是想融入我這個團隊,才故意那麽說的。”
顧采薇也點了點頭,說道:“讓他來當發言人對於他來說實在是有些太殘忍了,每一次都要提到女兒遇害的事情。你知道他和我說什麽不?他說,
他很喜歡跟著你乾這份工作,甚至忙的時候,會忘記女兒已經遇害的事情。但是,他不想忘記,只能用不斷向別人講訴自己的故事,來讓自己一次次回憶起和女兒的點點滴滴。”沈令東略微猶豫了一下,隨後說道:“現在善後組總共負責了多少個死者家屬?”
“二十四個。”
“名單能發我一份嗎,我看看能不能幫你做些什麽?”
顧采薇隨即說道:“你等一下啊,我這就發給你。”
沈令東點了點頭。
沒過多久,顧采薇便給沈令東發過去一份名單,沈令東看了一眼,從其中倒是看到了幾個熟悉的名字,那些都是沈令東經手過的案子,但是絕大部分的姓名還是不熟悉。
隨後,沈令東默默的將這份名單保存好。
雖然,這段是發生的命案確實多了一點,但是前幾年沒有那麽多,所以,這其中的家屬,很有可能就包括之前的幾起命案,雖然那幾起命案和父親沒有關聯,但是卻和食鹽有關系,沈令東打算利用善後組的名義,來接近他們。
只可惜,倒是讓顧采薇犯了錯誤,讓他泄露了案件信息。
就在此時,顧采薇忽然一笑,隨後說道:“你是不是在套路我?”
“沒,沒有啊。”沈令東連忙說道。
“你是不是打算利用家屬來了解某些案件的信息?”
沈令東頓時一驚。
顧采薇隨後再次笑道:“你是不是忘記了你的身份,你可是刑偵顧問!只要不涉及到你父親的案件,也是可以了解其他案件詳情的。”
沈令東傻眼了。
片刻後,連忙對著顧采薇說道:“剛剛有那麽一刻,我還對你有愧疚之心。”
“你刷的那些心眼我會看不出來嗎?”顧采薇笑的更歡了。
沈令東拿著手機回到了床上,對著顧采薇說道:“懶得理你,我要睡覺了。”
“不許掛手機,我怕你半夜偷偷起來辦案。”
“我沒那麽內卷,不過當警察內卷一點不也挺好的嗎。”
“我是怕你卷我,你要是起來,我也起來。”
“放心吧,不會的。”
“那也不許掛掉電話,我要盯著你。”
“行吧。”沈令東略有些無奈的說道。
“睡不著,要不你給我講一個睡前小案件吧。”
沈令東皺了皺眉頭,“你要是有孩子了,你晚上給他將推理故事?”
“也不是不行,打小就開始培養。”
沈令東略微猶豫了一下,隨後對著顧采薇說道:“我還真想起來一個,你聽著啊。”
“恩,你講。”顧采薇目光中流露出一絲期待。
“從前,有一個人在一個幾乎沒有什麽人出沒的公園長椅上,發現李四的屍體,他是被槍殺的,子彈貫穿了他左邊的太陽穴。在他的左手上,還拿著一把手槍。他並不是左利手,而是因為他右手受傷了,上面還打著石膏。
經過警方的調查,死者是自殺。警方隨後對李四身上的衣服進行了搜查,在左邊的口袋中,放著幾張現金,右手褲兜裡面放著煙和打火機。
但是偵探張三卻覺得是他殺,石膏上面有沾過水的痕跡,而且從死者穿著的衣服上來看,是死後穿上的,所以張三推斷凶手是將李四殺害之後,將衣服套在他的身上的,所以張三推斷,李四當時在洗澡。
警方在前往李四住處調查的時候,果然在浴室裡面發現了血跡。
你說,張三是怎麽知道衣服是凶手穿上去的。”
顧采薇略微猶豫了一下,隨後說道:“石膏上的水漬?”
沈令東微微搖了搖頭,隨後說道:“在給你十秒鍾的時間。”
“10。”
“9。”
“8。”
“7。”
“6。”
“5。”
“4。”
“3。”
“2。”
“1。”
此時顧采薇隨即開口說道:“是煙和打火機,這兩個是常用的的物品,如果死者經常使用這兩個物品,是不會放在自己受傷那隻手的褲兜裡面的,而是放在左邊。”
“恭喜你們。”
“你們?除了我還有誰?”
