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
楊稚一邊下樓一邊給丁月溶打電話。
丁月溶:“哦,楊稚啊。怎了?”
楊稚:“丁夜白發燒了,今天就讓他休息吧。他剛吃完藥躺下,你要不趕緊回來看看?我怕他睡一覺燒沒退,更嚴重了,家裡又沒人……”
“發燒了?!”
“嗯。”
“估計是最近沒注意保暖……哎,但是我現在公司有事,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處理完。趕過去的話,車程最少都要3個多小時。”
“那……那阿姨呢?”
“我媽出差去了……啊……罷了。行,我知道了。楊稚你先回去吧。我馬上開車過去。”
“……”
她沒來得及再說話,丁月溶就把電話掛了。
楊稚看著手機時間,又想到了丁月溶說的那句“現在公司有事,最起碼要3個小時”。
她微微蹙眉,下意識的回頭,略顯擔心的看著二樓,半晌,歎了口氣。
……
……
……
滴答-滴答-滴答
漆黑又安靜的房間裡,鍾表指針轉一下,聲音都異常的響亮。
三小時後,丁夜白睡醒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額頭,知道自己燒退了後,深深地吸了口氣。
掀開被子,用腳在黑暗中尋找拖鞋,然後起身開燈。
啪嗒一聲,臥室亮起來。
他又打開門走到客廳去。
月光透過窗戶灑進來,客廳宛若凝結上一層銀霜似的,四下裡被映照得好似白晝一般明亮。
走了幾步後,手摸到了客廳燈開關。
習慣性的往沙發那邊一瞥,差點沒嚇個半死。
為什麽楊稚姐在那裡啊!!!!!
而且雙手環抱在胸前,坐在沙發角落,好像是睡著了。
丁夜白看著那邊,驚恐的睜大眼睛,心裡想著楊稚姐不是回家了嗎?怎麽還在這裡呢???
他皺眉不解,把手背在背後,悄咪咪的走過去,站定在其面前。
微微彎腰,正對著楊稚清秀的臉龐。
睡著了嗎?
欸?
眼睫毛好長,鼻子好挺,臉好小,皮膚好白……
聽老姐說,楊稚在大學時期有個外號叫楊仙兒,就是說素顏也美的不可萬物。
這麽一看……這個外號……還是有點道理的。
丁夜白一時間都給看糊塗了。
也不知道是想到什麽了,他瞳孔一縮,緊忙直起腰,把臉別到一邊去,用手摸了摸後脖子,目光順勢落到了窗外皎潔的明月上。
不得不承認,長得是真漂亮啊。
想到這,丁夜白困擾的皺了下眉,轉身麻溜的把燈打開,然後對著楊稚那邊提高聲音說了一句:“楊稚姐。”
“嗯?”
聲音大到足以叫醒一個淺睡的人。
楊稚緩緩睜開眼,松開了緊抱在胸前的手,下意識的抱住了自己的包,然後關掉了振動鬧鈴。
抬起頭掃視一圈後對上了丁夜白的眼睛。
丁夜白:“……”
楊稚:“……”
她楞了下,隨後略顯急促的站起來,理了理褶皺的衣服,微微一笑,問:“燒退了嗎?”
丁夜白點點頭:“退了。楊稚姐怎麽在這裡?”
楊稚:“因為我怕你吃了藥,燒沒有退,更嚴重了。”
聽到這話,丁夜白瞳孔緩緩張大,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楊稚打了個哈哈,
用手緊了緊挎包:“給師姐打電話讓她回來呢,但是師姐說現在在公司有事,而且之後趕回來要三個小時以上,你媽媽又出差了……家裡沒人,我就想著先在這裡等一會吧。起碼等到你姐姐回來。” 丁夜白:“……”
楊稚:“萬一你燒的更嚴重了,家裡有個人,也好趕緊送你去醫院啊。”
丁夜白:“就……”
楊稚:“我定了表,還打算現在去看看你。沒想到你自己起來了。看到你燒退了,我也放心了。”
砰砰。
砰砰砰。
心跳的更加劇烈了。
怎麽回事?
心裡面有微弱的聲音,是心炫被撥動了?
不對。
不是的。
智者……智者……不會……這樣的。
丁夜白沒再說話,只是靜靜的望著她,如冰如霧的眉眼,朦上了跟以往都不同的感情。
他深刻的明白,楊稚這不是假話,那清澈的眉眼間都是真誠。
是當今社會中,十分難得的真誠。
楊稚被這眼神盯的有些局促,她的臉上依舊帶著笑顏:“抱歉,一醒來看見家裡有個人,嚇壞了吧。”
丁夜白:“沒事。”
楊稚指了指二樓樓梯口:“那……你既然燒退了,我就先回去了。”
說罷,利索的轉身。
“我送你!”
丁夜白忽的提大聲說道。
楊稚瞬間站定,回頭看他:“不用了,你別再著涼了。回去好好休息。”
“天晚了不安全,我送你。”
“不用了。”
“……”
丁夜白半張的嘴巴慢慢閉上,失落的點點頭,緩緩道:“行吧。那你路上注意安全。”
楊稚很習慣的衝他笑了笑,轉身下樓離開了。
丁夜白走到了陽台,跟之前一樣望著她的背影。
這一次,直到楊稚的背影完全消失在了視線中,他還沒有離開。
“她這人……這人……”
丁夜白一邊小聲嘟囔,一邊握緊了拳頭,沉著聲音,帶著一絲絲倔強的語氣,說:“有點太老好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