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幹什麽?
心頭的熱氣,隨著兜率火散去體外,夏柳青沸騰的心湖重歸平靜,火熱的大腦也冷靜下來。
剛剛他不知道為什麽,總是覺得對面那兩個人要對金鳳不利,頓時火氣上湧。
在你夏爺面前,還敢對金鳳起心思,不知道你夏爺當了一甲子多的童蛋子,火氣大嗎!
可現在一冷靜下來,夏柳青方才察覺到自己的不對勁。
陸瑾和胡修吾都不認識金鳳,怎麽可能對金鳳不利!
我幹嘛為了四張狂,還有那個小掌門的事情這麽賣命?
心思一轉,夏柳青用矢量推力,推著身上的兜率火,雖然沒能將兜率火根除,但還是從自己身上揪下一撮火苗,趁著火苗還未熄滅,推向了巴倫。
然後,迅速歸還了借來的信仰,重新變回那個有些邪異的小老頭,背過手,瞄了一眼高寧。
眼神冰冷,殺氣騰騰。
夏柳青面部扭曲,‘和煦’一笑:“現在的小年輕,真是不禮貌。”
“你們慢慢玩吧,我就不奉陪了。”
現在不是和高寧算帳的時候,要是被天師堵上就不妙。
“夏,我和伱一起走。”
巴倫緊盯著陸瑾,謹慎的倒退至夏柳青身邊。
夏柳青奇道:“哦,你不再繼續探索甲申之亂的秘密了嗎?你不是那種朝聞道,夕死可矣的人嗎?”
巴倫這個鬼佬,夏柳青找他幫忙時,自然也調查過他,這人擅闖翡翠學會禁地,偷盜翡翠學會的至寶·翠玉錄,卻僅僅是為了找樂子。
除非盡興,否則巴倫這樣的人,怎麽會因為危險而退縮。
巴倫目視陸瑾,“那只是我打發時間的方式,不值得付出更多。”
死他不怕,他怕的是失去人的身份,成為怪物。
剛剛就差一點,他就失去了理智,在戰鬥中直接啃食陸瑾,破壞了他不食人的戒律。
東方確實有玄機在,今夜他也滿足了自己的欲望,該離開了。
兩人離開,陸瑾和胡修吾並沒有阻止。
陸瑾覺得,與其試圖抓住全部,不如將余下的死死攥在掌心。
能去掉四張狂之二,還有苑陶,也算是大收獲了。
胡修吾和陸瑾緩緩包圍住余下的苑陶等人,
陸瑾雙肩的金火化為飄帶,回到影·胡修吾的掌心,陸瑾眼底重新出現情感。
“唉,”
高寧低頭歎息,知道今日之事無力回天了,別提殺掉胡修吾或是獲得通天籙了,現在更要緊的,是如何保住自身性命。
“阿彌陀佛”。
高寧低眉順眼,一幅心慈面善,軟弱無力的僧人模樣,“兩位施主,可知夏禾和竇梅去了何處?”
影·胡修吾明知故問,厲聲厲色:“你們到底有什麽計劃!”
善於撥弄人心的僧人說道:“我等自然不會平白無故攻擊龍虎山,是掌門驅使我們攻山,原因嘛,不過是俗套的調虎離山而已。”
陸瑾心頭一跳,已有不妙之感:“你們真正的目標是什麽?”
生死操與他人之手,高寧不敢賣關子,直截了當的說道:“田晉中,甲申。”
“不好。”
陸瑾和天師多年的交情,和田晉中的關系也很好,所以他很清楚田晉中身上的傷有多重,他是沒有自保能力的。
雖然天師肯定會安排弟子保護,但是全性的人既然敢盯上他,並且弄出這麽大的陣仗,不可能沒有準備。
田晉中那邊有危險!
高寧低頭服輸:“這次是我們栽了,
但是田老的安危更重要,不是嗎?陸老施主。”陸瑾握緊了拳頭,一點也沒有掩飾自己的殺機:“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機會,能把你們這些妖人一網打盡,真是不甘心。”
影·胡修吾提醒道:“陸老。”
陸瑾只是發發牢騷,知道那邊情況更嚴重,:“為了這幾個貨,搭上老田的性命犯不上,我們先去支援老田,這幾個人,下次再處理。”
“若是他們能逃出去的話!”
