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身沉寂,元神睜眼,
如雞卵中的胚胎,從渾渾噩噩中蘇醒,眼見混沌一片,便想要劈開混沌,架起一座通天之橋。
元神之力蓬勃而出,化為一尊開天神斧,斧身厚重,斧刃鋒利
在泥丸宮中,元神就是主宰,憑空造化,摘星弄月,都不在話下,和龍傲天也不逞多讓。
而現在他想要破開泥丸,將自己的權柄擴展至外。
似有無形的巨人拿起巨斧,猛然揮出,帶著磅礴大力,狠狠的擊打在了泥丸宮邊界之上。
邊界上如蛋殼一樣裂出網狀縫隙,裂縫不斷滋長,最終連成一片,在泥丸宮上留下一個大洞,洞中放著燦亮如日的光芒。
光芒中蘊藏著無邊無際的知識,隨著光芒湧進了泥丸宮內,就感覺腦中生出了無數感悟,幽月劍法最高奧義的要領,神鬼七殺令的多重妙用,黃庭經的突破瓶頸的要領。
那蘊含無窮答桉的太陽,散發著極大的誘惑力,元神下意識的向前踏步,腳下便有橋架起,直到光芒的盡頭。
元神下意識的順橋而走,想要見一見外面無邊無際,多姿多彩的天地,投入太陽的懷抱。
踏至中途,身後卻突然湧出數雙手,將他拉住,停在了天地橋的中途,元神驚醒,退至泥丸宮中。
僅留下一座通向外界的通天之橋。
物質世界,
胡修吾睜開眼睛,耳邊還是課堂上嘈雜的魔咒聲。
開啟玄關一竅,比胡修吾想象中還要危險,就算是他的心性,也被天地間所展現出來的奧義所誘惑,差點元神出走,道化於天地間,隻留下一副空殼。
還好腦神精根帶著眾身神,喚醒了元神的意識。
過程雖然有些曲折,但是玄關一竅,終究是被胡修吾打通,
這處似在非在,似有似無的竅穴,如同一個轉換器,將無形的意志,轉換成有形的力量,乾預世界。
胡修吾盯緊眼前的火柴,精神力從泥丸宮中溢流出來,從胡修吾的炁中攥取力量,施展在火柴上。
將木轉化為銀,如捏橡皮泥一樣,將火柴捏成了縫衣針的形狀,還在上面凋刻出了玫瑰花紋。
雖然都是初學者,但和霍格沃茲的新生不同,胡修吾並不是個新手,他在其他方面的造詣要遠高於這些真正的小菜鳥。
只要捅破了那層窗戶紙,變形術對他來說也就不算什麽了。
撚起自己變出的那根針,胡修吾體會著自己體內消耗的炁量。
和東方的術法符篆比起來,同等的威力,變形術在消耗上要高出一倍,但是卻要比需要遵守周易八卦規則的術法,要靈活的多。
五行轉換,唾手可得,雖然入門的方法凶險異常,但若是讓東方的術士們知道了這個辦法,肯定會有人抱著朝聞道,夕死而已的心態,進行嘗試。
啪啪,
“真是不可思議,你竟然真的掌握了變形術的精髓。”
一旁傳來了讚歎的掌聲,麥格教授就站在一旁,看見胡修吾將火柴變成針的全過程,她就明白胡修吾真的隻憑借一節課的時間,就成功掌握了變形術的精髓。
麥格教授作為變形術大師,在變形術方面的造詣要比胡修吾多得多,但正因如此,她才深刻的知道,胡修吾所作的事,究竟有多難得。
就是因為最原始的變形術太過難練,九成九的學徒都很難跨過最初的門檻,霍格沃茲的四大創始人,才修建了霍格沃茲,並為此施加了強大的守護咒。
“剩下的課程對你來說應該都太過簡單了,我推薦你以後跟著六年級的學生一起上課。”
不同與其他的學生,
胡修吾的變形術入了門後,形態和性質的轉變,就已然難不倒他了。“我確實還需要更多的知識,”胡修吾看著麥格教授,恭敬的說道,“不知道我是否有幸跟您學習,您剛才施展的人體變形術。”
他對於麥格教授最開始變身成動物的能力依然念念不忘。
麥格教授訝然道:“你想要學習阿尼馬格斯?”
原來那招教阿尼馬格斯嗎?
