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真相從來都不是鮮血淋漓的,只有那些別有用心的人喜歡故作深沉,推銷他們的陰謀論。申琉晶也好,其他捐獻了遺體的受難者也罷,他們的舉動只是出於內心的善良罷了。
馬仁碩還有那些自以為參與到罪惡中的人,不過是被更改了記憶的可憐人罷了,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權恩菲很不理解,這個蜘蛛一樣的恐怖怪物,以修改他人記憶的方式把事情改變成另一個樣子,又通過詭異手段將消息放出去,總不能沒有一點理由。
“沒有為什麽,只是覺得有趣而已。”蜘蛛盤踞在網上,居高臨下地看著權恩菲,就像是在看一到可口美味的點心,“是不是覺得很生氣,同時又覺得很憋屈?你們這些下賤的低等生物,唯一的價值就是給我找點樂子了。”
權恩菲確實非常生氣,她感覺自己就像是個小醜,還是暗芝居提線木偶的那種小醜,完全被這怪物玩弄於鼓掌之中。自己所堅持的事情都是錯的,所相信的事情都是假的,這種感覺比天塌下來還要讓人難以接受。
“來吧,向我揮拳,釋放你的怒火吧。”蜘蛛松開了爪子,從天花板上落了下來,不過深厚還有一根絲線掛著,不仔細觀察很難看得出來。
“我跟你拚了。”權恩菲的雙臂一振,飛快地沿著來時的路跑了過去,根本沒有想要戰鬥的欲望。人在極度憤怒的情況下會突破自我,同時也會失去理智,但她還沒到那個程度,因為她不像金玟靜被舞蹈後殺了人。
權恩菲自忖跟金玟靜的實力差不多,就算強一點裡不會強到哪裡去,既然那匹小母狼被吊在半空中捆得結結實實,那麽她自己多半也不是這個怪物的對手。此時就算再怎麽生氣,也不能改變自身實力不濟的現實,現在最應該做的就是逃出去,然後找能夠對方這家夥的人來,所以她毫不猶豫地潤了。
逃跑不僅不可恥,還十分有效。
那蜘蛛怪物沒有追擊,只是頭上的幾對複眼全都轉了過來,盯著權恩菲的動作,然後看著她撞上了一道幾乎不可見的網子,“可笑的獵物。”
權恩菲掙扎了起來,卻在蛛網中越陷越深,手臂也被黏了上去,然後整個人都被困住了。她抬頭去看那個怪物,正好迎上了金玟靜的目光,“原來如此。”
權恩菲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然後回想這段時間以來她自己的所作所為,除了闖進別人的家裡就沒有過任何出格的舉動,硬要說有錯也只是魯莽而已。
她已經察覺到了,這蜘蛛怪物噴出來的絲線並不是真實存在的,甚至都不是它自己生產的,而是被束縛者自己內心的愧疚所結成的絲線。因為她的心中沒什麽負罪感,此刻又想通了其中的關節,所以她身上的絲線變得越來越脆弱,很快就掙脫了出來。
金玟靜那種情況,她是沒辦法救了,但樸志妍……算了,還是先出去找來幫手再說,如果因為猶豫把自己徹底陷在,那她們三個人的希望就都沒有了。
權恩菲雖然成功衝出了第三層的入口,但在樓梯上被十幾個姑且說是人的東西攔住了去路,其中就有她之前看到的那個穿著橙色製服的男人。
好消息,是這些人都還活著,壞消息,也是這些人都還活著。
權恩菲想要離開就不能留手,但她一拳下去普通人非死即傷,在這種情況下投鼠忌器,只能通過攀爬牆壁來行動。然而想要出去,她就必須打開防火門,那些人裡三層外三層地把門擋著,
她連靠近都做不到。 “噗通。”湧過來的人忽然踉蹌了起來,因為是在樓梯上移動,絕大多數都摔倒在地然後順著樓梯滾了下去。權恩菲看到這一幕先是愣神,隨後驚喜地叫出了聲,“哥,你來了。”
周圍的氣溫驟降,敵人毫無征兆地摔倒,這樣的畫面權恩菲曾經見到過一次,所以立馬便反應過來是白冬回到了漢城,並且來這裡救她了。
嘭的一聲,防火門被從裡面推開,燈光又照進了這個昏暗的樓道裡,站在白色光芒中的人不是白冬又是誰來,“快過來,現在沒時間廢話了。”
“不行,志妍姐姐和金玟靜還在裡面。 ”權恩菲本來的計劃是立刻逃走,等去了外面再從長計議的,但白冬來了情況就不一樣了,“她們被裡面的怪物困住了,你的特殊視覺能看到嗎?”
“能,不過你先離開。”白冬點了點頭,他下來之前就看到了。
回藍鯨城之後不能說沒有收獲,但這一行又產生了更大的疑問,暫時沒有頭緒的白冬隻得回到漢城。這裡不需要落地隔離,如果核酸檢測是陰性結果連居家隔離都不需要,所以他接到崔恩慧的電話裡立馬開車趕到了這裡。
昨天權恩菲和金世綸在他家裡鬧得很不愉快,崔恩慧是全程在場旁觀的,當時她就發現權恩菲的狀態不太對勁了,於是留了個心眼跟著到對方的家裡看了一下,結果正好碰到了這檔子事。
崔恩慧覺得自己肯定不是那蜘蛛怪物的對手,便聯系上了剛剛落地的白冬,由於這次不是跨洋“電話”了,通話質量明顯要好了很多,在電話裡就把事情講清楚了。
權恩菲聽白冬讓她離開,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我跟你一起下去,我不能做逃兵。”如果說之前她還有呼叫增援作為借口的話,現在就沒有任何理由離開了。
“你非要跟著下去也行,但你的任務只有一個,就是帶上樸志妍和金玟靜迅速地離開。”白冬表情嚴肅地盯著權恩菲的眼睛,十分鄭重地下了死命令,“千萬不要做多余的事情,那樣有可能會害死我!”
“好的,我一定不會亂來。”權恩菲就不是那種會胡來的性格,她硬要留下來也只是對自己的無能為力感到不甘心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