陸瑾比作劍指,認真的在身前畫出數道符籙,複合在一起。
合書之法·正一五雷符,太玄符,
合書之法算是陸瑾自己開發出來的通天籙的用法,可以將多種複合符籙結合在一起,不僅可以同時使出多種截然不同的符籙,符籙的威力也是倍增。
五雷符飛天化鬥笠遮天,太玄符入土如玉磚鋪地。
符籙連接成為鎖鏈,大發光芒,內含的力量被擊發。
雷霆轟地,冰凌衝天。
漫天的雷光打在防護罩上,閃的人睜不開眼睛,冰凌如拒馬,透著寒氣硬如鋼鐵,攔住了苑陶等人的去路。
等到雷霆消散,電光熄滅後,苑陶等人才敢打碎冰凌,走出來。
但已經盡皆帶傷。
苑陶先是檢查了憨蛋兒的情況,隨後才掃視戰場。
胡修吾和陸瑾已經不見了蹤影,周圍的環境更是一片狼藉。
方圓百米好似被鐵騎踐踏過,草皮被掀翻,只剩下縱橫交錯的劍痕,和被雷擊過的焦土,再也見不到一顆筆挺的老樹,一塊完整的青石,只有滿地的斷木碎石。
苑陶高呼:“沈衝,你還活著嗎?”
一顆被雷電擊斷,斷茬處已經變成木炭,還燃著火的斷樹,被人從下方頂開,沈衝如鼴鼠一樣,從底下鑽了出來。
沈衝臉上滿是汙漬,原本整潔的襯衣西褲已經肮髒不堪,但卻無大礙:“還,還活著。”
苑陶吐了口水:“你還真是命大,小蘇那家夥呢?”
沈衝好不容易喘勻了氣,聽見苑陶的詢問,帶著絲絲怨念,沒好氣的說道:“早跑了,那家夥一見陸瑾和胡修吾湊到了一起,就跑的遠遠的了。”
高寧說道:“小蘇的紙人巫術,本來就不擅長正面應敵,跑也是應該的。”
苑陶心頭忿忿不平,氣急敗壞的叫嚷著:“只差一點,只差一點呀!要不是那個胡修吾,這次我就能殺了陸瑾!”
沈衝有些猶豫:“我們禍水東引, 不會給代掌門那邊造成什麽麻煩吧,我還挺想知道甲申之亂的秘密的。”
“無妨。”高寧雙手合十,頌了句佛號,“我們已經盡力拖延時間了,剩下的就看呂良施主和代掌門的能力了。”
只是,和尚睜開久眯的眼睛,望著龍虎山道院的方向出神沉思。
剛剛,是有意的?還是少年天才的傲慢?
適才在局勢還未明朗之前,胡修吾就撤回了陸瑾身上的兜率火,他這才能引誘陸瑾加重對田晉中的擔憂之情,讓他如此乾脆的去馳援田晉中。
可那究竟是胡修吾的疏忽?還是他有意要放他們一馬?
猜不透,猜不透。
苑陶從兜裡掏出了對講機:
“喂喂,陸瑾和胡修吾已經回援了。”
······
“···陸瑾和胡修吾已經回援了。”
龔慶手中的對講機傳來了夾雜著沙沙雜音的警告。
依靠在院牆上的龔慶,沒有給對面回話,徑直回到院子裡,推開屋門,對著呂良大喊:
“陸瑾和胡修吾來了,沒時間了,快走,田太師叔的記憶拿了多少是多少!”
呂良雖然貪玩,卻也最是惜命,命沒了可就玩不了了。
所以一聽胡修吾要回來了,便直接乾脆利落的收手,將拿到的殘存記憶收進泥丸宮儲存。
轉身就和龔慶,開始了逃亡。
輪椅上奄奄一息的‘田晉中’睜開一隻眼睛,看屋內沒有了人,便得意的嘿嘿一笑:
“成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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