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想著佔便宜的人,永遠都不會真正幫助別人,佔不到便宜的時候,就是反目成仇的時候,多麽諷刺的人性啊!
經此一役,中信和蕭逸大概虧損了百元,尚在可接受的范圍,周一下午,兩人再次來到吳藝,兩位老師都在。
“……”
“你們的意思我知道了,可眼下確實沒有場次了。”
蔣老師還是一貫地不急不忙,邊說邊看著兩人,見中信並未顯露出急躁之色,而是靜靜地等待著他的下文呢。
於是,他接著說道:“不過,現在有個機會,風險不小,就看你們敢不敢接了。”
“您說,只要有機會,我們一定全力做好。”中信當即表示了決心與信心。
“是這樣的,影院的票價都是2元起步了,我們只是1元,就是因為我們拿到的拷貝,基本上都是過期的片子,電影公司要的價格也比較低。我們也想做些嘗試,準備選擇一些熱門的影片,但時間上就會存在問題,因為電影公司優先保證的是各大影院,最近,我爭取到了一個機會,一直在考慮做還是不做。”
蔣老師先是講了全部的前情,眼見中信兩人聽得認真,就繼續說道:
“根據拷貝的情況,放映時間只能安排在下午場,這就是我最猶豫的地方,畢竟,這個時間段,有沒有人看電影,誰都不知道。”
“蔣老師,您說的對,不過,高校下午一般都沒有正課,時間上還是有保證的,關鍵就要看電影的吸引力夠不夠大了。您能說說是什麽電影嗎?”
中信簡單地分析一番,將問題直接引向了片源。
“李連傑的新片,黃飛鴻之男兒當自強,時間是本周五下午。”
“嗯,吸引力應該足夠了,最近正熱的片子,時間上雖有缺憾,但可以一試,不知道承包的條件怎麽說?”中信並沒有說得太過肯定,雖表達了信心,但迫切感不足。
蔣老師似乎早有準備:“既然是嘗試,我們也來個新的模式,底價加分成,最大限度地降低你們的風險。”
中信依舊不急不躁地問道:“單就這部片子具體說呢?”
劉姨接過話茬兒:“底價400,超出部分平分,你們可以考慮一下,機會難得,幾乎沒有風險,保守估計,應該和周六場差不多,周六的承包費可都在五六百之間呢。”
“蔣老師,劉姨,這個片子如果放在周六晚上,承包費600元我也敢做,但在周五,而且是下午,不用我多說,其實您也不敢保證票房。說實話,400元的承包費都已經存在著風險了,如果再分成,確實有些勉為其難了。”
中信以為,不能既擔風險,又所獲甚少,所以,他明確表示,可以承包但不能分成。
“說的也是,畢竟是摸著石頭過河,利潤與風險還是要成比例的。”劉姨像是讚同了中信的說法,但更像是自言自語。
蔣老師半天沒有說話,只是抽著煙,皺著眉,不知是在考慮中信的話,還是在盤算新的方法。
終於,他掐滅了手中的香煙,看著中信說道:“400元基本上勉強保本,我們可以放棄分成,但你能保證全力以赴嗎?畢竟這是一次嘗試,如果效果還可以,以後可能會經常搞,但肯定不能400元了。”
未來誰也不知道,幹了再說,既然如此,還有什麽可說的呢,中信答應了。
事情談完,蔣老師立即去了電影公司,他必須敲定了最終的時間和場次,才會收取中信的承包費。
中信沒有著急離開,他還要向劉姨取經呢。
“劉姨,人數最多的場次,能有多少人?”
“最多的一次是800多人,那一場是師大學生承包的,片子不算新,承包費收了500,結果讓他們拉來了那麽多學生。”那一場盛況,劉姨是記憶猶新啊,售票窗口前都排起了長隊。
中信追問道:“就一個學校的學生嗎?”
“差不多,我們吳藝看電影的就固定那麽些人,浮動不大。”
“哦,對了,上次看到有學生在這兒寫海報,我們也能在這兒寫嗎?”
“當然能了,海報紙和各色顏料我們這兒都有,不要錢,隨便你們用。”
“真的?謝謝劉姨了,不瞞您說,我是不敢在宿舍寫了,同學們看到了又該要票了。”
說起這個中信頗為無奈,不給,實在不好意思;給了,又沒有一點兒意思。
劉姨認真地說道:“小顧啊,我跟你講,電影票不能隨便送人,你送了他十次,第十一次不送,你一樣會得罪他。”
劉姨的話如同棒喝,中信當即醒悟了:是啊,偶爾一次也就罷了,可如果多承包幾場呢?難道場場都要送嗎?
