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往遮龍山的客車,一大早就發車了,車上男女老少都有,大多都是附近的村民,
來遮龍山旅遊的遊客,不會做這種客車,大部分都是坐著,旅遊社租的大客車去遮龍山。
遮龍山地處偏僻,不是過來旅遊的,很少有外地人來這裡。
所以車上的人,大家基本都互相認識,不認識的也眼熟,碰見了也可以招呼一聲,寒暄兩句。
客車上很熱鬧,大家都在閑聊,聊聊家長裡短,那家女兒出嫁了,那家掙錢風光了。
只有坐在車尾的七,八個,穿著苗族服飾的人,隱隱被大家排斥,
因為車上附近的村民們發現,大夥中沒有認識這群人。
而這群人也很奇怪,到車上一句話也不說,坐在最裡面的,看上去是這夥人的領袖的一位老者,還抱著一個半人高的箱子。
箱子上散發著一股腐爛的味道,但是老人像是聞不到一樣,仍舊死死的抱著它不撒手,似乎裡面裝著什麽了不得的寶貝一樣。
車走到一半,還沒到遮龍山,天就開始下雨。
車上的人開始抱怨:
“這鬼天氣,怎的又下雨了。”
“哎呦,我帶的茶葉可不能被水泡了。”
“我還能等著回去,喝我叔叔家娃的喜酒呢,這鬼天氣還能不能趕到。”
還沒等車上的人抱怨完,司機突然向左猛打方向盤,
原來經過連日的大雨,前面的山坡發生了山體滑坡,
眼見前面沒有路了,司機慌亂之下,才在山路上急轉彎,猛踩刹車。
隨著車子猛然晃動,車上的行李都從兩邊頂棚上掉了下來,砸在車上人的腦袋上。
砸的車上的人痛呼不已,
就在一個包裹要砸在,那個苗族老人的身上的時候。
他旁邊的同伴,立馬就將那個包裹拽住,十幾斤的包裹加上掉落時衝勁,都沒能讓他的手臂晃動。
那老人只是抱著箱子,看都沒看這邊的情況。
還沒等車上的人緩過勁,突然感覺到一股離心力,就感覺如同坐過山車一樣,但是這種老式客車上可沒有安全帶,所以座位上的人都被甩飛到過道上。
客車因為剛才的急轉,不小心掉下了山道旁的懸崖。已經不能再往前走了。
剛才那個接下包裹的人,對苗裝老人說道:“老漢,看來車子走不了,我們只能步行了。”
“那就走吧,恩寬,你認識路,你在前面領路。”
苗族老人終於開口說話,聲音沙啞陰冷,讓人聽了總覺得身上有蟲子在爬。
“是。”
那名叫恩寬的年輕人,帶著手下的人,護送老人下了車。
其中一名同伴忽然喊道:“恩寬,快看!”
同伴的呼喚,讓恩寬看了過去,
這片山地滑坡後,露出了藏在地下的人蛹,人蛹被落石砸碎,露出了裡面蛪蟲,
蛪蟲在人蛹被砸開的頭骨,乾癟的大腦中來回爬動。
看見這一幕,恩寬不僅沒感覺惡心,反而跪在地上仔細檢查著這個人蛹。
那苗族老人也饒有興趣的湊了過來,還讚歎道:
“好手藝呀,只是殉葬的人蛹,製造的都如此完美,這獻王果然不愧是一代大蠱師。”
“你們上次沒能進入他的墓葬,確實是不能怪你們。”
恩寬想起當時的情景仍然心有余悸,旁邊恩寬的手下說道:
“大祭祀,真的不是我們講的誇張,
那個獻王用痋術製造的‘山神’真的是太可怕了,刀砍不傷,火燒不死,兄弟們的蠱對它也沒有作用。” “所以教主才讓我跟你們一起過來。”那個祭祀說道,
“放心,這次我帶了咱們的鎮教之寶,對付‘山神’,不在話下。”
祭祀斬釘截鐵的說道:“這一回我們一定要進入獻王墓內,找到痋術的秘籍,不然····”
“你們就都去蠆窟裡,喂蠱蟲吧。”
“是”
附近和他同行的人聽見他的話,無不凜然稱是,似乎那蠆窟是什麽恐怖的地方。
見這些下屬都提高了警惕,那祭祀滿意的點點頭,將一直沒有離手的箱子背在身上:
“走吧,恩寬在前頭帶路!”
“是,大家跟我來。”
恩寬領著教中的人,去向了彩雲客棧,
臨走前,恩寬隱約看見密林深處,好像飄過一道人影。
仔細一看,卻什麽都沒有發現,恩寬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恍惚了一下,接著向山寨走去。
等他們離開後,一個穿著深色雨衣的人從樹後現身,從雨衣中掏出了一個對講機:
“目標出現,一共八個人,”
“除了資料上的人之外,還有一個不明身份的老人,似乎是他們的領隊,身上還帶著一個神秘的包裹。”
······
恩寬帶著人,在山腳走了將近半個鍾頭,終於快要看見山寨了,
濕衣服貼在身上,總是讓人不爽,一想到可以在客棧換身新衣服,他們不由的加快了腳步。
不料,被他們圍在中心的大祭祀,突然停下了腳步。
他一停,整個隊伍也停了下來。
恩寬問道:“祭祀?”
祭祀看著不遠處的一顆老樹,
老樹的樹皮上臥著一隻蟬,
天上下著雨,還打著雷,按理說,現在正是百蟲蟄伏的時候,卻有蟬違反常理的停在樹皮上,一動不動。
事出反常必有妖。
祭祀一抬手,從他的袖口中飛出一股黑霧,飄向四周,
看似是黑霧,其實是由無數細小的蠱蟲組成的,
這是祭祀用蟲玉煉製而成的蠱毒,和蛇一樣,能夠感知紅外線,
會如飛蛾補火一樣,自發的攻擊溫度高的東西。
一旦被這東西沾上,全身皮肉內髒即刻腐爛,化為膿水,只剩一副骨架,所以蟲玉又稱腐玉。
現在正下著雨,只有動物和人身上才有溫度。
祭祀放出蟲玉蠱,就是為了檢查周圍究竟有沒有人埋伏。
至於會不會誤傷山寨的村民,
祭祀才不在乎這種事。
蠱蟲飛進叢林,尋找著熱源。
只是一會的功夫,就圍著一個地方,在空中形成了一塊由蠱蟲組成的烏雲。
“唉,”
老孟無奈,只能從藏身的地方出來,胡修吾跟在他的身後:
“果然,我的手段,還是差了點,不知道究竟是什麽地方露出了破綻,讓你們懷疑有陷阱?”
恩寬帶著人圍了上去,還有一個他們的同夥還在那裡吹捧那個大祭司:
“大祭司的蠱果然厲害,一下子就把人給找到了。”
大祭司沒有搭理手下人的馬屁,反而一臉的嚴肅。
他的蠱毒可沒有這麽‘溫柔’,蟲玉蠱應該是發現目標後,就直接進行自殺攻擊的才對。
絕不會想現在這樣停留在一個人頭上,卻不攻擊。
大祭司有些不安,感覺事情脫離了控制。
只能控制蟲玉蠱,衝向老孟和胡修吾,試圖毀滅引起他不安的來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