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門推薦:HD城外的一處茶水攤。
“掌櫃的來三碗涼茶!”
周維漢身穿一身長袍,頭戴禮帽,一屁股坐在茶水攤的長凳上,一旁的的和尚與田德福將戰馬拴在馬樁上,四周的望了望,眼見沒什麽問題,坐在了周維漢的對面。
茶水攤的掌櫃的看了眼周維漢三人的打扮,那兩夥計一身短打,腰間鼓囊囊的,顯然是有家夥在腰上別著呢。
帶頭的倒是面容和善,不過那個光頭的一看就是個煞星,心裡不由得暗道一聲晦氣,期盼著千萬不要生事。
“掌櫃的,等什麽呢,趕緊上涼茶!”和尚見茶水攤掌櫃的遲遲沒有動靜,高聲呼喊道。
和尚這一聲叫喊,頓時讓引起了茶水攤內客人的注意,散落在四周的客人們一看和尚凶神惡煞的模樣,飛快的將腦袋轉了回去。
“好勒,客官您久等了!”
茶水攤掌櫃的左手拿著一摞碗,右手提著一個長嘴茶壺,三個茶碗擺在三人面前,隨即茶壺高高舉起,渾濁的茶水順著壺嘴流淌進碗裡。
周維漢拿起茶碗,將浮著的茶沫子吹了吹,一飲而盡,隨即抹了抹嘴。
“掌櫃的,我看你們這生意不錯啊!”周維漢笑著說道。
眼前的這個茶水攤守著西城門,旁邊還有挑著籮筐擺攤賣菜、賣糧食的。
來來往往不少人,就這一會的功夫又有幾個人坐下了,夥計正招呼著呢。
“嗨,農閑的時候擺攤,平日裡進城的人一般時候都在我這喝完涼茶,勉強掙個嚼谷!”掌櫃的說話間又給周維漢續上了一碗茶水。
“我看這旁邊還有賣糧食的,糧食可謂是戰備物資,邯單城內的日本人不管?”
“這事說來也怪!”掌櫃的又瞟了一眼和尚腰間的家夥事,臉上略帶猶豫,隨即靠近周維漢耳旁低聲說道:“自從八月份邯單城被八路軍攻佔之後,這夥新來的日本人據說是從西邊的武義、武安調過來的!”
“這夥日本人跟之前的可大不一樣,看見前邊新修建的城牆了嗎?”掌櫃的一直前方高大的城牆。
周維漢點了點頭,心說寺內勇還是有能力的,短短兩個月的時間,僅依靠邯單地界上的搜刮而來的財力、物力就重新修建了內外城。
要知道,當初獨立支隊攻佔邯單城之後,撤離的時候,周維漢特意下令將邯單城內的主要建築物及城牆炸成廢墟。
“之前修建城牆的時候,日本人在邯單周邊抓了不少壯丁,之前給小鬼子修建工事,壯丁們都得自帶乾糧不說,平日裡還總挨打!”
“這回呢,日本人不僅管吃還有工錢,我聽說有幾個監工的偽軍因為暗地裡扣除口糧,還被日本人當場槍斃了呢!”
“莫不是日本人裡也分國軍與八路軍?”
一旁的和尚聽到茶水攤掌櫃的一直說日本人的好話,卻是不樂意了,瞪了掌櫃的一眼:“你這個人怎麽話裡話外都說小鬼子的好,小鬼子給你什麽好處了?”
“嘿,這位兄弟,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我只是一個平頭老百姓,在這亂世裡人命如草芥,往前倒一百年,年年如此啊,你可著打聽打聽,哪家哪戶沒因為戰亂死過人的!”
“日本人也好,國軍、八路軍也罷,我們這些平頭老百姓只求過個安生日子,要求不高,能活命就行!”
“你看看這附近擺攤的老鄉,以前什麽時候敢在城門口擺過攤,就是國軍在的時候,也是刮地三尺,雁過拔毛!”
“這新來的日本人的頭頭坑的都是那些大戶,好歹不坑害我們這些平頭老百姓!”
“小夥子,
看你年紀不大,也是個有文化的,家裡供你上學讀書不容易,沒必要將腦袋別在褲腰帶上!”茶水攤掌櫃的衝著周維漢說道。掌櫃的說完,卻是看到和尚對自己怒目而視,右手搭在腰間,刹那間,隻覺得後脊梁骨陣陣發涼,腦門冒出來冷汗。
“誒幼,瞧這張破嘴,您別跟我一般見識!”掌櫃的說著,狠狠的給了自己一巴掌。
“掌櫃的,結帳!”周維漢臉上擠出一絲笑容。
“承惠,三個大子!”
和尚從兜裡掏出來三個大子,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三人出了茶水攤。
“東家,我瞧著邯單周邊的好多老鄉怎麽被小鬼子收買了!”和尚都囔道。
周維漢卻是臉色一沉,這次來邯單一方面是收到了寺內勇的邀請,慶祝其“四十大壽”,借機商量一些事情,另一方面則是敵工科前段時間匯報,寺內勇將邯單治理的“很好”,周維漢想親自看看。
時隔兩月,周維漢再次來到邯單,邯單可謂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此番變化不僅體現在邯單的外貌上,更是體現在HD民眾的人心上。
茶水攤老板雖然僅能代表他一個人,可是城門口附近擺攤的老鄉們卻能代表邯單地界上的大多數老百姓。
老鄉們敢在城門處擺攤,證明了寺內勇部的日軍的所作所為的確收買了相當一部分民眾的人心,這是做不得假的。
岡村寧次推行的懷榮政策是內裡是偽善的,各地的日軍大多數陰奉陽違,得不到應有的效果,但是寺內勇在邯單實施的一系列收買人心的政策,周維漢估摸著寺內勇可能還真是發自內心的。
自古以來,得民心者,得天下,這是經過歷史的驗證的。
八路軍在敵後,之所以能在日軍的囚籠政策之下依然發展壯大,全靠的是當地的老百姓的全心全力的支持。
一旦崗村寧次見到寺內勇的出色政績,在日軍內部大力推廣,想到日後的種種可能,周維漢不寒而栗,只怕是八路軍在敵後的日子會越發艱難。
此時周維漢只能希望日軍內部向寺內勇這樣的奇葩越來越少。
周維漢與寺內勇兩人的關系全靠利益的牽扯,用教員同志的一句話說,在鬥爭中合作,在合作中鬥爭。
兩人歸根結底立場不同,分屬兩個民族,你過得好了,我就過不好。
“走,進城,我倒要看看寺內勇能四十大壽能過出什麽花樣來!”周維漢冷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