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國人對金融的狂熱是連霉國人都難以望其項背的,九十年代亞洲經融危機之後,一部分有錢人“痛定思痛”,開始把精力從製造業轉移到了這上面之後,有心或無心地捧出了無數一夜暴富的神話。什麽十二歲的股神,什麽家庭主婦股神,什麽單吊理查德的股神……各種新聞滿天飛。
新聞有真也有假,不少被吹上天的都是騙子,但掌控過千億USD資金的比爾·黃是確有其人確有其事的。很多人都有類似的想法:既然他可以,那我也能成功,於是涵國蟻民多到離譜,七老八十的人也會每天翻看財經新聞。
發生了那樣的事情,李源生的遭遇就好理解了,而李家人被同一個村子的鄰裡親戚憎惡也不稀奇了。這些人只是冷眼相待,沒有直接動手把他們家的房子被扒了,已經算是夠講情面的了。
“其實咱們也知道,源生那小子都是好意,怪只能怪他的老板和那些不當人的幕後黑手。”林子明的二舅幫忙把兩份豬肉湯飯分開打包,用黑色的塑料袋子套起來,然後才從口袋裡摸出一支煙叼在嘴上,這鄉下小地方也不會有警察來查室內抽煙,他就隨意了,“呼……都是命啊。”
“都說人死帳消,即便大家不會真的當這事兒沒發生過,可也不至於在李源生過世之後還為難孤兒寡母吧,李家的兒媳婦為什麽要毒死自己的公公婆婆和女兒,然後再上吊自殺呢?”這是白冬最不能理解的地方。
“誰知道,那女人自打源生走了之後就有些精神不正常,經常說一些奇怪的話,她那種情況乾出什麽樣的事情都不奇怪吧。”二舅瞥了站在門邊的林子明一眼,外甥跟那個女人之間的事,他當然也是知道一些的。
“怪話?”難道遇上一個有談興的,白冬當然要多問幾個問題。
“尹雅靜前段時間,有時莫名就會把自己當做是李源生,用她亡夫的語氣和視角跟別人說話,村裡頭有些人說是她瘋了,也有些人說是源生的魂兒真的回來了。”林子明的臉色很不好看,顯然到現在他都會尹雅靜有很深的執念。
白冬舔了舔越發乾燥的嘴唇,他早上剛到這裡的時候就用靈魂視覺查看過了,李家附近並沒有無依無靠的亡靈遊蕩,按理說一家子慘死會產生很大的怨念,把靈魂錨定在現世應該很容易才對。如果亡魂直接往生了,毒殺的說法就不可信了,但如果亡魂沒有往生,那就一定是有人帶走了亡魂。
“我剛才看到李源生的家門口有個神婆帶著人在做法事,既然本地有神婆,那尹雅靜被鬼上身了為什麽不請人來破一下呢?”白冬看得出來,古堯裡的人都有些迷信,就比如這間開在岔路口的小餐館,牆上就貼著一張紙質的觀音像,下面擺了個香爐。
“李家的老頭不讓被,他們李家就李源生一個兒子,寶貝得不得了,死後若回來了哪有請神婆再趕走的道理?我看就是那老東西被鬼物昧住了心,才發生後來的慘劇,上了尹雅靜身的東西根本就不是源生,畢竟按照他們家的情況源生是要下十五層地獄的。”二舅一邊吞雲吐霧一邊說道。
“二舅,您失言了。”林子明聽到這番話,趕緊出言打斷了。
“是,死者為大,有些話是不該說。”二舅也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裝作沒事人一樣看了看門外的天色,“白社長待會兒還要上山的,您還是趕緊回去吧,再晚路就不好走了,咱們這窮鄉僻壤的可沒幾個路燈。”
“好嘞,
那我就先走了。”白冬點了兩份豬肉湯飯要了一份白切豬雜,掏了兩張世宗大王拍在櫃台上,“錢我放在這裡了,您待會兒記得收好。” “嗯,好嘞。”二舅目送白冬離去沉默了半餉,然後轉頭看向自己的親外甥,“子明,你跟這白社長真的不認識嗎?”
“二舅您可真會開玩笑,我一個開糧店的哪能認識人家漢城的大老板。”林子明的目光沒有躲閃,反而嬉皮笑臉地湊到近前,“看著您抽煙給我煙癮也勾上來了,給一根唄。”
上山容易下山難,下來的時候白冬溜溜達達花了二十多分鍾,回營地的時候手裡拎著晚飯卻隻用了十多分鍾,回到帳篷前的時候發現焚火台上的火已經快熄滅了,而權恩菲正背對著火堆不知道在搗鼓些什麽,“幹嘛呢?”
“當然是在做晚飯啊。 ”權恩菲的面前是鋁合金折疊桌,她用一張塑料砧板墊在上面,正拿著刀子在切大蔥,“芝士魚餅,芝士年糕,芝士拉麵。”
“我知道這是魚餅,這是年糕,這是拉麵。”白冬眼睛又不瞎,而且他看得懂韓語。
“什麽呀,我說這是芝士魚餅,芝士年糕和芝士拉麵,不是普通的那種。”權恩菲拿著袋子展示了一下,年糕和魚餅都是必品閣生產的半成品,弄點開水煮一下就能吃的,而芝士拉麵則是農心的芝士辣白菜口味。
“你不是不愛吃高熱量的東西嗎,怎麽現在跟芝士較上勁了?”白冬記得她吃鹽分大的東西臉就會腫,而芝士裡面的鹽分都是非常高的,不然根本沒法保存。
“偶爾吃一次無所謂的,而且我現在這情況想腫也難。”權恩菲的體質和過去已經完全不同了,她每天的基礎代謝量就高得驚人,胡吃海塞也不會長胖。
“我在山下的小餐館買了豬肉湯飯和豬雜碎拚盤,熱一下先吃這個吧,你那個等下吃。”如果先吃口味重的東西,那後面吃淡的就沒味道了,所以淮揚菜上菜都是按照先淡後濃的順序上。
“行,你下去有發現什麽新的線索嗎?”權恩菲還記得自己不是真來野營的,而是帶著任務的。
“有,李家的兒子一年前病死了,而這次死掉的四個人裡尹雅靜據說曾經表現得很異常,疑似被他的亡魂附了身。”白冬簡簡單單把林子明和他二舅說的那些又複述了一遍。
“嘖嘖,我怎麽覺得哪裡不對勁呢?”權恩菲皺著眉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