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了什麽?”
“我在哪裡?”
張楚嵐從宿醉中渾渾噩噩蘇醒,眼神渙散,頭昏口乾,思維混沌,摸不清楚狀況,想要思考,腦殼就傳來陣陣漲裂般的疼痛,好似大腦腫了起來,想要脹破頭骨,出來透口氣。
直到一陣涼風吹來,他感覺到了風吹雞蛋殼的涼爽後,才如被澆了一盆冷水,驚嚇的完全清醒過來。
蘇醒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從一條細溝旁找到自己的褲子,趕緊穿好,並對斷片的大腦,發出了絕望的質問:
“到底發生了什麽?”
大腦:你確定想要想起來?好,滿足你!
張楚嵐:不,等等。
他的潛意識對昨晚的經歷充滿了抗拒,可他越是想要遺忘掉昨晚發生的事,可是回憶的便越是快,在他欲死的尷尬中,他想起了昨晚上發生的一切。
他本想要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就這樣走開,但是他旁邊那一圈損友怎麽可能就這麽輕易的放過他。
你不回想起來,我們怎麽找逗悶子。
徐四熱情的過來拉住了張楚嵐,和他勾肩搭背,笑嘻嘻的說道:“行呀,張楚嵐,真有你的!”
“還是靈玉道長心善,不想你社死,想要把你拖走。”
想到了最開心的事情,徐四的嘴咧的不行,一手箍著張楚嵐強迫他聽下去,一手指著地上的小水溝:
“可是你死活不願意走,還運起金光咒,學起了老牛犁地,古往今來你是第一個在龍虎山留下一道溝的人呀,哈哈哈!”
說到最後,就算徐四也忍不住了,仰天大笑,連帶著落在這裡看熱鬧的陸家幾人都紛紛笑了起來,還有沒見過世面的陸玲瓏羞紅了臉,躲在背後枳瑾花,完全無法直視張楚嵐。
“夠了,”
惱羞成怒的張楚嵐大喊道,帶著最後一點希冀,故作鎮定,但實則內心慌的一逼,說話都有些抖:
“你們沒有拍照吧?”
藏龍嬉笑的說道:“放心,我們怎麽會乾這麽缺德的事,”
張楚嵐剛剛舒了一口氣,就聽藏龍得得瑟瑟,用欠扁的語氣說道:“錄像了。”
“藏龍!我要殺了你!”
昨夜就是這個大肥豬算計了自己,玩命的灌他,害自己對不起了**,竟然還錄了像!
新仇舊恨,一起算吧!
金光咒!
滿身的金光遮掩了張楚嵐的羞恥,攜帶著他的憤怒,滿場追著藏龍打。
胡修吾則靠在一邊,滿懷感激的看著熱鬧,昨晚多虧了張楚嵐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他才能悄悄的來,悄悄的走。
完成自己的計劃,又沒有引起他人的注意。
耍鬧了好一陣,藏龍都爬上了樹,還在跟樹下的張楚嵐叫囂,還好貼出的對戰表,救了他一命。
正事要緊,張楚嵐勉強放了藏龍一馬。
周圍看熱鬧的人,大多也都是羅天大醮的選手,此刻也紛紛圍攏過去,觀望對戰表。
徐四作為哪都通的中高層,消息靈通,對戰表做好時,他就得到了消息:“這是十老們抽簽出來的對戰表。”
望著如金字塔一樣的對戰表,卻發現馮寶寶和胡修吾誰也沒有挨著他,反倒是諸葛青會有可能是他下下場比賽的對手,徐四感慨道:
“全是硬仗呀,張楚嵐。”
張楚嵐默然不語,思考著接下來的戰鬥該怎麽打。
另一邊,胡修吾也插著兜,仰望著對戰表,尋找著自己的名字:“王並?這是誰?”