辭別劉姨出來,中信就鄭重地對蕭逸說道:
“我大概算了一下,一個學校可以保證200人,4個學校就足以撐起一個影院了,我們不能局限於本校,我們必須走出去。”
蕭逸一聽就苦笑了起來,他覺得中信的主意餿透了:“你也看到了,每個承包的都是在本校拉人,外校的,根本行不通啊,門衛都不會讓你進。”
“話雖如此,但正是因為別人都乾不了,才給了我們機會呀,其實承包費並不高,有那麽多人忙活,蔣老師更要跑電影公司,這就是我們賺錢的機會呀。”
中信並沒有受到蕭逸的影響,而是興奮地盤算著,安排著:“你先別想那麽多,今天你就專心聯系一下附近學校的老鄉,不談電影,只要知道他們的院系班級以及宿舍就可以了,明天開始,我們逐個去踩踩點。”
“你要搞什麽?”
“無需多問,屆時便知。”中信故作神秘地笑而不宣。
快到‘谷苑’門口的時候,中信拍拍蕭逸的肩膀,說道:“你忙去吧,我就不打擾你了。”
蕭逸異常悲憤地控訴道:“你這家夥,讓我去跑,你卻去找美女聊天。”
中信嬉皮笑臉地猛誇著:“能者多勞嘛,還不是因為你的交際能力比我強嘛?我就隻認識你一人。”
“你可別忽悠我了,我去總行了吧,唉,我命苦啊,你晚上又有好吃的了。”
中信戲謔道:“要不,你晚上也過來?”
蕭逸苦笑道:“我?我才不來討嫌呢。”
目送蕭逸遠去,中信慢悠悠地晃到了‘谷苑’的門口。
隔著玻璃門,他已然看見,茶桌之後坐有一人。
外面的光線較為強烈,由裡向外會看得更真切,未等中信確認,那人便向他招起了手。
中信推門而入,一股涼爽立刻侵入他的毛孔,四體百骸倍感舒適。
阿嚏~
阿嚏~
中信連續打了幾個噴嚏,幸好及時以手掩面,才算沒有失了禮數。
谷姐的狀態看起來很不錯,許是白天的光線好吧,連白皙的皮膚都泛起了誘人的光澤。
“喲,小弟弟,這是誰想你了呀?”
“我還真不知道是誰,但我肯定知道不是誰。”中信毫不含糊地還擊。
“誰?”
“那個嬌廚娘咯。”中信順著谷姐的語焉不詳而指鹿為馬著。
“你想見她?”
谷姐的臉上浮現出淺淺的紅潤,中信頓覺眼前一亮:
那一襲煙灰色的長裙,緩緩向下漸變成素色,與嬌俏的腳踝一色相接;淡淡的妝,紅潤的唇,還有彎彎的幾縷秀發,微微隱約著側臉,更有黛眉相伴的那雙含笑情眸……
“呃~今天谷姐真漂亮,飄飄欲還天,依依戀人間,好一個仙女下凡哦。”
“哦?是嗎?你到底還想不想見那位嬌廚娘了?”
谷姐似乎不打算揭過剛才的問題,她更逼近了一步,仰臉看著中信,毫不掩飾那灼灼的目光。
中信慌亂找個借口:“請問洗手間在哪兒?我洗把臉去,外面太熱了。”
谷姐笑得很放肆,盡顯俏皮:“哈哈,你是自己去呢,還是要我帶路呢?沿著指示牌,自己找。”
中信聽了,既略顯尷尬,又為之高興,她太需要好好地大笑一回了,如果不能,哪怕大哭一場也是蠻好的。
等到中信回來,谷姐已然安靜地端坐,她示意了一下身旁的茶凳,中信騎身坐下,看著那雙忙活著泡茶的柔荑,他的眼神癡傻了……
谷姐送了茶來,卻見那落寞的眼神,便放下茶杯,輕輕敲了敲茶桌。
“喂~”
中信回過神來,看著眼前的茶杯:“哦,謝謝。”
“看來不是誰想你了,而是你想誰了,跟谷姐說說唄!”
看來這女人的心情一旦放開,不論是長裙,亦或短襦,骨子裡還是喜歡八卦。中信卻不欲徒惹傷悲,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岔開了話題。
“這茶不錯嘛,我有好久沒喝茶了,真是謝謝谷姐了。”
“這茶再好,也得有人喜歡呀。”谷姐的情緒驀然低落了下來。
“谷姐,可以抽煙嗎?”
“抽吧,我不介意的,甚至還有點兒喜歡那淡淡的煙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