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蒂梅夫坐在松軟的沙發上細細品嘗著手中的紅酒,這杯來自法國波爾多進口的紅酒口感細膩、獨特,喝起來確實讓人回味無窮。
“只不過和羅曼尼·康帝(La Romanee Conti)比還差了點。”阿蒂梅夫將酒杯放下。
他現在所處的地方正是這艘船2間豪華套房的其中一間,整個船艙的裝飾用奢侈來形容都不為過。牆上掛著魯本斯價值4950萬英鎊的《對無辜者的屠殺》,而周圍裝飾的色調則是以黑色、白色、金色、灰色為主,裡面分別安放了兩張大床,整體的風格比較偏向於洛可可風格,進到裡面的第一眼就會讓人覺得這裡有一股濃鬱的浪漫氣息。
豪華套房還有一個私人陽台,拉開窗簾,美麗的西伯利亞海上風光便能映入眼簾——
“實在抱歉,阿蒂梅夫先生。”卡爾森一臉歉意。
“沒能讓先生品嘗到上好的紅酒是我的過失,等這一趟西伯利亞之旅結束,我一定會到法國那邊給您進口一瓶羅曼尼康帝紅酒。”
阿蒂梅夫點燃一根雪茄,吸了一口,“家族那邊有消息嗎?”
卡爾森小心翼翼從口袋取出一個透明的小袋子,“先生,請過查看。”
阿蒂梅夫接過袋子,裡面裝著一顆金色透明的子彈,他仔細觀察一番,然後露出一個奇怪的笑容,“只要瞄準了弱點,這顆由神血與火焰淬煉而成子彈定能將那至高無上的神擊殺在王座之上。”
白勒從床上起來,手機的時間顯示已經早上6點,但因為極夜現象的緣故,烏拉爾號的裡面還是燈燭輝煌,看著熟睡的女孩將被子蹭到一邊,白勒溫柔的笑了笑,給女孩蓋好被子。
從船艙出來,外面似乎並沒有多少人,可能是白勒起來比較早的緣故,大部分人應該都還在夢鄉裡。沿著走道行走,寒冷的海風吹拂著他的臉龐,這條走道的盡頭是船頭的甲板,白勒一路行走,眼睛不自覺的瞄上一眼一望無際的海洋,黑漆漆的海面風平浪靜,破冰船順利的朝著路線航行。
走道也只有孤零零的幾個人,他們面無表情仿佛行屍一般緩慢地走動,白勒從他們身邊經過感受到他們身上正散發著一種滲人的冰冷感。
白勒來到甲板,本以為這裡只有自己,誰料一個男子正坐在一張椅子上邊喝酒邊欣賞著海上的風光。白勒徐徐走過去,他站在男子旁邊盯著前方沉默不語好像在思索著什麽東西。
“朋友,要來杯俄羅斯正宗的伏特加嗎?”哪位男子舉起酒杯暢快的又喝了一口。
白勒聽不懂俄語,轉過身子正要說話的時候,面前的男子的樣子差點嚇他一跳。
這……這不昨天拎著女孩的那個人嗎?