“我隔壁的一個小夥子,我這個旅館不隔音,他也猜出來。”
“啊?那我們談話豈不是全部被他聽到了?”顧采薇一臉的震驚。
沈令東點了點頭。
“那不說,趕緊睡覺吧。”
“晚安。”
沈令東隨後便把手機放到了旁邊,隨後躺了下去。
第二天,早晨。
沈令東穿好衣服,帶上裝備準備離開旅館,打算回東江市。
下樓的時候,看到老板正趴在前台上睡覺,沈令東便也沒有理會,住店的錢在入住的時候就已經交過了。
剛剛走出旅館的大門,沈令東轉過身,回到了前台,輕輕敲了敲桌面,“老板,昨天晚上那個敲詐的人怎麽處理了?”
見到老板睡的很死,沈令東又敲了敲桌面,手上的力道也加大了一些。
就在此時,一個胖子從樓梯走了下來,胖子見到沈令東後,隨即問道:“昨天晚上沒吵到你吧,我打呼嚕的聲音比較大。”
沈令東笑著搖了搖頭,隨後說道:“沒有。”
“那就好,老板還在睡啊?”
沈令東點了點頭,隨後說道:“昨天晚上有個住客打算訛錢,也不知道後來怎麽樣了?”
一邊說,沈令東一邊輕輕的推了推老板。
老板的身體竟然徑直的倒了下去,胸前赫然插著一把匕首。
沈令東頓時一驚,連忙對著胖子說道:“別動,別破壞了現場,馬上報警。”
胖子也被這種情況嚇了一條,不禁後退了兩步。
扶住了後面牆壁後,連忙拿出了手機,撥通了報警電話。
沈令東摸了摸自己的背包,隨後從其中取出了記錄儀,隨後將其開啟,帶在胸前。
隨後,在不破壞現場的情況下,查看了現場的情況。
整個旅館,只剩下三名住客,胖子、沈令東、還有昨天晚上偷聽自己和顧采薇將睡前小案件的那個小夥子,在發現屍體不久後,他也從樓上下來,同樣也嚇了一跳。
胖子叫做杜毅,那個瘦小夥子叫做孫鐵華。
杜毅是打算回老家,打算去趕七點的火車,而孫鐵華是一名業務員,他和沈令東一樣,都是來自於東江市,他來到南江市是為了談一單聲音。
沈令東也對屍體進行了初步的檢查,屍體有多處傷口,失血過多死亡,死亡時間大概是在昨天晚上十點鍾左右,正是沈令東打算睡覺的那個時間。
沈令東當時正在和顧采薇視頻,有充足的不在場證明,而胖子當時打呼嚕震天響,而孫鐵華當時正在偷聽自己,三個人似乎都有不在場證明,那麽就只剩下那個訛錢的人了,但是卻不知道後來怎麽處理的。
過了一會,一群警察出現在現場,立刻對現場進行了封鎖。
隨後,開始盤問起幾人來。
沈令東隨後走上前,把胸前的記錄儀遞給了為首的一名警察,隨後說道:“這個在你們來之前,我調查的一些東西。”
為首的中年男子看了看沈令東,隨後問道:“你是誰?”
“我也是這裡的住客,昨天晚上這家旅館內有五個人,包括老板在內,後來發生了一點小插曲,剩下那個人不知道去向。”
“一會你們幾個人把你們知道的情況都匯報給我們,不許有任何的遺漏。”
一邊說著,中年男子抬頭看了看前台上面的攝像頭, 隨後示意手下去調查一下監控,一名警察隨即上前查看一番,隨後便對著中年警察說道:“頭兒,這個監控器是壞的。”
沈令東皺了皺眉頭,說道:“怪不得,昨天晚上老板死活不肯查監控,原來是壞的。”
“怎麽回事?”中年警察隨即問道。
“昨天晚上,我當時正在房間內和別人視頻,忽然聽到樓下發生爭吵聲,我就下樓查看,結果發現一名顧客的手機丟了,吵著要查監控,老板不給查,兩個人就吵了起來,後來我幫忙解決了這件事,就是那名顧客自己把手機藏了起來,準備訛老板一筆錢,因為這事一家黑店。”
“後來,我就回到房間繼續和朋友視頻,死者大概是在十點鍾死亡的,當時我能聽到杜毅的打呼嚕聲,而且當時孫鐵華在偷聽我和朋友聊天。”
孫鐵華連忙搖了搖頭說道:“我可沒偷聽你和你女朋友聊天,這房子不隔音,我不想聽,非往我耳朵裡面鑽,另外,警察同志,我覺得這個人比較可疑,他和她女朋友都不太正常,哄睡就哄睡,還得將一個睡前小案件。”
中年警察隨後看向了沈令東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沈令東。”沈令東輕聲的說道。
中年警察倒是沒覺得有什麽特殊的,但是旁邊那些年輕的警察突然停下了手上的工作,驚訝的看著沈令東,嘴中喃喃自語:“特殊現場清理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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