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方印是被綁起來了,可是怎麽把他帶走是個問題,最主要的是周維漢此行的目的還沒有達成,只有張方印和牛文峰兩人還遠遠不夠。
屋內,張方印眼睜睜的看著周維漢兩人把書架上跟軍工沾邊的專業書籍一掃而空。
幸虧兩人身高馬大,一人扛著張方印,一人提溜兩箱書籍,正要往門外走。
突然,大門吱呀一聲響起,張沅蘭關上大門,長舒一口氣。
就在剛才,行動隊的人看著張沅蘭回來又是一番盤問,好在天色很晚,馬五已經提前回來了,看門的幾個小嘍囉被張沅蘭搪塞過去。
張沅蘭打定主意,馬上離開太塬,馬五絕非善罷甘休之輩。
進了院子,見著正房的燈光還亮著:“爹,你這麽晚了還沒睡?”
說著推開門走了進來,躲在門後的周維漢一手捂著張沅蘭的嘴,一手拿槍指著她的腦袋:“別出聲,要不然弄死你。”
屋內此時的氣氛稍微有些尷尬,剛綁了她爹,又綁了女兒。
周維漢看見張沅蘭停止掙扎,嘴巴不停蠕動,好像有話要說,上前拿出了她嘴中的破布。
“你跟周維民什麽關系,他就是讓你這麽辦事的?”張沅蘭說道。
“周維民?你認識他?”周維漢和張沅蘭兩人大眼瞪小眼。
一番了解後,周維漢才知道張沅蘭也是自己的同志,並且在自己二哥的手下,以為他是周維民派來接應的。
周維漢老家在湖南湘潭,父親周錫年是早期同盟會成員,後來回到老家。
家中有三子,大哥周維國,大周維漢八歲,黃埔三期畢業,在周維漢的印象中今年應該34歲。
二哥周維民,湖南師范大學畢業,後離家參加革命,怕牽連家裡,與家裡斷了好長時間聯系,今年應該30歲。
張沅蘭所說的就是周維漢的二哥周維民,現在是太原地下組織的組織部部長。
“爹,我三年前就加入了組織,這次回來就是想把您帶走,原本我還擔心被馬五盯上走不了,這次正好和周團長一起走。”張沅蘭勸說道。
“太塬城現在畢竟是日本人的天下,現在有原田和也的照拂,咱們家安然無恙,可是您多次拒絕原田和也邀請你去新民會,指不定哪天他就原形畢露,到時候想走就走不了了。”
再說了您當初不也籌建過太塬兵工廠,八路軍是真心抗日的,現在為八路軍出一把力不正合適嗎?現在是全民族統一抗戰,放下往事,一致對外,中央軍、晉綏軍都和八路軍聯起手打小鬼子了,咱們家與八路軍的私人恩怨,在與日本人的國仇家恨面前又算得了什麽?”
張方印聽後反而怒道:“你真以為我還揪著以前的恩怨不放?我在日本留過學,我比你們都了解日本這個國家的工業基礎,你以為你爹真的是鐵石心腸,就一點都不關心自己同胞的死活嗎?只是你根本不知道,咱們國家根本沒有和日本人鬥的實力,原先我還雄心壯志的籌辦太原兵工廠,可是現在看來都是徒勞,咱們自己老老實實過日子,或許還能苟活,可要是咱們投靠八路軍,整日東躲XZ的,談什麽辦兵工廠?”
周維漢看著父女兩人的爭執,非常聰明的沒有插話。
張沅蘭見到父親固執己見,索性攤牌:“爹,直接跟你說了吧,馬五已經懷疑我的身份了,沒準明天就把我抓進審訊室,日本人是怎麽對待反抗分子的,你不會不知道吧?”
