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歷過窮日子的人都清楚,只有在最窮的時候,才是動力最足的。
現在就是這樣,國家一窮二白,恨不得把一塊錢掰成兩半花,找到了門路,那還不使勁衝啊?
下屬們對這個沒什麽信心,但江德銘並不在意,到時用事實來說話就是。
而且這些人在哪都是上班,在這個新部門的待遇還要更好一點,之後評級的時候,想要再進一步的可能性也比在原單位大,在這種情況下,他們不可能朝著鬧著要離開。
收拾了一下圖紙後,江德銘將東西都鎖進了保險櫃裡,然後便推著自行車離開了單位。
陳宇明已經安排了四個門衛分成日夜,在這輪流值班,安全問題也得到了保障,不用怕會有人半夜過來偷東西。
真有有賊敢來的話,就算門衛搞不定,還能去旁邊的機械廠喊人。
先是到戲劇學院接了白若雪,江德銘這才踩著車往李雲龍家趕,這次是他騎車,比起早上白若雪載他要正常多了,但回頭率依舊是居高不下,畢竟男帥女靚,任誰遇到都想多看兩眼。
大概是因為經歷了早上的事,坐車的時候,白若雪自然而然的扶上了江德銘的腰,現在兩人看起來,總算有情侶的樣子了。
回到李家的時候,李雲龍夫婦還沒回來,他們的工作特殊,經常要忙到八九點才能到家。
晚飯是保姆吳姨準備的,就幾道簡簡單單的家常菜。
吃飯的時候,江德銘問起了安傑跟江德華,打算什麽時候回去。
江德華翻了翻眼道:“四哥,你就這麽想我們走啊?”
“我倒是想留你們在這過年來著,那哥不得罵死我啊!”江德銘道:“你們要是打算回去的話,提前跟我說一聲,我準備一些東西,讓你們帶回去,上次寄過去的東西收到沒?”
安傑道:“早就收到了,你買的那個電視,寄給我們就是浪費,道上又收不到電視台,還不如收音機使用。”
聽到這話,江德銘摸了摸下巴,要在信號不好的地方,這電視的確挺雞肋的,加上現在的電視台就那麽幾個,節目播來播去都只有那些。
就連李雲龍家的電視,他過來這兩天,都沒看有人開過,不是舍不得電費,而是壓根沒什麽好看的。
甚至還不如在電視機裡聽評書過癮。
但江德銘也沒什麽好辦法,電視台又不是他控制的,加上現在大家都忙著乾事業,精神娛樂什麽的,起碼得等到七十年代後。
就算他現在搗鼓出VCD也沒用,還得把攝影技術提升上去,想要看好節目,又得籌備,真要真麽乾的話,這書就成娛樂文了。
“行,那我再給你們弄台好點的收音機,這電視機也別丟了,再過幾年指不定就能收到信號了。”
“那肯定不會丟啊,電視機多貴重啊!不是,四哥,你能不能給我搞個那什麽留聲機啊?我之前跟嫂子去她娘家的時候,發現他們家就要一台,能聽聽音樂,還挺有意思的。”江德華眼巴巴的說道。
換做是別人,江德華肯定不會提這種非分的要求,但眼前的可是她親哥,本事大著呢!
“留聲機啊?”江德銘摸了摸下巴,道:“到時去百貨商店看看有沒有吧。”
要是沒有的話,就把簽到送的那台給江德華。
江德銘是對那種古典留聲機有興趣,對這個時代生產的興趣反倒不大。
“嘿,那我就等著了!”江德華笑道。
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吃完了這頓飯,白若雪雖然還沒嫁給江德銘,但跟他們坐在一起沒有任何為何的感覺。
安傑跟江德華都把她當成了弟媳和嫂子看待。
吃過飯後,江德銘去教了下李雲龍的兩個兒子做功課,隨後又一頭鑽進了書房裡。
那份關於組建特種兵的計劃書還沒完成呢,這一天不完成的話,李雲龍就不會放他離開。
雖然江德銘把李雲龍當成了家人,但跟他住在一起的話,總有些不自在。
這就像孩子長大後,想要出去租房,不想跟父母一起住一個道理。
忙活到半夜的時候,江德銘聽到了外面傳來的動靜,走出去一看才知道,原來是李雲龍回來了。
“嗯?你小子還沒睡啊?!”李雲龍看到江德銘從書房出來,也有些驚訝,這會都晚上十二點多了。
“剛才正幫你寫哪個計劃書呢,寫著寫著就忘了時間。”江德銘道。
李雲龍聞言一笑,這小子還挺上心的,沒白疼他。
“差不多就去睡吧,你這明早還得上班呢!又不急這一兩天。”
“等我把最後一點弄完就睡,您這是抽了多少啊?一身的煙味。”
“抽個屁啊,今晚在開會,在座的全是大煙槍,能沒味道嗎?!”
江德銘聞言頓時了然,這會的前輩們因為沒有經驗,參照對象也不多,自然只能摸著石頭過河,戰戰兢兢的工作,忙活到下半夜是常有的事。
“那我去給你弄點熱水擦擦身體吧。”
“不用,你忙你的去,早點弄完,早點休息!”
李雲龍揮了揮手,將江德銘趕走,自己在沙發邊坐了下來,揉了揉臉後,從兜裡掏出煙盒,抽出一支點燃。
今天開會的時候,說到的一些事,讓李雲龍隱約有些不好的預感,但他人微言輕,連老師長都沒有說話,他李雲龍還能比那些人更聰明嘛?
從參軍開始打小鬼子開始,這麽多年來,李雲龍第一次感到了迷茫。
但有些話,他誰也不能說,包括田雨和江德銘在內,說出來只會害了他們,自己默默的承受便是了。
了另一邊,江德銘在進入書房後,想起自己的水似乎喝完了,剛想拿著杯子出去倒水,然後便看到了坐在沙發上沉思的李雲龍。
跟了李雲龍那麽多年,江德銘自然明白,這是老李頭碰到為難的事情了,而能讓李雲龍為難的事並不多。
江德銘很容易就聯想到了某件事,這時間,越來越近了啊!
他多少能理解李雲龍的心情,面對大趨勢,他和李雲龍一樣無能為力,唯一能做的,就是保全自己,保全身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