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說這三千年前,大商王朝之皇陰無極荒淫無道,每日都要生啖人肉,無數民間美女被其搶入皇宮之中肆意淫辱。
在朝中更是任用奴隸,不顧朝堂公卿反對,設置十大酷刑,導致天下紛爭混亂。
百姓民不聊生,天下也是分崩離析。
正在此時,我大許王朝先祖姬蕩橫空出世,以西南群山之中一隅起家雄起,數年之間攻略天下。
於洛水大敗那無道昏君,將其斬殺於戰陣之中,平定天下霍亂,恢復天下生產,讓百姓能夠再次回到自己的土地之上,過好自己的日子。
之後那大商余孽層數不窮,為了鎮守天下,擴充疆土,大許王朝將天下一分為百。
封賞當年為了推翻無道昏君而立下大功的將士宗親,為諸侯國!
三千年風風雨雨,如今天下安定,大商余孽已經被絞殺殆盡,剩下的也被驅逐四方。
其中當年大商騎將後裔被驅逐到了漠北的無盡草原,如今成為了那數之不盡的各部異族胡虜。
蠻將後裔放逐進入了西南密林,成為了巴賨蠻夷。
而那大商皇室據說一分為二,一部分逃入了東邊的茫茫海域不見了蹤影,另一部分則是躲到了南方的百萬荒山之中,成為了新的勢力。
.......
如今三千年時間已過,大許王朝現在仍然是天下之主,只不過當年的百部諸侯已經寥寥無幾,如今剩下的已經只有不足雙掌之數了。
北方強晉吞並北方,一己之力成為北方霸主,便是大許皇室使臣都要對其客氣三分。
東方富魯海運無雙,海域無數島嶼對其感恩戴德,更有漁鹽之利富甲天下,每年朝貢之時都讓這洛陽城中無數權貴為之興奮。
南部霸楚自命蠻夷,卻征戰四方蕩平江河,武力之雄,疆域之大,讓人膽寒。
西北虎秦崛起不過百年,卻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兵鋒隱隱指向西南一隅之地,想要奪走天下糧倉,覆滅巴蜀二國獨佔一方。
這泱泱大許如今該何去何從....”
城牆底下,一個圓不溜秋的胖子正在侃侃而談,面前一個小桌案,屁股底下的木凳子讓他坐得吱吱作響不說,那顫顫巍巍的模樣,仿佛隨時都會散架一樣。
唾沫橫飛,說的就是的當今天下的事情。
而周圍已經聚集了足足數百人之多,那都是結束了一天忙碌的農夫,如今看著面前的小胖子在這裡給他說書唱戲。
這是他們一天之中難得的休閑時光。
而這個小胖子,也是真的敢說。
在大許王朝的國都城牆下面,說大許王朝如今式微了....
就這大逆不道的話語,他已經說了好幾天了,在此之前還有大許王朝先祖和大商末代公主不得不說的三百六十五天。
當今陛下姬友與內侍小宦官的愛恨情仇五十年。
富魯國君薑白和人魚公主的八百個日日夜夜。
霸楚大王熊巴和山中女子的激情一夜。
等等諸如此類不勝凡幾。
三個月的時間,這些老百姓每天都在擔心,這個小胖子明天會不會就成為那城牆上面的一具屍體。
雖然他說的內容和這些標題基本上也沒啥大關系,但那也是那些大人物的秘聞啊。
這家夥,膽大的很!
只不過三個月的時間,他天天在這裡說故事,說完之後就捧出來一個破碗,然後挨個走到這些人的面前搖頭晃腦的說著。
“來來來,口舌吐沫不值錢,大家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沒錢的明兒個別來了!”
這俏皮的話讓眾人都忍不住的笑了起來,在都城生活的百姓這日子雖然算不上富裕,卻也不算是多麽的拮據。
站在前面的那些人,每個人還都是拿出來了一個銅板到兩個銅板賞賜,而後面的人則是看著架勢不對早早地就跑了個球球的了。
看著那些人,這小胖子也是無奈搖頭,沒有多說什麽。
收斂了一圈,撿起來地上的銅板之後,看著散去的人群,這小胖子也好好的數了數今日的收獲。
“七十六文....這生活艱難啊!”小胖子忍不住的搖頭歎息,然後收攤就準備往家走。
而這個時候,一直在不遠處大樹下納涼的幾名年輕人也快步跑到了他的面前。
“八爺,這些事兒我們做就行了,不勞八爺的手。”
一個面白無須的年輕人,看上去就十分的伶俐,帶著人趕緊將小胖子手中的活計接了過去,然後顛兒顛兒的就要往回走。
這個小胖子敢在城牆底下編排了足足三個月這天下的霸主們,最後還能優哉遊哉地在這裡收錢,說到底就是因為他的身份。
大許王朝八皇子,年僅十七歲,號稱宮中玄龜的姬延。
這大許王朝當今的皇帝一共生了九個兒子,本想那上古神獸來各自給一雅號。
其中前七個,不管是自己選的還是背後有人提醒的,這都為了哄好自家父皇將自己的雅號往那龍生九子上面靠。
唯獨到了這從小沒了娘的姬延這裡,直接定了一個玄龜的號。
為何叫玄龜?