男子見白勒好像愣住了,他也醉醺醺的抬起頭望向白勒。
“你……你你你!”身穿海魂衫的男人被驚得指著他吞吞吐吐的說。
白勒見場面異常尷尬想要離開,剛剛踏出一步後面男人的聲音又響起來了,“喂,等等……”
他是用中文說的話,所以白勒自然能聽得懂,他停下腳步轉過身看向他。
“昨天的事我向你道歉……”他低著頭白勒看不清他的臉。
“沒關系,船上的規則本來就是這樣,你也只是服從命令而已。”白勒對那件事表現的很隨意。
“要喝一杯嘛?”他向白勒詢問。
白勒搖搖頭,然後找個了位置坐下靜靜地盯著海面。男子喝了幾杯,
轉頭看著有些納悶的白勒,“我看你是有什麽心事吧?” 白勒發怔了一會最後還是開口說:“想要保護一個人卻又無能為力的感覺。”
“我覺得自己就像沙漠裡的一粒沙子渺小、無力……”
男子倒了一杯酒遞給他,白勒用疑惑的眼神盯著那杯酒。
“心情不好的時候可以試著去喝一次酒,喝醉了之後大腦就會忘記一切煩惱。”男子對他說。
白勒接過酒杯,盯著裡面透明的液體,他遲遲沒有喝……過了一會,他又似乎是想通了,抓起杯子一口就將酒咽下了肚子。
“其實……我能理解你的感受。”男子繼續說。
白勒緩緩轉頭看向他,等待著他的答覆。男子先是放下酒杯,然後抬頭看向天上的星辰,他的表情變得頹喪,那雙暗淡的眼睛裡面似乎藏著一個悲傷的過去,“我只是一個普通人,和那種天生就擁有超強能力的異血相比我就是一個廢物。”
“成為一名軍人,經歷了地獄般訓練,我原以為已經有了和異血不相上下的力量……但我還是太天真了。”
“真實的世界永遠都是不是人類和異血掌控的——而是由擁有著無上力量的終末之神掌控。”
“我始終還記得十年前的那一場災難,極冰與死亡之花阿娜伊斯的蘇醒——當時的我和妻子還坐在一艘前往西伯利亞的遊輪上,突如其來的強大暴雪阻礙了遊輪的前進路線,本想原路退到附近的港口,誰料海底裡好像有什麽巨物要複蘇一般,整片海域都出現了距離的晃動,當時的我看到了一個巨大的黑影,它籠罩整片天空,向我們這艘遊輪撒下光芒,所以看到這份光芒的人都跪在了它的面前……包括我和妻子。我們都以為那是神的眷顧,但是我們錯了——那只是神給我們降下的死亡光芒!在我昏迷之際我隱約看到巨大的冰凌從天空扎向遊輪……然後我眼前一黑什麽都看不見了,在我醒來的時候我已經躺在雅庫茨克的醫院裡,聽別人說我是被附近捕魚的漁民所救,而那艘遊輪除了我還存活著其他的人都難以幸免……包括我的妻子……每次想起這份回憶我都會痛恨自己的無能……要是我有足夠強大的力量的話或許她就不會死!”男子陷入了深深地自責。
“所以……你痛恨阿娜伊斯嗎?”白勒看向他。
“當然,在哪之後我每時每刻都在想著如何去為死去的妻子報仇,直到這一次阿娜伊斯再次出現。”男子回答他。
“我有理由相信這艘船的異血能夠擊殺阿娜伊斯,他們不止擁有強大的力量還擁有著先進的武器——這些東西加起來擊殺神已經足夠了。”
“而我,在最後見證了阿娜伊斯的隕落或許能讓自己內心的罪惡感得到減輕吧。”男子繼續說。
“你為什麽這麽相信他們一定能夠擊殺神?”白勒質問。
“因為過了十年阿娜伊斯還是處於幼體狀態,而幼體狀態的神它就只是一個生物,一個能夠被武器擊殺的生物!”男子情緒變得有些激動。
白勒從椅子起來,將杯子放在桌子上,他背對男人說:“謝謝你能和我講那麽多,我先回去了,以後有時間我們再聊。”
“等等……”男人叫住了白勒。
“請問朋友你的名字是?”
“我叫白勒!”白勒對他露出了一個笑容。
“白勒……好我記住你了!”男子爽快的回答。
“謝爾蓋·波格丹奇科夫是我的全名,今後有時間我們再一起喝酒閑聊!”波格丹奇科夫拿起杯子又喝了起來。
白勒很快就離開了甲板……只是想不到的是在他離開這個地方的時候另一個陌生人從暗處走了出來,他一步一步的朝著波格丹奇科夫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