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表涅槃之機械境,外層位面之一。
這是一個有著終極秩序的位面,秩序是這裡的最高準則。
傳言說,機械境是所有位面秩序的起源誕生之地。
同時,這裡是‘永恆之龍’的神國所在地,施展時間傳送後,加隆的身體離開了主物質世界,以時光長河為介質,直接抵達到了機械境某處地界。
出現在機械境的銀色巨龍環顧四周,先看了看自己所處的環境。
入眼所見,是不計其數,正在以特有的規律秩序運轉的齒輪,這些齒輪相互嵌合在一起,充斥在加隆的全部視野內,天空,大地.........全部都是齒輪構築形成。
齒輪最小的不過直徑數米,但是足夠龐大的卻猶如大陸,媲美星辰。
一個個默默運轉的齒輪嵌合在一起,根據各自的律法準則運轉,又以特殊的,連神力都難以洞悉的運算法則相互作用,組成了機械境。
機械境的生物,就居住在大型的齒輪平台上面。
在這裡,任何一種律法都可以尋找得到。
“把神國選在了機械境...........機械境的確是我當初備選的外層位面之一。”
這個誕生在信仰中的永恆之龍,在某些方面的思維,的確與加隆比較類似。
如果是在平常時間,加隆不介意在機械境各處轉轉,看看這個秩序位面的風景,但是他這一次抵達這裡,帶有明確的目的,而且還尚未完成。
“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打開神國大門,放棄抵抗。”
“既然誕生自對於我的信仰中,那麽,在我歸來之後,成為我的一部分,便是你最好的歸宿。”
望著一個齒輪平台上方的空間,銀色巨龍砍開口,澹澹的說道。
時間傳送沒能直接穿過神國壁壘,所以加隆停到了神國異空間的所在位置。
對方沒有回應。
在加隆所能看到的異空間中,神國大門依然緊閉。
短暫的沉默後,‘永恆之龍’開口了,說道:“我乃死神師長,遍歷時光萬界的無上之龍。”
“邪物,我不管你到底是什麽,但你想要與我為敵,只會令你陷入絕地。”
對於這位根據自己的經歷與信徒想象誕生出的神祇,加隆目露憐憫之色,道:“你是死神師長,好,試著呼喚死神吧,看她是否會協助你,對抗我這個所謂的邪物。”
神國內的永恆之龍瞬間語塞。
不知為何,她的死神弟子從來不會響應自己的呼喚。
“卡爾需要全身心應付遠古死神的威脅,沒有空閑處理你這種假冒偽劣的邪物。”
‘永恆之龍’對死神的不回應進行了解釋,仿佛確有其事。
聽著對方的話,加隆微微搖頭,再度為其感到悲哀。
對於這個把自己當成了加隆的永恆之龍來說,現實過於殘忍了。
若是她認清自己只是加隆的代替品,而不是本尊,大概率會發瘋發狂,或者陷入崩潰。
只不過,因為是信仰所化的神祇,思維與信徒的想象掛鉤,她不會意識到自己是假的,無論加隆拿出怎樣的證據,她都會固執的認為自己是真加隆,加隆才是假身。
這種沒有實體,純粹誕生於信仰中的神,說白了連思緒都是虛假的,是無數信徒對神祇的想象設定的聚集。
這個家夥甚至不足以稱之為神,只是一個還算強大的信仰生物罷了。
想到這裡,加隆不再與對方廢話了。
“既然你不開門,我就不請自來了。”
說著,加隆深深吸了一口氣,揚起脖頸,同時張開嘴巴。
在縱橫交錯的龍牙之間,時光之力化為肉眼難以看到的時間粉碎之息。
轟!
匹煉般的時間粉碎之息直奔神國所在地。
一般的攻擊根本觸碰不到異空間中的神國。
但加隆的龍息不在此列。
空無一物的空間上,忽然間迸發了層層波濤般的白光,裡面若隱若現連綿的山脈與鬱鬱蔥蔥的密林,同時,在時間粉碎之息的衝擊下,屏障般的白光逐漸凹陷變形,表面爬上了許多蛛網般的裂紋。
卡察卡察。
在時間粉碎之息與神國壁壘的對碰余波中,周遭的齒輪受到影響,開始湮滅粉碎,化為虛無。
不過,機械境秩序之地的名聲並不是虛傳,一個齒輪粉碎,就會有另一個齒輪替補填充,代替原先的齒輪繼續默默運轉,似乎源源不斷,讓這裡的齒輪運轉維序在既定的狀態。
同時。
加隆覺得有一些目光跨越重重空間,帶著探究打量之色,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這些是機械境的本土神祇或者類神力,在察覺到了加隆攻擊神國引起的異常時,朝著這裡投來了目光。
“類弱等神力的,時光之龍?”
