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
似乎是無盡的大雪。
次日
楊稚今天沒有要處理的學習任務,中午難得的睡了個香甜的午覺。
醒來後,她呆呆的坐在床上,垂個腦袋,黑色長發散下。
沒錯。
她把昨天晚上的事情又仔仔細細的梳理並且思考了一遍。
最後她得出了一個,十分荒謬的答案。
那就是,她竟然會,吃醋!!!!!!!!
這個跟她八竿子打不著的詞語,竟然出現了!
還是一個比自己小5歲的弟弟?!!!
太荒唐了。
楊稚搖了搖頭,用手拖著臉,苦惱不已:“所以到底為什麽啊……沒道理啊。”
……
……
……
晚上
丁夜白坐在書桌前等著楊稚來補習。
如今的他,沒有因為喜歡上楊稚而頹廢,變成戀愛笨蛋。反倒是更加努力優秀,一股勁的往前衝。
大約到7點鍾,楊稚提著包來到了他的家。
丁夜白開開門後,主動的跟她揮了揮手。
“楊稚姐。你來了。”
楊稚看著他那張帶著微妙笑意的臉竟然恍惚了。
身體僵住,開始有些不自然。
雪花還在靜悄悄的下著,落到丁夜白身上感覺都變成了雪精靈,格外的有靈氣。
楊稚裹緊了自己的白色圍巾,把小半張臉埋了進去,淡淡道:“嗯,走吧,進去吧。”
“好。”丁夜白一邊請她進去,一邊說:“最近天變冷了。”
楊稚:“嗯。你上學記得多穿一點。不要感冒了。”
“好。”
丁夜白點點頭。
……
開始補習後,丁夜白百分百的投入進去。
他的正確率現在已經很高了。
穩定的保持在120-130之間的水準。
之前明明是萬年的及格邊緣。
到中間休息五分鍾的時候,丁夜白去書架拿上次測試的卷子。
楊稚並沒有跟之前一樣擰開水瓶喝水,而是托著臉,呆呆的看著他的背影。
總覺得他又長高了點。
頭髮長了些,是不是該去剪了呢。
肩膀很寬厚。
“嗯?”丁夜白猛地轉過身,跟楊稚來了一個尷尬的對視。
楊稚這才清醒過來,總覺得丁夜白的視線就跟電流一樣,呲溜一下子,戳到了自己的心臟。
“什麽嘛……”她無奈的用手捂住臉,正在深刻的反省自己剛才的行為。
丁夜白走過去,坐在椅子上,轉個方向看著楊稚,平靜的問:“楊稚姐,你剛剛看我,是有什麽事情嗎?”
“嗯?我嗎?”
“嗯。”
“沒看沒看。”楊稚一邊擺手,一邊露出人畜無害的笑容。
“明明看了,都對視了。”
“……”
楊稚皺了下眉,大腦飛速旋轉,脫口一句:“啊,我是想問問你多高來著。”
這種鬼話到底是怎麽想出來的啊!!她在心裡默默吐槽著。
丁夜白:“183.”
楊稚:“啊哈哈……挺高的。”
謊快要圓不下去了呀!
丁夜白:“是比楊稚姐要高很多。楊稚姐你多高呢?”
楊稚:“嗯……淨身高168。”
丁夜白:“因為瘦一些,所以視覺上就會顯得更高一點吧。”
楊稚:“可能吧。
啊不聊這個了,我們趕緊看卷子吧。”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都沒有怎麽看丁夜白。
與其說是不看,不如說是……有那麽點膽怯。
她有點不敢看丁夜白眼睛了。
總覺得很難為情。
是因為那孩子的眼睛很深情,很憂鬱嗎?
罪惡罪惡罪惡罪惡!
楊稚想到這就拍了拍自己的額頭,連拍了三下,砰砰砰的,震驚丁夜白一百八十年。
楊稚姐,這是要幹啥啊……
“好了!我們開始學習吧!”楊稚直了直身子,精神滿滿的說著。
丁夜白點點頭:“昂……嗯。”
“對了,我還想給你說呢,你上次卷子那道改錯題,又錯了,我要好好的批評你來著。”
楊稚一邊氣呼呼的說著,一邊把卷子拿出來放在丁夜白面前:“你看,就是這個。”
她用食指指著那道題,丁夜白看見後,也伸出食指,想著指到那個地方。
“是這道題嗎?”
結果不小心碰到了楊稚指尖,引得她驚呼一聲。
二人面面相覷,丁夜白迷茫至極。
“楊稚姐,怎、怎了?”那肢體接觸小到當事人都沒有知覺。
可是對於楊稚而言,完全就是重重的挨上來了吧。
就在碰到的那一瞬間,楊稚把手縮了回來,大眼睛眨巴眨巴,不知道該看向哪裡。
丁夜白:“楊稚姐你沒事吧?是哪裡不舒服嗎?”
楊稚:“沒、沒事。”
丁夜白:“是我哪裡讓你不舒服了嗎?”
楊稚楞了下:“哈?”然後迅速恢復平靜:“沒有。是我自己的問題。抱歉,我們繼續看題吧。”
丁夜白:“……”
楊稚姐今天是怎麽了,好奇怪。
也不願意直視我的眼睛了,而且也沒有之前那麽冷靜。
果然,還是失眠的情況沒好吧!!!
……
……
……
一場小插曲後,二人又進入了學習狀態。
八點半後,楊稚背著包離開了。
她出了門,走到丁家的院子裡,忽的駐足,抬頭往他們家的陽台看去。
“欸?”
驚訝的發現丁夜白在上方注視著自己。
丁夜白那邊,也有點不知所措了。
以前的楊稚,離開後從來沒有回過頭,這次竟然抬頭往這邊看了欸。
他俯視著在銀白雪地裡站著的楊稚姐。
她穿的那一身長款黑色呢子,再這樣一個純白的世界裡,格外的引人注目。
皎若明月舒其光。
這是丁夜白第一反應。
簡直美的不得了。
他玩心大發,忽的用拳頭包起陽台上的積雪,朝著楊稚的那個方向灑下。
昏黃的燈光下,這些雪花亮晶晶的,正一點點的降落。
楊稚下意識的伸手去接,看著雪花落到手心,又瞬間化成了水。
過了會
“哈哈哈……”
樓上傳來的笑聲,楊稚好奇的抬眼,“啪嘰”一聲,俏臉被雪球給擊中。
啊……好涼啊……
丁夜白竟然拿雪砸我。
“哈哈哈……”
樓上的笑聲更大了。
楊稚拍了拍自己臉上的雪,依舊抬頭看著在上方的丁夜白。
見其難得笑的這麽開朗,眉眼彎彎的,盡顯少年人的朝氣。
楊稚看著,看著,慢慢的睜圓了杏眼。
她心裡想,就是在現在,在我23歲的冬天,當抬頭看到他眼睛的時刻,突然間就想開了一句話。
【你微微的笑著,不同我說什麽話。而我覺得,為了這個,我已等待得很久了。】
啊……
楊稚的臉像是淋上了熱燙的水珠,她把圍巾提了提,包住自己的小半張臉。
所以一切的情緒都是有原因的吧。
所以自己最近的奇怪舉動,奇怪心情,也是有原因吧?
楊稚一邊想著,一邊看著這個,因為用雪打中自己就開懷大笑的“小朋友”。
半晌
她回過頭去,彎下眼睛,還有帶著那完全不輸於白雪的純淨笑顏:“真是個令人傷腦筋的小家夥啊。楊稚啊楊稚,清醒一點,你是有任務在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