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歌戴著面紗,倒是沒讓護衛發現她的臉色變化。
讓文杏給了護衛打賞,就打發護衛回去了。
護衛一走,沈千歌就不停地在書房裡走來走去。
就算是她戴著面紗,文杏也感覺到了二小姐心神不寧。
上一世,周子愈死的可惜。
她還是在事情發生後聽五公主說與她知道的。
武鄉侯府的大少爺帶著府中一半的護衛出門去向周家世交們求助。在外面遇到了暗殺,其中一位護衛拚死回來報信求援。
周子愈此刻掌管著整個侯府,祖父發病,母親又受了打擊,其他叔伯在外地,闔府隻他一個男兒,他只能自己帶了府中剩下的一部分護衛去救援。
可誰知才到半路就遇到埋伏刺殺,重傷而死。
等到周家的大少爺回了府,周家眾人才知道他在途中並未遇到什麽暗殺,只是遇到了一夥山賊,他們當場就解決了。
回來報信的那位護衛在周大少求援的路上就偷偷離開,周大少忙著求援,即便是知道這護衛有問題,也沒時間回來通知府上。
弟弟的死完全就是中了有心人的圈套!
而且死後連個全屍都沒有,現場蹤跡被徹底毀掉,壓根查不到是誰動的手。
周大少的求援還算是有用,沒幾天,周家的冤屈就被洗刷,周大人被從天牢裡放了出來。
可周大人在天牢中收了刑,左腿斷了,再也不能痊愈,出去只能靠柺杖和輪椅。
大齊殘疾之人不能當官,周大人的兵部侍郎的位置自然就沒了。
老侯爺好不容易醒過來又知道了周子愈慘死的消息,一口氣上不來直接一命嗚呼。
侯夫人哭瞎了眼睛。
周大少自責無比,對朝廷失望至極,帶著一家老弱病殘歸隱祖地,可行到半途被流寇全部殺害……
至於燕王,在周家一出事的時候,他就入宮在皇上面前替周家求情,皇上本就不待見他,直接被皇上扣留在宮裡面壁思過,直到得知周子愈出事才被放出宮。
後來燕王本要親自送周大少回鄉,卻被周大少拒絕了。
周家出事這麽久,這位王爺都沒露面,周大少認為燕王是故意躲著的,凡事燕王願意幫上一點忙,恐怕他的弟弟就不會慘死。
最後周大少竟然是將周子愈的死因全怪在燕王身上。
燕王大受打擊,回了王府,頹廢了好一陣。
當時五公主與沈千歌說的時候都帶著一股懼怕的語氣,她清楚的記得五公主當時說:“六哥現在變得好可怕,連我都不敢接近了,他……他又在王府裡殺人了,殺的是兩個丫鬟……聽他們說,死狀可怖……現在,母妃私下裡都找不到肯嫁給六哥的千金了。”
現在,周大少已經出去求援了,估莫著那個騙人的護衛很快就會回武鄉侯府求救。
只有周子愈的時候,只能周子愈去,但是燕王去了,以燕王的性格,這次八成是燕王替周子愈去。
那刺殺……
周子愈武功並不差,甚至是出類拔萃的,與燕王相比,不說有燕王的九成也有八成,周子愈帶著那麽多的護衛都沒有生還的可能,那燕王又能好上多少?
要是燕王沒了,她身上還有氣運花盆,又能有什麽好下場。
沈千歌咬著唇,心急如焚,這個時候誰又能給燕王幫助?
她自己定然不行,別說功夫了,五禽戲都不會……沈家更不可靠,那還有誰!
總不能她跑到燕王面前直說,那燕王肯定以為她瘋了,周子愈也會對她有意見。
沈千歌在書房裡來回走的步伐越發的快了。
文杏在旁邊看的擔憂,“二小姐,您是不是有什麽心事?不然奴婢陪您去姑奶奶那裡吧,聽說姑奶奶這兩日都在栽種各色種子,今兒有的種子已經開始發芽了。”
聽文杏這麽一說,沈千歌腦中靈光突然一閃。
姑姑種的種子是逍遙王送來的,逍遙王!她可以去找逍遙王!
這一世,逍遙王不但沒死,反而與姑姑有了牽扯。
他雖然對外什麽事不管,但其實皇上最信任的就是他,暗中他的勢力並不小!
沈千歌突然抓住文杏的手,眼睛亮亮的道:“謝謝你,文杏!”
文杏被二小姐弄的發懵,她啊了一聲,搞不懂二小姐為什麽要謝她,她剛剛也就為了開導二小姐說了幾句無關緊要的話而已。
沈千歌快步回了臥房,文杏連忙跟上去。
沈千歌讓文杏給她找一身樸素不打眼的衣裙出來,她一會兒要出府有事。
最近,沈千歌一直在忙海貨鋪子的事,時常出門,每次出門都打扮的相當低調,所以文杏也沒覺得奇怪。
文杏在給沈千歌準備衣裳的時候,沈千歌抓緊時間寫了封信。
而後半刻鍾不到,就帶著老車夫和一位小廝出門了。
燕王將黃太醫送回了太醫院,掉頭就往武鄉侯府的方向去。
繼續閱讀! 第1頁 / 共2頁傍晚,常隨送了飯菜到書房,看到低頭在奮筆疾書的二少爺,勸道:“二少爺,您一天都沒吃什麽東西,用些吧!”
“你放在桌上,我將這幾封信寫了再吃。”周子愈正在給往日裡相熟的世家寫信,然後派人送出去,希望對父親的事有幫助。
可這世上, 多是錦上添花的人,卻甚少有雪中送炭的。
周子愈這般的努力大半也是在做無用功,可他自己何嘗不知道,只是走投無路了,一絲絲的希望也要想辦法抓住。
常隨隻好將飯菜從食盒中取出放在桌上。
等半個時辰過去了,常隨再進來,發現桌上的飯菜已經冷掉,卻一口都未動。
他看了二少爺一眼,他還在寫著什麽。
本想再勸勸,一個小廝快步跑進來在他耳邊說了幾句,瞬間,常隨眼中迸發出精光來,他叮囑小廝,“你快讓大管家親自去迎,我去準備上好的酒菜。”
小廝飛快跑出去了。
常隨嘴角都合不攏,眼眶也跟著熱熱的,他走到周子愈身邊,往常臉上總是掛著一點玩世不恭笑容的二少爺此刻擰著眉頭,面容上是他從未見過的苦悶又痛苦的表情。
常隨揚起嘴角告訴周子愈,“二少爺,燕王殿下來了,已經到了前院大門口了。”
捏著毛筆的周子愈手指一僵,一滴墨水落在了紙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