胡修吾點點頭。
麥格教授勸解著他:“阿尼馬格斯是最高深,也是最難練的人體變形術,很多人嘗試它,都因為經驗不足,而出現了意外,變的不人不獸,雖然我認為以你的資質遲早能學會,但是你現在才剛剛學會變形術,我不讚同你現在就挑戰它。”
“近幾十年裡,在魔法部登記的阿尼馬格斯只有七個人,縱然有一些非法的阿尼馬格斯,也絕不會超過二十人。”
麥格教授言辭鑿鑿的說道。
胡修吾相信麥格教授的推斷,麥格教授已經在霍格沃茲任職幾十年了,可以說這幾十年間,英倫所有的新生代巫師,都是她的學生。
就算不是所有人都去登記阿尼馬格斯,但是誰有能力練成阿尼馬格斯,她最清楚不過了。
在學校成績就不好,出了學校沒人看管,有幾人能一步登天,回心轉意。
“你若是願意在霍格沃茲學上一年,我可以幫你練成阿尼馬格斯。”
胡修吾的天賦,讓麥格教授起了惜才之心。
但胡修吾婉拒了這項提議,他學習變形術,就是為了輔助《黃庭經》的修煉,不可能主次不分,為了變形術而荒廢了《黃庭經》。
麥格教授理解胡修吾的做法,並康慨的表示,在火焰杯這段時間,只要胡修吾有關於變形術的問題,都可以來問她。
鈴!鈴!鈴!下課音樂響起。
一堂收獲滿滿的變形課,就此過去。
下午還剩下一堂魔藥課,胡修吾對此倒也挺有興趣,自古醫道不分家,他對魔藥雖然沒有張靈玉那般喜歡,但也充滿了好奇。
回到了宿舍,畢遊龍和天師都不在,想必是去商討火焰杯的事情了,倒是華明還留在屋裡處理文件,用法器和國內進行著交流。
胡修吾手中有可以交流的雙魚玉佩,哪都通裡自然也不缺這類法器。
見胡修吾回來了,華明便順手往胡修吾手中塞了一個小玩意。
這東西好似一個藍牙耳機,胡修吾一邊把玩著這個東西,一邊問道:“這是什麽?”
華明說道:“這是貝希摩斯送來的同聲翻譯器,可以將各國語言實時翻譯成中文。是貝希摩斯聽說天師不會英語,特意送來的禮物。”
“翻譯器?”見這方面有按鍵,有指示燈,看上去就是個電子產品,胡修吾有些疑惑,“不是說霍格沃茲有結界,校園內禁止使用所有的電子產品嗎?”
華明解釋道:“聽說這是貝希摩斯的最新產品,是煉金和現代科技的結合產物,所以就算是在霍格沃茲一樣能使用。”
“行呀,有了這個天師和靈玉起碼不用再當一個聾子了。”
說起張靈玉,此刻他正在宿舍裡,翻看著《千種神奇草藥及蕈類》,見胡修吾回來,如往日一樣起身行禮:
“師兄,方才是靈玉失禮了。”
張靈玉坦然向胡修吾道歉,看似已經介懷,但胡修吾知道這只是表象,張靈玉內裡仍舊對自己不是合格的龍虎山傳人耿耿於懷。
若他真的介懷了,就不會隻為自己的失禮道歉,而對剛才的事隻字不提。
唯有在意,才避而不談。
胡修吾問張靈玉:“讀過《秋水》嗎?”
“當然讀過。”
一聽胡修吾提起秋水,張靈玉就知道他要說什麽了,天師也不是沒有嘗試過用道經開導他。
“師兄是想說,讓我做鵷鶵,不必在乎地上叼著死鼠的貓頭鷹的看法嗎?”
“不,”胡修吾斷然否認,“我的意思是,天師才是鵷鶵,我們都是燕雀。”
張靈玉驚愕的望著胡修吾。不明所以。
胡修吾說道:“小時候,得了七情後,便覺得山上無聊,最喜歡的就是纏著師傅講故事,講曾經異人界的前輩高人的事跡。”
“那是枯燥的清修中,難得的樂趣了。”
張靈玉嘴角不自覺的向上鉤,顯然他也深有同感。
“師傅曾經跟我講過,十老中陸瑾前輩和天師少年時的一件趣事,在陸瑾爺爺的壽宴上,陸瑾曾試圖挑戰當時還未成為天師的張之維。”
胡修吾緩緩的訴說著往事,吸引了張靈玉的注意,因為他從沒有聽師傅提起過這段過往。
《劍來》
難道是師傅輸了?所以不想像我們提起這件事嗎?
不,不會的,師傅不是那種對輸贏如此在意的人。
張靈玉搖搖頭,甩掉了這個想法,但他更加好奇後續的發展了。
胡修吾並沒有賣關子:
“天師一掌就將陸瑾打哭了。”
“當著所有人的面,在陸家老太爺的壽宴上,將當時陸家長孫陸瑾打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