“那是十老王藹的孫子,是個紈絝子弟,平日裡仗著王藹的疼愛,囂張跋扈,但是聽說好像天資還可以。”
“王家的家傳異術叫神塗,不過近幾年很少有人見過,所以神塗的能力我也不是很了解,還有傳言王家還有一門奇特的手段,只是藏的很深,見過的人很少。”
徐四看了一眼名字,就認出了胡修吾的對手是誰,並直接將情報告訴了胡修吾。
他們目前算是同盟,這點小情報,都算不上是人情,只是正常的人際往來。
胡修吾說道:“王藹的孫子?他竟然讓他的孫子對上我,不怕我下手沒個輕重,打傷了他?”
徐四聳聳肩:“這次的對戰表可是幾位十老一起抽出來的,王藹想要在老天師的眼皮子底下作弊,怕是沒戲。”
胡修吾說道:“看來王藹是真的溺愛他這個孫子。”
就在昨天,他還當著王藹和呂慈的面,領走了張楚嵐,呂慈那曖昧的態度,他就不信王藹那個老奸巨猾的性格,事後沒有一點疑惑。
但縱然如此,他還敢讓王並對上胡修吾,估計是沒能勸住自家的小祖宗。
······
“王老弟,你是怎麽想的?”
不光是胡修吾想不明白,呂慈同樣不明白王藹是怎麽想的,他都說的那麽明白了,胡修吾的實力就算是他都要忌憚三分,甚至懷疑他和那如虎的實力相差無幾。
呂慈陪同王藹來看他孫子的比賽,胡修吾和王並的比賽感興趣的人很多。
不光是他們,就連還沒有開始比賽的諸葛青都領著自己的弟弟過來了,要不是張楚嵐和馮寶寶都在比賽,估計也要過來。
王藹竟然還敢讓王並對上胡修吾。
王藹目不轉睛的看著下面的比賽場地,滿眼全是自己的孫子,就算是呂慈問道,他也沒有回頭,拄著拐杖,掛起笑容,卻看不見一絲和煦,好像帶了一張沒有感情的笑臉面具:
“呵呵,我孫子有心氣,一定要碰一碰,那就讓他試試好了。”
場下,王並已經和胡修吾試過了好幾招,全是王並出的手,胡修吾升起了金光咒,甚至都沒有離開原地,偶爾給王藹的面子,假裝抬手防禦幾招。
就見場下陰炁昭昭,時有淒厲尖銳的哀嚎聲傳出,好似有無數厲鬼襲向胡修吾,
但胡修吾就像是一盞熾熱的明燈,這些陰炁猶如撲火的飛蛾,圍繞在他周圍,但若是稍稍靠近,便會被焚為灰盡。
又一次揮手將王並擊退後,胡修吾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
嗯,過了一分鍾了,算是給王藹和呂慈面子了,他還要趕場子,去看看鄧有福那一場的比試。
王並見胡修吾還敢看手機,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勃然大怒,眼露凶光,在幽暗冰冷的陰炁襯托下青紫臉色更加猙獰凶恨:
“王八蛋!竟然如此小瞧我,我要讓你付出代價。”
王並的氣勢暴漲,原本縈繞在他身邊如薄霧般的陰炁,瞬間濃鬱了千百倍,如鉛雲黑河,籠罩在賽場之上。
競技場此刻陰沉森寒, 晦冥幽暗,猶如鬼蜮,王並此刻身附漆黑陰鐵,就連頭顱也覆蓋在其中,如同穿上了一件布滿倒刺的全身甲胃,只剩下露著凶光的雙眸,好似從地獄中爬出來復仇的哀兵敗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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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外人人皆驚,沒人料到王並還藏著這一手。
就連諸葛青都驚訝的瞪圓了眼睛,忍不住用手扶住身前的矮牆,向前探出身子,想要看的更仔細些:
“那是?”
而面對來勢洶洶的王並,胡修吾忽然笑了,不似剛才那般散漫,興致盎然,折桂緩緩從羅酆天中伸出,落在他的手裡:
“這才對嘛,總是欺負小孩子有什麽意思。”
“不知前輩乃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