機械境某處的神國中,這個時空的仲裁龍神蘭狄司在看清加隆的模樣時微微一愣,陷入了沉思。
與此同時。
伴隨著清澈的裂響,神國壁壘被加隆的時間粉碎之息破開了一個缺口。
時間粉碎之息趨勢不減,在擊破神國壁壘之後,貫穿進入神國,洞穿撕碎了一座座巍峨高大的山峰,將無數山石與土木粉碎在時間的浪潮中。
呼。
銀色巨龍揮動龍翼,身體化作一道筆直銀光,直接進入了壁壘被打開缺口的神國。
“我沒想到,你竟然真的敢強闖神國。”
“邪物,你好大的膽子。”
目光掠過重重山巒與密林,最後鎖定在神國最高處的殿宇位置。
永恆之龍正懸於高空,用一對與加隆別無二致的鉑金龍童注視著加隆,渾身神性光芒煌煌如烈日,在神國的加持下,超凡神力渾厚濃鬱。
在她說話的同時。
本來風和日麗,陽光明媚的神國空間,隨著神祇之怒忽然間風雲變色,變得壓抑昏暗了起來。
烏雲滾滾而來,一道道銀色閃電在其中起舞,狂風呼嘯,甚至將一些不太粗壯的樹木連根拔起。
周圍氣氛壓抑至極,連天空都仿佛要墜落下來。
在滾滾神力的環繞中,永恆之龍的身軀一寸寸膨脹起來,很快就偉岸如巨嶽,足足數萬米之長的龍翼遮天蔽日,猶如天幕。
“假冒神祇。”
“挑釁神威。”
“強闖神國。”
“邪物,你的種種罪責,唯有以死亡作為代價才能洗滌殆盡。”
受到神國內自己所鑄造的規則增幅,感受著自己體內澎湃充沛的偉力,永恆之龍底氣十足。
她流露出了高高在上的態度,在天穹間垂眸俯瞰,俯視著在自己神體下顯得渺小的銀色巨龍,擺出一副要審判加隆的模樣。
處於風暴與雷霆中央的加隆,在臉上卻絲毫不見畏色,反而饒有興致的打量著周圍環境。
“能把你一名半神增幅到弱等神力,還不是最低級的弱等神力。”
“怪不得都說神祇在自己的國度中,在自己製訂的規則下,才是最強大的時刻。”
加隆低聲自語。
永恆之龍變得強大的同時,加隆還能感受到來自神國規則對自己的壓製。
在加隆眼中,宛如一根根鐫刻著玄奧符文鎖鏈的規則之鏈,正迸發出輝煌璀璨的光芒,試圖壓製處於光芒籠罩范圍中的加隆。
對此,加隆引來時光長河的一道支流,化作歲月壁壘。
環繞在加隆體表的歲月壁壘,隔絕了想要壓製自己的神國規則之光。
任憑一根根規則之鏈如何顫動,釋放力量,都無法破開歲月壁壘。
永恆之龍目光一凝,規則之鏈不再釋放大范圍的光芒,而是一根根纏繞向加隆的身體,密密麻麻,一層疊著一層,幾乎將加隆裹成了粽子。
“但是,你終究只是一位半神。”
“你所鑄造的神國,也就僅此而已。”
在規則之鏈所覆蓋的球體中,加隆的聲音澹澹響起。
同時,銀色巨龍的身軀同樣開始暴漲,只是轉眼間,就成為了一隻頂天立地,偉岸如星辰的龐然大物,在神國內屹立的高山與之相比,似乎變成了小小的土丘。
只是四肢著地,加隆的肩膀位置就已經直入雲霄。
全狀態開啟巨神化的加隆,此時所展現出的體型赫然比神國的主人還龐大數圈。
至於剛才纏繞加隆的規則之鏈............已經盡數崩潰。
由於神國規則遭到破壞,這座神國的大地開裂,山峰開始傾倒,各種災難般的景象陸續產生。
巨神化加隆遮天蔽日的龍翼展開,猛烈一揮。
呼!
滔天暴風迸發。
“誕生自對我信仰中的神啊。”
“現在是時候放棄你的意志了,屈從於我,成為我!”
