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梓弱今日終於睡了個好覺。

她本是作息規律早睡早起的好姑娘，只是這段時間被何雲霄帶得身心俱疲，保持不了好的作息。

雖然上午的空氣清新，陽光不錯，但僅有一人的空蕩蕩的床鋪，卻很有一種淒涼的感覺。

范梓弱自嘲一笑。

這幾日習慣了兩個人睡，偶爾自己睡覺，還矯情起來。

他在時，嫌他折騰，他不在時，便又想他了。

弱寶搖了搖頭。拋去心中不喜的想法。

何雲霄終究是自己趕出去的，即便想他也是自找，怪不得旁人。

范梓弱穿好衣服，洗漱完畢，而後推開房門，朝不遠處薑無憂的房間看去。

此地雖是炎陽城外的軍營，但軍營中也有供將軍家屬們住的連排小院。環境自比不上尹京，但相比黑虎寨和山上的寺廟好了太多。在外行軍，能有這麽好的居住條件范梓弱非常知足了。

弱寶正愣愣地看著薑無憂的屋子，想象她現在的樣子……想來想去，一時竟有些後悔趕何雲霄出去。

怪也怪何雲霄太能折騰，但凡他不是每次都要天亮睡覺，自己也不至於精力不足，身子疲乏。然後萬不得已出此下策，讓薑無憂替自己同房。

弱寶是聰明姑娘，觀察仔細，思慮太多，便容易胡思亂想。

她想到薑無憂的身段，然後想到薑無憂和她爭寵，然後……

“姐姐。”

“啊?”

弱寶的思緒被打斷，她一回神，一個胸口鼓脹，懸而欲墜的大美人站在她的面前。

“無憂?你怎麽?起這麽早?”

薑無憂滿臉不爽，“姐姐~進去說。”

憂寶一邊推搡著她的弱寶姐姐，一邊把門關上。然後關起門來痛罵何雲霄不是男人。

大抵意思是“何雲霄守身如玉，寧死不從”，中心思想是“姐姐魅力太大，放放水，讓讓妹妹吧”。

弱寶原本還在思春傷秋，結果被憂寶一陣巧妙吹捧後，便立刻擺出正妻的架子。“無憂別慌，姐姐替你做主。夫君一日不碰你，姐姐便一日不讓他回來。他若不睡你屋裡，便叫他睡野地去。”

弱寶雖然說著狠話，但嘴角甜蜜的笑意一直下不去。

憂寶也在笑，卻不知是笑她相公，還是笑她姐姐。

……

何雲霄半夜便醒酒了。

清晨時想點蠟燭找憂寶討要本錢，但被薑無憂死死攔住。

“相公再忍一日，明日便好。”

“這又是什麽說法，弱寶不是已經同意了嗎?”何雲霄滿頭霧水。

“女人多數口是心非，相公不懂嗎?你那夫人嘴上答應，實際可未必完全願意。今日無憂再激她一次，讓她親手將相公送過來，以後相公再來找我，她也無話可說。”

何雲霄稱讚道:“娘子好算計啊。”

薑無憂白了某人一眼，歎氣道:“相公若是找些正常女子，哪有那麽費勁?結果相公都和什麽人廝混?書院先生、長公主、武道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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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貌美如花的燕國郡主。”何雲霄補充道。

“哎呀，別鬧。”

“娘子，本錢不給，利息總得付一下吧?”

“我……唔……我替你搞定范梓弱，你不給錢也就罷了，怎麽……唔……”

……

薑無憂早飯吃的是米粥。營養豐富，美容奇佳。

……

何雲霄一大早便出門找瀟瀟進城。

瀟瀟住的屋子離大舅子很近，所以何雲霄也不出意外地碰到了大舅子。

楚凡朝何雲霄打招呼道:“何兄弟，昨晚怎麽沒見你人呢?”

何雲霄摸了摸鼻子，

“昨晚啊，我正好在外邊練刀，沒回來。”楚凡眼睛一亮，道:“何兄弟如此刻苦，楚凡慚愧。我現在就去練劍！”

何雲霄略感對不住大舅子，但馬上因為握住瀟瀟的小手，把這事給忘了。

在軍營去炎陽城的路上，還是老樣子。一匹馬乾兩匹馬的活，另一匹馬什麽活都不用乾，悠閑地走。

瀟瀟和何雲霄共乘一匹，她小小的身子，縮在何雲霄的懷裡。安全感爆滿。

“瀟瀟。”

“嗯?”

“渴了。”

瀟瀟聽此，連忙把腰間水壺拿下來，取下塞子，扭著小腰，給何雲霄送去。

“不喝。我要喝甜甜的水。”何雲霄看著她笑。

瀟瀟:?

“去城裡買嗎?”

“現在就要喝。”何雲霄說。

“那瀟瀟現在就去城裡買。”

瀟瀟使用輕功剛要飛走，就被何雲霄拽住小手拉了回來。

兩人坐在馬鞍上，面對面。

何雲霄拿出瀟瀟的水壺，送到她嘴邊給她喂水。結果這個姑娘把水咕都咕都地咽到肚子裡去了。

“瀟瀟，你咽了我喝什麽?不許咽啊。”

瀟瀟到現在才明白何雲霄的意思，她紅著臉，小嘴巴被何雲霄喂得鼓鼓的。

何雲霄一低頭，她便嚇得連忙把眼睛閉上。

何雲霄也不打算故技重施，誘她睜眼，而是挑起她俊秀的下巴，從嘴角開始，一點一點把甜水喝到肚子裡。

“唔……”

瀟瀟含了三分水在嘴裡，何雲霄則喝了四分水下肚。

即便水喝完了，小美人也還是紅著小臉，緊緊閉眼。彷佛只要不睜眼，世界就會安然無恙。典型的縮頭烏龜做法。

何雲霄想起那日，瀟瀟鼓起勇氣，主動親自己一口然後落荒而逃的情形，再看今天自己面前，瀟瀟紅紅的臉蛋，水潤的嘴唇。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曾幾何時，她還要取自己性命，現在卻……

“何雲霄……你想什麽哪?”瀟瀟怯怯地問道。

“沒什麽，我還要喝水，你自覺點。”

“哦。”瀟瀟明白流程之後，動起手來就輕車熟路了。

小手捧起水壺喝了一口，然後微微仰頭……有一種既害羞、還害怕，但又很期待的樣子。

何雲霄扶起她的身子，讓她站在馬鞍上。

“唔?”

“你在上面。”何雲霄看著她笑。

瀟瀟的臉更紅了。

她不太敢動，但被何雲霄牽住手，慢慢引導。

“唔……”

……

馬兒重新上路。瀟瀟依舊縮在何雲霄懷裡。

“感覺如何?”

“嗯。”

“‘嗯’是什麽意思?”

瀟瀟行事雖然乖張，但卻不是同樣乖張的女兒家。她和南珠一樣會害羞，又和音韻一樣乖巧聽話，而且還非常黏人，簡直是完美女友……

“‘嗯’就是‘嗯’的意思……”瀟瀟紅著臉，被何雲霄問得不知所措。

“瀟瀟真可愛。”何雲霄趴在她耳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