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歸是跟於利差了兩級,一個從三品,一個正五品,所以汝州城裡,其實平日裡只要於利在的場所,劉知府根本不敢張嘴。
這也就導致他現在說話的口氣十分卑微,顯得有些可憐。
“自己人?”
於利冷笑一聲,“劉壽邇你莫要往自己臉上貼金了,誰跟你是自己人?”
“……”
劉壽邇是劉知府的本名,自從他坐上知府的位置後,這個名字已經很少有人叫過了。
比他官職小的,見面之後要畢恭畢敬的叫他一聲劉大人,比他官職大的,通常也會稱呼他為劉知府。
當於利直呼其名時,他就意識到不對了。
而下一刻,於利並未再管他,而是走到荊哲面前行禮道:“下官見過荊社長!”
“嘩!”
一石激起千層浪!
汝州城的老百姓們可不知道“荊社長”到底是誰,不過從三品的汝州巡撫都要對他行禮,而且還自稱“下官”,可以想見,他的官職肯定是要比於利高的!
可是…他太年輕了啊!
不足弱冠之年就有了高於從三品的官職,汝州老百姓們可謂聞所未聞,見所未見,一個個目瞪口呆,震驚無比!
而禹王世子跟劉知府等人則不同,雖然汝州城封鎖消息,可封鎖的也只是老百姓的,他們的信息還是很暢達的,所以聽到“荊社長”之後,就知道面前的年輕人是誰了!
有的憤怒,有的恐懼,還有的無奈——怎麽偏偏就是他呢?
周梓瓊也有點傻了,怪不得他有恃無恐,原來他的背景不是劉知府能比的!
她更好奇的則是那個“荊”字,到底跟她了解的是不是一個“荊”呢?
接下來,所有人都看向荊哲,似乎在等著他的回答,看看他是不是於利口中的“荊社長”。
……
荊哲心中苦笑。
他本來想繼續隱瞞身份,畢竟查到胡掌櫃或者劉知府也只能算是小魚,他現在真正想要扳倒的是禹王。
可惜,既然於利這麽說了,他隱瞞身份的計劃也只能宣告結束了。
“於巡撫免禮了!”
荊哲笑道。
在得到荊哲的肯定答覆之後,於利這才抬起頭來看他。
第一印象就是年輕,第二印象則是帥氣。
於利這時候才算懂得什麽叫“年輕有為”,也開始理解為何他大哥貴為正一品護國公,卻那麽希望獨女於想容成為荊哲眾多女人之一呢!
因為…他值得啊!
腦子裡想著,於利嘴上不忘說道:“剛才犬子於海行回家,說是有人要陷害荊社長,便趕忙跑回去跟下官匯報,讓下官來解救荊社長,希望沒有遲到吧?”
於利還是很聰明的。
荊哲現在的地位越來越高,別說是他,就連晉王和禹王怕是都奈何不了他,所以跟他結仇那是腦殘行為,而他兒子偏偏腦殘。
所以借著這個機會,他要在荊哲面前為於海行說幾句好話,也好化解二人之間的矛盾。
荊哲笑著搖了搖頭:“於巡撫來的正好,本官昨天晚上跟人打賭,把這家聚仙樓贏了。可聚仙樓的胡掌櫃並不想把地契交出來,而且還夥同劉知府,誣陷我身上的銀子是搶劫於海行而來,既然於巡撫來了,就幫我說句公道話吧!”
於利眼皮一跳,在心中大罵幾人的同時,點頭說道:“荊社長怎麽可能搶劫犬子的銀子?簡直是無稽之談,信口開河!”
說著,轉身狠狠瞪向劉知府和胡掌櫃,冷聲說道:“汝州知府劉壽邇,聚仙樓掌櫃胡一統,官商勾結,顛倒黑白,罪不可恕。而且隨意捏造謠言,企圖陷害朝廷要官,本官懷疑你們勾結在一起意圖謀反,罪加一等,現在命人把你們兩個捉拿歸案,下入天牢,等候發落!”
“……”
於利還是很聰明的。
他聽於海行說了,從始至終,來找他誣陷荊哲的人都是禹王世子,所以這件事的主謀是禹王世子,而非這兩個臭魚爛蝦。
可是他也清楚,即使荊哲現在權利夠大,但也不能因為這麽一件事就扳倒禹王世子,到時候禹王世子死不承認,這事多半不了了之。
所以他乾脆不提禹王世子的名,一是不得罪他,再就是也免得荊哲和自己難做,算是兩邊各賣了人情,而禹王世子這邊,若是荊哲真有想法的話,也只能以後自己想辦法了。
跟皇室的鬥爭,他並不想一上來就摻和。
於利說完,劉知府和胡掌櫃要哭了。
怎麽就跟“謀反”掛上邊了?
而且送入的怎麽成了“天牢”?
要知道,兩個人是想要陷害荊哲,可這種事真判起來,也並非什麽要命的大事,頂多是關在大牢裡一段時間就是了。
等以後荊哲走了,禹王世子想個辦法,肯定能把他們放出來。
可“謀反”是什麽鬼?
無論是在哪個國家,謀反可都是掉腦袋的大罪啊!只要跟謀反沾邊,死的透透的啊!
而且一個城市裡大部分只有衙門裡的大牢,犯了事之後關進裡面,而汝州城大牢恰好是劉知府的地盤,關在裡面,他也不會受罪。
而天牢則屬於巡撫所屬,專門關押一些朝廷重犯要犯,一旦關到裡面,想要再出來都難如登天,而現在要把他們關進天牢,就跟直接宣判他們死刑有什麽區別呢?
於是劉知府和胡掌櫃齊呼:“冤枉,實在是冤枉啊!我們自知有罪, 可罪不該死啊!”
“罪不該死啊!”
聚仙樓的夥計和劉知府帶來的捕快們也高聲喊道,為二人求情。
底下的老百姓們同樣竊竊私語,似乎也覺得因為這點事就給二人定那麽重的罪不太合適。
荊哲冷笑一聲道:“於巡撫,你是不是還沒給大家好好介紹介紹本官,是吧?”
既然已經公開了身份,那就必須要好好裝一裝了,當然了,自己裝肯定不如有人側面幫他烘托一下來的好!
於利一愣,馬上心領神會。
作為一個官員,裝逼也屬於必修課了。
當然了,自己裝,他會。
襯托別人裝,他就更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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