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是上午，楚瀟瀟的意識空間中，楚楚和瀟瀟相對而坐。

楚楚剛起床不久，狀態拉滿，而瀟瀟也是在楚凡的屋外養精蓄銳了一整晚，也是處於精神狀態的巔峰。

兩姐妹功至大成，已有數年寸功未進，她們的切磋，也就停留在數年以前。

楚楚並不明白瀟瀟為何突然找她打架，但楚天尊從來不怵這些挑釁，要打便打，毫不墨跡。

兩姐妹相對而坐，均是擺出了練功所用的盤腿姿勢。

楚楚面無表情，而瀟瀟卻神情嚴肅，無比認真。彷佛這一場和楚楚的比試，就是決定她以後可不可以上大學的高考。

兩姐妹閉目對坐半個時辰，楚楚緩緩睜眼道:“你輸了。”

瀟瀟緊皺眉頭，沒有睜眼。

楚楚於是又把眼睛閉上。

數息之後，楚楚再度睜眼。

她毫不客氣地說:“瀟瀟，你有心結。”

瀟瀟也是還嘴道:“你也是。”

“本尊的心結不是你，但你的心結是本尊。”

“說那麽多廢話，不如結結實實打一場！”瀟瀟從盤坐起身，而後毫不客氣地向楚楚發動攻擊。

她的速度快到極致，身形彷佛在瞬間跨過虛空，來到楚楚面前，而此時楚楚甚至都未起身。

瀟瀟毫無花哨地一拳向楚楚打來，楚楚對她的回應，則是同樣的拳頭。

兩姐妹長相一樣，招式同源，武功相同，打起來更是難解難分。兩人拳腳刹那間互換上百招，而後瀟瀟一個後撤，小手翻轉選用內力和楚楚對轟。

內力攻伐相比拳腳更加混亂。

武者到九品時內力已然可以隨意混在招式中使用，到宗師時內力便難以枯竭，到大宗師時，各樣神通便可隨心所欲，再到楚楚瀟瀟這個層次，用內力攻伐基本等同於星球大戰。

楚瀟瀟的意識空間被兩人來往的內力攻擊炸成一片。若不是意識空間沒有物理屬性，等閑無法破碎，不然兩人早把楚瀟瀟打成傻子了。

楚楚遙對瀟瀟，素手往下一指。天上的內力如若九天上廬山瀑布傾瀉三千裡而下，凶猛轟然，又如五指山般壓在瀟瀟身上。

“你輸了。退步很多。”楚楚的評價簡短有力。

瀟瀟身形半蹲，咬牙硬撐，硬是不向楚楚服輸。她不能認輸，輸了就什麽都輸沒了。

兩人的功力差距在彷佛之間。真論起來，還是瀟瀟更勝一籌。就從前來講，是楚楚對武道的心境勝於瀟瀟。不過以前瀟瀟的心境也是很穩，故而雙方以硬實力取勝。瀟瀟勝多輸少。

但現在，瀟瀟有事瞞著楚楚，便在心境上被楚楚克制。

高手過招，差之毫厘謬以千裡。

瀟瀟心境稍弱，便會在各項數據上面都落後楚楚一點，繼而如潰堤般一瀉千裡，被楚楚壓製。

“本尊對你的心結沒有興趣，不過你再如此下去，以後也不必找本尊練武了。”楚楚無情地告戒瀟瀟。就好像師父告戒多情的徒兒，練功不要談戀愛一樣。

“我還沒輸！”瀟瀟不服。

“你說的不算。”楚楚道。“下午何雲霄會來找本尊傳功，屆時你叫本尊，不要耍滑頭。”

瀟瀟聽到楚楚的話後眼睛一亮。她此時依然被楚楚的內力壓製，但她的心中卻不憋屈。雖然打不過楚楚，但至少消耗掉楚楚不少精力。

楚楚沒精力就會睡覺，她睡覺的話……雲霄哥哥……

“楚楚，我們明日再打一場！”瀟瀟衝楚楚的背影喊道。

“不打。本尊明日要同何雲霄進城。”楚楚頭也不回地說道。

瀟瀟撇了撇嘴，心中滿滿不忿。

什麽“同何雲霄進城”，你直說“明日有約會”不就完了嗎?切。都到什麽時候了還要端著。楚楚真無聊。

……

瀟瀟在楚凡門外守了一宿，愣是沒被清玉子逼出來。

中午時分，軍營裡人來人往，瀟瀟再在楚凡門口蹲下去有些引人注目，所以才稍作休息，準備吃個飯再去蹲清玉子。

瀟瀟走後不久，清玉子才衣衫飄飄地從楚凡屋中出來。

“你還需多加歷練才是。”清玉子空靈的女聲從她素白的面紗後傳出。

楚凡說一晚上話，聲音都沙啞了，不過他是尊師重道的好孩子，禮貌地對師叔祖拱了拱手，“多謝師叔祖教誨。”

“去吧。”

“是。”

清玉子仙氣飄飄地走過新楚軍的軍營。

空氣中被風刮起的塵埃，沒有在她雪白的衣裳上留下任何痕跡。

風雖進不了她的身，但她身上衣服的下擺微微晃動，卻完全是一副被風吹起的樣子。突出一個飄飄欲仙。

清玉子的面容雖然被鬥笠遮掩住，但她的身材氣質都是頂級，走在軍營的一路上，回頭率堪稱百分之兩百。

可想而知，今夜之後，炎陽城風俗之所的生意都會好上不少。

清玉子走過軍營，忽然閃身立於樹梢。

她全身輕若空氣，即便是腳尖踩在細小枝頭上，卻連樹葉也壓不彎。

“你還想去哪?”瀟瀟不知何時出現在清玉子身後。

“瀟瀟，本道何時曾與你為敵?”

“你不曾與我為敵?那是誰人多打人少，誰打的本姑娘?”

“姑娘自己打上門來，竟也不許本道還手嗎?”

“還不是你們這群老家夥饞本姑娘的功法！”

“師兄師叔的事情， 與本道無關。本道修行《自在真意》，凡事問心，無需在意你的東西。”

“你便隻說你有沒有出手，有沒有佔本姑娘的便宜，叫本姑娘‘徒孫’?”

“有。”

“那便是了！”瀟瀟暗想道:本姑娘打不過楚楚，還打不過你嗎?

“著！”瀟瀟上來便開大招。是和楚楚打她一模一樣的招式。

瀟瀟遙對清玉子一指，而後手指向下。一道自天而降的內力洪流便從天上奔湧而下。此等動靜幸而是在山野樹林，不然還真叫人以為神仙降臨。

清玉子亦不是坐以待斃之人。

她看見瀟瀟出手的第一時間便選擇開溜。

瀟瀟一擊未中，自然也不打算放過清玉子。

兩人在樹間騰挪，快如閃電。

清玉子確有幾分本事，即便對手是瀟瀟，也依然可護得頭頂的鬥笠不掉。

雙方都未出全力，但明顯是瀟瀟在追著清玉子打。

清玉子只有在被瀟瀟逼到絕路時，才會選擇用內力和她硬碰，而後接著騰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