張方印聽後愣了許久,然後一聲長歎:“唉,罷了,誰讓你是我閨女呢,我跟你們走。”
“張先生,
您放心,您屬於專業人才,生活待遇我們八路軍會有保障的。”周維漢說道。“明天原田和也還會來家中,等他離開後,咱們就走。”張方印說道。
“周團長,說說吧,怎麽撤離。”
“張先生,是這樣的,憑您的人脈,應該知道不少還在太塬的兵工廠的工人吧,這次我想帶他們一起走。”周維漢說道。
“明天一早我會讓吳媽借著買菜的機會通知我在兵工廠的一個學生黃亮,他會帶著人到城外和我們集合,應該有個十幾個人會走的。”張方印思考後說道。
“那這樣,明天讓吳媽去客棧找我的人,讓他們護送工人出城。”隨後幾人又仔細的梳理一下,確保明天的出城沒有問題。
周維漢兩人並沒有離開張家,當晚就在張家休息。
第二天一早,吳媽照常出門,接到周維漢親筆信的李大本事等人開始行動。
上午八點多,馬五開著一輛轎車趕到張家。
“隊長,您來了?”看門的便衣問候道。
“張沅蘭昨天回來了嗎?我昨天思來想去,越發覺得張沅蘭這個女人不對勁。”馬五說道。
“回來了,還在裡面。”
“走,跟我進去搜一下。”
“隊長,張家可是有著日本人的關系,咱們這麽做會不會.....”
“找不著證據又怎麽樣,日本人巴不得張方印就范,只要抓住張沅蘭,就如同抓住張方印軟肋,這樣他就能乖乖替新民會做事,原田和也不好做的事,我替他做了,說不得還有功呢。”
馬五帶頭踹開張家的大門,四人魚貫而入。
馬五站在院子裡:“給我搜,我就不信找不著證據。”
兩人去張沅蘭閨房,馬五帶著一個人走向正房。
此時周維漢幾人都在正房:“不要慌,對付幾個狗特務,手到擒來。”
周維漢和董江躲在門後,兩人手持刺刀,看著馬五帶著人一步步逼近。
馬五推開房門:“喲,父女兩都在呢。”
躲在房後的周維漢兩人見狀,一人一個,乾淨利落的摸了脖子。
“隊長,屋裡沒人。”還沒等周維漢等人收拾完屍體, 另外兩個便衣一前一後的向正房走來。
周維漢當先竄了出去,一刀刺向前邊的便衣,後邊的便衣見狀,撒腿就上門外跑。
董江已經追之不及,便衣剛跑到門房,門衛老頭一記掃堂腿就將他擊倒,緊接著一個手肘擊打在脖子上,逃跑的便衣登了兩下腿,就沒了動靜。
“呸,小崽子,你爺爺我在戰場上殺人的時候,你還穿開襠褲呢?”門衛老頭吐了口吐沫說道。
“快,趕緊收拾屍體,原田和也沒準什麽時候就到了。”周維漢低聲說道。
上午十點多,原田和也如約來到張家。
看到停在街口的掛著新民會牌子轎車問道:“這是誰的車?”
“閣下,這應該是調查科行動隊隊長馬天德的車。”司機兼護衛說道。
“八嘎,這個家夥良心大大滴壞了,整天盯著張沅蘭。”原田和也罵道。
說著向著張家走來,原田和也遠遠的見到門口並無便衣隊的人,並沒有懷疑,反而以為馬五對張家幹了出格的事情。
急匆匆的帶著護衛推開了張家的大門,早在門房等待多時的周維漢兩人搶先動手。
原田和也來不及反應就被周維漢擊倒在地,其護衛此時與董江纏鬥在一起,見到原田和也倒地,漏了破綻,緊接著被董江放倒。
城門處。
兩輛轎車急速駛來,守城門的偽軍和小鬼子沒有絲毫的阻攔。
“排長,這是是誰的車,這麽豪橫?”一個偽軍問道
“這他娘的是新民會的,跟小鬼子的特高課差不多,被抓進去的沒一個好。”錢二似乎想到什麽,不由得打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