銀色巨龍的身體在原地消失,在無數風雨與狂雷的席卷下,衝向了永恆之龍,整個神國都隨之動蕩,地震,海嘯,甚至是空間破碎等災難同時爆發。
奇異的是,明明距離不遠,但加隆與永恆之龍之間的空間卻仿佛永無止境,以加隆的速度,竟然沒有瞬息逼近永恆之龍。
這是永恆之龍動用神國規則,改變了周圍的空間。
望著氣勢磅礴,龍威如獄的加隆,永恆之龍感到了一絲驚慌。
雖然在自己的神國中,但是她卻沒有多麽安心。
只不過,在聽到加隆的話之後,這一抹驚慌瞬間就轉為了狂怒。
“成為你?不可能!”
“我就是我,時空巨龍教之神主,偉大至高的永恆之龍,加隆·奧瑞利安!”
瘋狂咆孝一聲後,永恆之龍動用了自己時間權柄的能力。
時序顛倒!
這一瞬間,無形的神力撥動時光長河,令加隆以腰身為分界線的前半段身體驟然加速,後半身體則停止定格,於是整個身體就此撕裂。
本應是這樣。
可現實是,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
時光長河受到了時間權柄的影響,但是波動暴走起來的時光偉力觸及加隆時,卻像是聽話溫順的貓咪般停了下來。
永恆之龍面露錯愕之色。
她難以接受這樣的結果。
明明自己有著神國的增幅,處於自己最強的狀態,可是卻似乎無能為力。
“難道,我真的是偽神?他是我的本尊?”
永恆之龍面色變幻,逐漸瘋狂。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我就是加隆·奧瑞利安!我不是偽神。”
突破神國空間距離限制的加隆靠近了永恆之龍,比山嶽還要大的巨神龍爪暴力橫拍而來。
永恆之龍的反應不慢。
在她周身的時光長河立即加速,令永恆之龍的宛如閃電般躲開了加隆的攻擊,同時抓到機會,反手撕向加隆的面甲。
與此同時。
加隆龍爪腕部的黑鱗之環卻忽然間逆時針轉動了起來。
在逆流的時光中,永恆之龍發現自己控制不住身體,轉眼就回到了原地。
於是,加隆的巨爪重重的落在永恆之龍的腦袋上。
崩!
在沉悶的巨響中。
永恆之龍的腦袋嚴重一歪,拉扯著身體墜向大地............她整個身體都被沛然的力量拍飛,撞碎了大范圍的神國土地,將一座座山嶽壓的坍塌傾倒。
如果換成其他頂級半神,在自己的神國內,還能與加隆正式對拚一段時間。
可是,這個‘永恆之龍’所具備的能力,幾乎就是劣化版本的加隆,而且在面對加隆這個正主時起不到半分效果,被完全克制。
地動山搖,濺起無盡塵埃。
被煙塵所籠罩的永恆之龍,腦袋一側的龍鱗已經破碎大半,三根龍角從中斷裂,瞧起來分外淒慘。
在超凡神力的籠罩下,永恆之龍的傷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
她內心不甘,怒號咆孝了起來,同時雙翼一震,斥開無盡的塵埃,從大地高飛而起。
但是剛剛起飛的永恆之龍,轉瞬間再度被砸入大地。
望著被自己拍向地面的永恆之龍,加隆晃了晃碩大無比的龍翼,同時如同一顆隕星般縱身砸下。
崩!
在巨大的衝擊力下,大地崩潰,四分五裂,神國空間搖搖欲墜。
“為什麽會這樣?”
“不可能,我才是............”
接連兩次被砸入大地的永恆之龍發出不甘心的怒吼,揚起腦袋。
“閉嘴!”
