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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禦獸:我能合成出神明》四十黃昏①
  公雞古林肯比聲嘶力竭的啼叫,立於“金宮”屋頂的法亞拉全力呼應,蒼茫悠遠的號角聲也從彩虹橋上的瞭望塔傳了起來,三重宣告末日來臨的警告同時響了起來。

  阿薩德睜開眼睛,從床上翻身而起,從背後抄出自己的神具“墓碑”,這幾天隨著遙遙感知到災難氣息的逼近,他是完全字面意義上的枕戈以待。

  阿薩德剛衝出英靈殿的大門,便看到希格德莉法騎著白馬從空中落到門前的操練場上,和他同樣戴盔著甲,她的身後跟著她的瓦爾基裡姐妹們。銀發少女眼睛裡再次閃耀起他熟悉的堅定光芒,她將槍刃低垂,向眼前的男人表明了決心。

  阿薩德欣慰的點了點頭,看著她領著一列瓦爾基裡在操練場上擺好了出征的陣型,此時聽到動靜的英靈戰士們也從自己的兵營裡迅速跑了出來,以令人眼花繚亂的速度排成戰鬥隊列。

  “墓碑”被重重叩在地面上,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鳴響,阿薩德高喊:“出發!”

  英靈殿的全部戰力都隨著他一起傾巢出動,他們將在阿斯嘉德裡迎戰所有的敵人,畢其功於一役。

  當他們剛結好戰鬥陣型時,兩隻公雞的警告啼叫便在一聲嗚咽裡被掐斷,令人毛骨悚然的啃噬聲傳入了所有人的耳中,太陽和月亮也一並被吞天的巨口所噬,原本光亮的世界瞬間變得黑暗一片。

  這還沒結束,在一片地動山搖裡,所有不太堅固的建築物都在搖搖欲墜中完全崩塌,萬物的基石——世界樹之根,此時正好徹底斷開。

  按照預言,當尼德霍格啃斷樹根,納吉爾法(死人指甲建造的大船)被建成,芬裡爾的兩個兒子哈提和斯庫爾吞掉太陽和月亮的時候,諸神黃昏(Ragnar?k)就會來臨。在日月邊上佇立予以眾神警報的晨昏公雞,自然也沒有被雙狼放過的道理。

  阿薩德心裡不斷發沉,光這一場大地震便把原本適合迎戰敵方的廣闊地形破壞的一乾二淨,昏暗的視野也讓所有實力不夠的人戰力大大削弱。

  正當他這麽想著,下一刻,一道不算耀眼,但卻十分溫和的光芒重新升了起來。光明的火炬被一雙不事戰鬥的柔弱雙手高高舉起,雖然光芒還有些黯淡,但只是用來戰鬥的話已經足夠了。

  阿薩德順著光芒照耀的方向望去,就見到頭戴羽冠的天后芙麗嘉和祂的丈夫共乘一騎趕了過來,祂露出滿臉驕傲之色:“雖然不能和我的丈夫共同禦敵,但是這點小忙我還是能幫得上的。”

  奧丁將芙麗嘉放到了不起眼的安全角落,向仍在行軍的阿薩德點了點頭:“我先走一步。”便重新騎上八足天馬“斯雷普尼爾”飛速奔赴向戰場。

  神王在在戰鬥的前夕,曾隻身前往命運之井一探,就見到諾倫三女神臉罩薄紗,有些頹然的坐在完全凋零的世界之樹旁。但她們身前的命運之網,雖然破爛不堪,卻仍殘留著最後一絲光澤,奧丁又轉往“智慧巨人”密米爾之處,對方在神王的耳旁輕聲說了幾句話。

  奧丁在趕赴戰場時,腦中回想起剛才見到阿薩德時,從對方身上感覺到的那股令祂都不由得心潮澎拜的力量。

  事情似乎還沒有到最糟糕的時候,祂在心裡默默的對自己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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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環繞中庭人類世界的塵世巨蟒耶夢加得(Jormungandr)從海底泥床上醒來,幾乎延伸不到盡頭的長尾掀起巨浪,

淹沒了中庭的山谷和山脈,海水直衝上諸神的國度。另一方面,霜巨人和居住在山上的其他巨人們則借助這這場洪水,登上了由洛基駕駛的死者之船——納吉爾法。  被囚禁的芬裡爾早已重獲自由,正和它的兄弟耶夢加得一起向阿斯嘉德進犯而來。海面波濤洶湧,洪水漫上陸地。