“吃了睡,睡了吃,活得還久,多好!”
當初他說出來這個理由的時候,差點每個他親爹活活的氣成先帝。
“孽畜,你怎得不叫玄豬?看你吃得滾瓜溜圓的,叫玄豬還貼切!”
“嗯.....父皇要是不介意,其實兒臣沒什麽意見的。”
從這之後,玄龜不但成為了姬延的雅號,同時從那一天開始,他就再也沒有見過自己的那位父皇。
聽聞,這位父皇很是忙碌,在漫長的三千年時光之中,就這位父皇的勤勉程度,絕對能夠稱得上前三之位。
甚至還不是第三。
每日寅時剛到就已經起身穿戴整齊的去批閱奏章,所有的奏疏,無論大事小青,哪怕是村裡老婦人生了個三胞胎,他都要批複一句,讓當地官員給予撫慰資助。
但.....大許王朝的國力那是越發的衰退了。
這裡面的原因有很多,但沒有一條和他姬延有關系。
烏龜嘛....就是得縮著!
至於那個面白無須的家夥,從小跟在他身邊的宦官汪道子,也算是姬延這麽多年唯一的一個朋友。
不管他多麽的不重要,多麽的不開心,身邊永遠都有兩個人陪著。
一個是從小將他養活大的養母李秀兒,那是他父親的妃子之一,脾氣暴躁,性格剛硬,這脾氣秉性在宮中是出了名的,這不受寵自然也是出了名的。
而汪道子就是第二個算是和他一起長大的宦官了。
比他年長幾歲,淨身的時候因為沒給錢被分到了他養母的芷蘿宮中,然後因為姬延的到來,這個小內侍就被留了下來。
一直跟在了姬延的身邊。
至於其他人,不過護衛罷了,他們對姬延冷淡,姬延也沒指著他們如何。
一行人朝著皇宮的方向走去,在路過那洛陽府衙的時候,一聲聲怒吼突然吸引了他們的注意。
這洛陽的府衙門口,本應該懸掛他們大許王朝旗幟的旗杆之上,如今一個看上去就十分雄壯的青年正在被掛在了上面。
口中還在不斷的怒吼著。
“大許王朝覆滅在即,當今陛下仍然不知所謂,看似勤政,卻走入歧途,越走越遠!”
“秦晉之間已成聯盟,巴蜀兩國命不久矣,衛魏二國護衛大許三千年,卻被一小小的離間之計壞了那犄角之勢,白白送給了晉國。
失去了衛魏二國的護衛,便是得到了其地又能如何!”
“霸楚強橫無禮, 如今已成尾大不掉之勢,他看似莽撞,實則心思細膩,詭譎無比。
他們的目標永遠都是北方,都是北方啊!”
“這種時候,乃是千鈞一發之際,如何能夠再一如往常,毫無作為?”
“大許將亡啊!天要亡了大許啊!”
姬延聽著這家夥那粗狂的聲音,隻感覺這家夥比自己還要大逆不道。
“去打聽打聽,這家夥是個什麽玩意,被掛在這裡是為了啥?”
“諾。”汪道子微微躬身然後就快步跑了出去,不足片刻功夫他就再次回來了。
“這家夥據說是中午來到了府衙面前,然後當眾擊鼓鳴鍾,說是有天大的事情要說。
結果洛陽令甄齊帶著一班人馬出來之後,這個家夥卻是一把拽下來了我大許的旗幟就高升說著大許將亡這種放肆的話語。
據說是將那甄齊嚇得心疾都犯了,七十多歲了,差點沒直接被送走了。
緩過勁兒來之後,甄齊就讓人將這個狂徒拿下,但....誰知道這活力道奇大無比,愣是抱著旗杆子不松手誰也奈何不得他。
最後那位洛陽令沒辦法了,就下令將他乾脆綁在旗杆上,但...”
“他自己竄上去的?”
“啊!”
“好一個猛士!”看著那身高最起碼超過了九尺,膀大腰圓的漢子,他不由的讚歎起來。
然而汪道子下一句話就讓姬延愣住了。
“他一直說他是書生,不打架....”
“.....好一個腦子有病的猛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