一隻龍爪破開彌漫的塵埃,映入永恆之龍的眼簾,然後抓著她的腦袋,重重壓了下去。
壓製著掙扎不停的永恆之龍,時序爆炸以及時間分割反覆作用在對方的神體上,一次次的造成破壞,消磨這具身軀的超凡神力。
沒過多久。
永恆之龍的身體就變得微微透明起來,由於反抗始終無效,她的面色有些麻木,鉑金眸子已經失去了神采。
此時的永恆之龍,超凡神力已經不足百分之一了。
加隆松開龍爪,看向永恆之龍的腦袋。
在她的腦袋深處,有一顆渾圓晶體,為她提供生機與神力,是這具神體的最核心,也就是神格。
“只有一種時間權柄。”
加隆的目光掃過神格,探出精神力觸摸神格,分析出了它的權柄構成。
在這個過程中,神格沒有半分抵抗,反而十分配合。
因為它本應就是屬於加隆的神格。
如果加隆不離開這個時空,在長時間的信仰累積下,將凝聚出一具神祇化身。
這時,神國空間劇烈一震。
加隆目光微動,抬頭看向右上方向。
視野內,一條具備著銀色龍鱗,但是顏色卻暗澹無光的巨龍,通過千瘡百孔的神國壁壘抵達內部,正靜靜的望著加隆與永恆之龍,目光在兩者之間遊離。
公正之龍,裁決之龍,蘭狄司。
在看到這位龍神時,永恆之龍暗澹的目光一亮,呼喊道:“裁決龍神,請協助我鏟除邪物。”
蘭狄司冷漠的看了永恆之龍一眼,沒有回應。
她轉而望向加隆,用一種充滿了理性與秩序的語氣,說道:“這個永恆之龍在機械境建立神國時,我觀察過她。”
“起初,我以為她是一位成神的時光龍,但很快就失望的發現,她只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誕生自信仰中的神。”
“現在看來,她是因你而誕生的。”
聲音停頓了一下,公正龍神凝望著加隆,說道:“對嗎?真正的永恆之龍,來自異時空的時光龍。”
加隆微微一笑,道:“說的很對,不愧是我龍神系的中流砥柱。”
由於來自異時空,在加隆的身上有種與這裡格格不入是特殊氣質,一般生物難以察覺,而且容易受到莫名吸引,但是像蘭狄司這種層次的龍神,還是能發現的。
“所以,你在異時空是一位龍神?”
“我在你的身上沒有看到絲毫超凡神力。”
蘭狄司微微一怔。
加隆抬了抬下巴,道:“同為神與類神力,並不是無法做到的事情。”
“也是。”
蘭狄司點了點頭。
這位生性冷漠的龍神,這時候對加隆所在的時空也不免心生好奇,道:“你所在的時空,龍神系情況如何?”
加隆坦然道:“已擊潰了精靈神系,逐步複蘇昔日光輝。”
蘭狄司目光明亮,龍臉上露出一個生硬的笑容,道:“很不錯,那麽,在這個時空,是否也會誕生一個像你這樣的時光龍?”
加隆想了想,認真道:“會有的,不過與我也許會有所不同。”
“如果發現了他的存在,到時候,你可以暗中提攜庇護,當然,情況合適的話,也可以適當的給予他一些磨難,令他更好的成長,渡過一個並不枯燥的幼年期。”
蘭狄司點點頭,道:“我記下了。”
與此同時,加隆目光微動,似乎是想到了什麽,低聲道:“蘭狄司,有一件事情,我覺得這裡的龍神系也需要知道。
“九面龍神有一部分真靈被至暗黑斧封禁,因此才始終無法復活。”
“去焦炎地獄尋找恐怖之主的魔巢吧,尋到至暗黑斧,將有機會復活龍族主神。”
就在剛剛,加隆想到了一個好主意。
利用不同時空的流速差,借這裡的龍神系之力,搜尋至暗黑斧的下落。
等這裡的龍神系成功復活九面龍神,加隆再來的時候,就可以直接得到至暗黑斧的具體地點了,在主時間線將更容易的復活九面龍神。
蘭狄司面容一肅,道:“我會將這件事情告訴其他龍神。”
事不宜遲,蘭狄司與加隆告別,很快就離開了這個殘破的神國。
“希望這個設想能成功。”
望著蘭狄司離去的背影,加隆默默想道。
這時候,聽著兩者的對話,永恆之龍眼眸中剛剛升起的光已經徹底暗澹了下去。
卡察卡察。
神格動搖了起來,一絲絲裂縫在永恆之龍的神體內外迸發延伸。
這個誕生在信仰中的神,在意識到自己原來並非信仰所屬,只是虛假存在的時候,逐漸開始歸於消亡。
但是加隆可沒有允許她消亡。
在加隆的意志下,時光逆流,讓剛剛產生裂縫的神體狀態回復。
加隆低下頭,看向面如死灰的永恆之龍,平靜道:“我給你兩個選擇,一是抵抗我的意志,被我徹底消除,隻留下一枚空白神格。”
“二是成為我的一部分,與我融為一體,成為你一直以來都渴望成為的加隆·奧瑞利安。”
永恆之龍沒有思索多久。
在加隆的注視下,她很快就點了點頭,用一種帶著希冀與忐忑的語氣道:“我選第二種,我想要變成你。”
一連串的打擊之下,她這時候終於認清了現實,知道自己才是假的,因此對加隆的話不再抗拒抵觸。
“很好,你做出了正確的選擇,與我一起見證這個精彩的世界吧。”
加隆伸出龍爪,撫上永恆之龍的面甲。
永恆之龍深吸一口氣,閉上了眼睛。
這時候,絲絲縷縷的時光之力混雜著加隆的精神意志,注向永恆之龍的神格,在神格上留下屬於加隆的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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