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像學校裡教的第一堂課是什麽?粉絲們可能會以為是歌曲、舞蹈這一類的專業技能,然而她們最先學的都是表情管理,如果在這方面不過關,是絕對沒法成為偶像的。即便被譏諷為一臉克夫相的鄭氏姐妹,到了舞台上也是笑容迷人的甜妹子,這就是專業的實力。
權恩菲感覺今天自己的狀態很好,幾乎一秒鍾就進入狀態了,分離派的演技精髓在她身上得到了完美的展現,面對衝進洗手間的眾人她從驚恐迷茫的狀態中脫離了出來,一個勁地往後縮直到後背貼上了牆壁,“太可怕了,真的太可怕了。”
外面很快就響起了警笛聲,市廳這地方別的不多,但條子那是真的多,從清溪川廣場到綠瓦台這一路的主乾道上,沿途都能看到防暴大巴車,還有拿著防爆盾的特別機動部隊。不是漢城市府錢多到沒地方花了,而是時局一直都很不穩,誰都不知道明天起來會不會變成西比西比。
抵達現場的差佬兵分兩路,一路人在樓底下拉起警戒線隔開看熱鬧的圍觀人群,並且對現場進行基礎的保護措施,另一路人則趕往樓上,探查洗手間裡的情況。
“大家不要吵,請問是誰報的警?”現場的警員並不知道指揮台那邊接線員聽到的信息,所以到了現場後總要第一時間找到報警人,今天這裡人非常多,這對對他們的工作展開十分不利,因為人一多就會很亂。
“是我,不過這位權小姐是當事人,你們想了解情況直接找她就可以。”報警的是片場的副導演,他年紀大了閱歷十分豐富,而且在這一行裡工作大場面見得並不少。
雖然這個密閉的空間裡只有兩個人,並沒有第三個人來為權恩菲的話佐證,但這裡是女洗手間,一個大男人出現在這裡,無疑坐實了她的說法。在涵國這種事情太常見了,電影《熔爐》裡那個惡心又恐怖的校長不知道給多少人留下了心理陰影,而現實中的原型比電影中的人物有過之而無不及。
“雖然我們的片場管理出現了漏洞,但大樓的安保團隊和管理方負有不可推卸的主要責任,這個人沒有我們的通行證是怎麽進到這一層來的?”金世綸剛才已經派人確認過了,片場裡的工作人員一個不少都在,說明摔下去的那個男人不是片場裡的人,既然如此也不可能會有她們的通行證。
“金小姐,情況還沒有弄清楚,暫時不是追求責任的時候。”大樓的物業管理經理在出事後就趕過來了,而安保隊長正在陪警方調取之前的監控錄像。
“班長,這大樓的窗戶很不牢靠,許多地方已經鏽蝕脫落了,而且這麽高的樓層沒有裝限位器……”負責現場勘查的警員如實匯報情況,但他這番話等於宣告責任都是大樓管理方的。
“我們本來就要在近期整改的,是金小姐找到會長特別把這一層拿來做攝影棚用才耽擱了,而且她們進場之前我們就明確表示過這裡的洗手間出過事情不要用,有需要可以去走廊那邊的主衛生間。”物業經理滿頭大汗地辯解著。
如果責任全在大樓管理一方,那他們是要賠償一大筆錢的,同時企業信譽跟形象也會大打折扣。雖然這個經理並不是老板,賠不賠錢看似和他沒關系,但他心裡清楚得很,自己今天拉了垮沒能為公司爭取有利局面,明天老板能讓他背後中槍自殺身亡。
“這裡以前出過事情?”正在做記錄的警員瞬間警覺。
“死者吳晟益,男性四十八歲,曾經是一家貿易公司的事務部部長,
而這裡就曾經是他工作上班的地方。”洗手間的門被從外面推開,一個肩膀上有三朵木槿花的警正走了進來。 這是一課的課長,站在裡面的幾個人不過是鍾路區警署的普通警員,立刻站直了身子敬禮問好,“課長好。”
一課長壓了一下手,讓警員們放輕松一些,然後繼續剛才沒說完的話,“三年前就在這個洗手間裡,一個女職員就是在這裡被他侮辱了的,而他因為有個當會長的父親,請了知名律師還跟檢方的某些人交上了朋友,所以那個案子因為證據不足草草結案了,反倒是那個女職員因為誣告上司而被辭退了。”
“當天上午,那個絕望的女人就在這裡結束了自己的生命,而吳晟益不僅沒有收斂,反而更加變本加厲地騷擾其他女員工。因為有著前車之鑒,所以女員工們敢怒而不敢言,不知道多少人盼著他死,卻拿不出辦法對付他,直到他父親吳會長去世,他也沒受到過應有的懲罰……這樣的人死了,應該很多人會很欣慰吧,比如白社長。”一課長說話的時候看著權恩菲。
“我只能說死得好,像這種躲在女洗手間裡偷窺的變態,果然一直都這麽惡心。”權恩菲有些慌亂, 因為白冬昨天晚上和她套詞的時候根本就沒預料到會發生這樣的場景。
“剛才我在下面的時候,鑒識科的人跟我匯報了,說死者的褲腿上蹭了不少鐵鏽,一個慌不擇路要跳窗的人,手上腳上沾到窗戶上的鐵鏽還能理解,可是褲子上蹭了那麽多,怎麽看都像是被人給丟出去的呢。”一課長繼續施壓,當他知道在現場的人是權恩菲時,就不得不往那個方向想了,誰都知道這位跟白冬的關系。
白冬是多起離奇案件的當事人或者現場發現者,事件多到已經完全不能用巧合去解釋了,漢城警視廳的相關部門早就覺得他有問題了,只是一直找不到證據而已。
權恩菲也沒辦法,她的力氣雖然很大,但是身高在不變身的情況下沒法調整,把人人出去的時候不可避免地在窗台上蹭了好幾下,沒想到就這麽一點小失誤就被抓住了,不過她現在還沒亂了手腳,依舊保持著驚慌的表情,“我不知道,我嚇壞了……”
“李課長,是整個警視廳都像您這樣,還是就您一個人比較特殊,那個該死的偷窺狂有那麽多前科還不夠說明情況麽,為什麽要來糾纏受害者?還是你覺得一個身高一米五體重九十斤的弱女子能把一個壯漢壓製住,並且從窗戶扔下去?”權國家撥開人群走了出來,這一刻她姬圈扛把子的光環亮到讓人睜不開眼,完全就是權恩菲的救世主。
一課長的眼睛眯了一下,他認出這是中央地檢首席檢察官權鐵雄的獨生女,“沒想到侄女的脾氣跟你老爸一模一樣,連說話的語氣都差不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