  芬裡爾的眼睛和鼻孔冒著火焰,耶夢加得則不斷噴吐著毒氣。濃厚的毒霧被有意識的導向空中的神國,在給敵人帶來持續毒素傷害的同時,進一步加劇了視野的昏暗。

  巨人軍隊擠滿了彩虹橋,喧囂聲震撼四野,莊嚴華麗的彩虹橋終於在敵人蹂躪下慘遭破碎,倒塌的彩虹橋和失足落下的倒霉巨人將山脈崩裂,散碎的岩石粉末融入了渾濁的大洪水裡。

  戰火在四處開花,兩方都到齊了,無數年的仇恨將在這裡一次性解決。

  守衛彩虹橋的海姆達爾看到眼前的慘狀,怒不可遏,他隻揮動手中雕刻人頭的寶劍在巨人群裡衝殺了幾個來回,大片的巨人殘屍就將彩虹橋後面的空地堆滿,異色的血液幾乎匯成了河流。

  棕發巨漢屠殺的正酣,忽然感覺到一柄角度刁鑽的短劍從他的背後捅了過來,雖然反應及時的避開了要害,但腹部還是被對方留下了一個不小的血窟窿。

  偷襲的影子架開海姆達爾本能的回身反擊,在地上翻滾幾圈完成了卸力,這才顯出身形,正是洛基。

  深受過瀕死的重傷後,洛基的相貌變得可怖至極,他的臉色如同死人一樣蒼白,卷曲長發和不修邊幅的絡腮胡子蓬然怒立,看起來像是長著惡魔的角。

  互相擁有血海深仇的雙方,似乎都沒有在戰鬥前對話的興趣。

  洛基從指縫裡悄無聲息的彈射出幾縷寒光,海姆達爾則一邊把自己手裡的長劍揮舞的密不透風,一邊大步衝了過來,雙方再次在電光火石間重新交戰起來。

  洛基隻精於偷襲、誘騙和暗殺,正面戰鬥能力在同等級中幾乎處於最弱的一檔,隻比文學與藝術方面的神明稍強,因此當他的首次偷襲沒有一舉建功時,他的敗局便已注定。

  所謂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更何況身上還有傷勢殘留的洛基,實力本就與海姆達爾相差甚遠。刀光劍影交錯間,面色猙獰的陰狠男人很快就被抓住了破綻,被海姆達爾翻手一個肘擊正中下巴。

  “噗!”洛基往後踉蹌幾步,吐出一口帶著血沫的碎牙,他的大腦嗡嗡作響,完全無法對緊接而來的致命連擊做出反應。長劍帶著破風聲上斜揮砍,一對手臂就被從腕部齊根削斷。

  血淋淋的骨茬不斷往外滴落出鮮血,無法名狀的嘶啞尖嚎從男人口中響起,當他的對手顯然不會心懷一絲一毫的憐憫。他被猛的踹翻,身體撲倒在地面,海姆達爾用力揪起男人的邋遢卷發,長劍對準脖子重重劈下。

  一顆醜陋的頭顱在地面上滾了幾圈,臉部朝下,讓人無法觀察到死者最後一刻的面目表情。海姆達爾看到遠處急奔過來的阿薩德,雖然渾身沾滿了肮髒的血和泥漿,但還是高興的向他揮舞著手裡的長劍。因為洛基造成傷口的持續失血,他現在稍微有些反應遲鈍。

  棕發巨漢突然感到疑惑,離得近了,他才看清阿薩德滿臉的焦躁和惶急,他正向著自己不斷的擺著手,嘴裡一張一合, 似是在說:閃開……

  等等,閃開,海姆達爾悚然一驚,正想移動,胸口一陣滿目的疼痛傳來,他僵在原地,就看到沾滿自己鮮血的醜陋頭顱從面前劃過,對方咧開的尖牙,正在發出無聲的惡意大笑。

  這家夥,當初還在阿斯嘉德做一些無傷大雅的惡作劇時,也是這樣笑的啊,原來,他早就已經包藏禍心了……

  海姆達爾如此想著,銅牆鐵壁般的高大身軀在一聲悶響裡仰倒在地,阿薩德衝到他身前,伸出手施展起他最不熟練的治愈盧恩。

  “別白費力氣了,就不能讓我死的痛快點嗎?”阿薩德的手被啪的一聲打開,受治愈的對象似乎並不領情:

  “繼續和我乾耗著只是在浪費時間而已,栽在洛基這家夥手裡已經足夠讓我蒙羞了,現在我隻想早點閉上眼睛。”海姆達爾把自己的寶劍和號角塞到對方懷裡,用最後的力氣把仍然面露悲淒的阿薩德往外推:“這算是老哥最後給你的餞別禮吧,記得和你的老婆說好,讓她在冥界裡提前給我準備個貴賓席位。”

  棕發巨漢樂呵呵的笑著,他在彌留之際仍然在和阿薩德開著玩笑。諸神黃昏的戰死者自然沒有魂歸冥界的機會,只會在這場浩劫裡落個形神俱滅的下場罷了。

  阿薩德把海姆達爾的號角和寶劍融合入“墓碑”裡放好,他已經讓自己的臉色重新恢復冷寂:“走好,我最尊敬的老師。”他向海姆達爾躬身行弟子禮。

  海姆達爾微微頷首,他向著自己的徒弟與摯友露出欣慰的微笑,身體散開成最原始的天地元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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