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查進行到這一步,白冬已經不能再假借他人之手,接下來他很可能要跟那群壞事做盡的家夥正面碰撞了。無論最終結果是什麽,他都不希望自己的存在暴露出來,因為還有很重要的事情沒做,所以他比任何人要惜命。
“鄭社長,最近幾天暫時別再帶人來了。”診所裡的孫榮成正在打電話,同時在筆記本上抄寫下了一連串的信息,除了白冬的名字之外還有他的住址。
就醫自然要出具身份證明,而涵國的身份證件上必須填入實時居住地,若不及時更新的話被查到了要罰款二十多萬KRW。這筆錢並不算多,但也沒人願意平白無故地繳錢給管理所,而白冬也填的是真實住址。
“又怎麽了,你那邊出了問題?”鄭美蘭這個點都是在睡覺的,忽然被電話鈴聲吵醒難免有起床氣,語氣聽上去很不好。哪怕兩人不是上下級的關系,她也從來沒有把醫生放在同等的位置上過,或者說一直很鄙視這個男人。
“不,應該是你那邊出了問題,我剛才發了一張照片到你的Kakao Talk上,看看有沒有印象。”孫榮成已經調取了診所裡的監控畫面,截了張白冬的圖發了過去。
鄭美蘭點開後發現對照片上的男人確實有印象,雖然之前在店裡看到的時候穿的是西裝,而監控畫面裡穿的是連體皮衣,但長得這麽帥的,她想不記住都困難,“是見過,他前幾天曾來我的店裡定了一批衣服……怎麽,你是說他還跑到你那裡去了?”
“廢話,這是診所裡的監控畫面,你覺得呢?”本來孫榮成只是比較懷疑,當得知白冬還曾經出現在東大門的店鋪後,就更加確定這個年輕人有問題了。
“能牽到我的尾巴可不容易,他是漢城警視廳的人,還是漢城地方檢的人?”鄭美蘭賺的黑心錢越多就越敏感,本來她自己就靠害人賺錢,如今在巨大的不安感籠罩之下,不可避免地產生了被迫害妄想症。
孫榮成敲了敲桌子,仔細確認了一遍手上的記錄,“不是,這家夥是個外國人,不可能為那些黑皮狗工作。”漢城警視廳裡確實有些外國裔的警員,但剛才白冬拿出來的是外國人登陸證,沒有擔任這些崗位的資格。
“不會是國際刑警吧,聽說他們都很厲害。”鄭美蘭一聽是外國人更加害怕了,因為一旦上升到跨過犯罪她將很難有操作的空間,想打通關節都不知道從哪兒下手。花錢的時候她很開心,凌虐難越女人的時候她也開心,可讓她為自己的罪行復出應有的代價,卻是她不能接受的。
孫榮成都被氣笑了,若不是實在被逼的沒辦法了,他是絕對不可能和這種蠢貨合作的,“你少看那些奇怪的網飛劇行麽,還國際刑警呢,明擺著是來尋仇的,很可能是你身後那位在宗國的仇家,不過看年級應該是仇家的弟弟或者兒子之類的。”
在涵國能當上一醫生的,智商都不會差,當初都是千軍萬馬擠過獨木橋後剩下來的精英。孫榮成合理分析了一波,覺得他的推測非常合理,“反正名字還有住址我都給你了,讓那位好好查一查,最好別留下隱患。”
鄭美蘭一想確實如此,不管出了什麽問題,上面都還有人幫她頂著呢。急急忙忙地掛斷了電話,然後給季傑打了過去,“六哥,我這邊好像被人盯上了。”
季傑一直都很忙,能坐到他這個位置上,生意已經鋪得很大了,偏偏都是些見不得人的勾當難以托付給別人,大半的工作都要親力親為地完成,
“什麽情況,說具體點。” “幾天前有個人在我店裡訂貨,今天又出現在了孫醫生的診所裡,孫醫生覺得應該不是巧合。”鄭美蘭自己沒有什麽分析能力,但孫榮成已經給她講得很透徹了,“那個家夥住在江南,卻在惠化站附近看病,很有問題。”
孫榮成之所以懷疑白冬,是因為外國人特別是外國留學生,沒有任何理由在外面的小診所看病。論實力,漢城大學的附屬醫院能排進全國前三,論性價比,學校的醫務室才是首選。義成診所距離漢城大學的蓮建醫學院也就幾分鍾的路,明明有著更好的選擇,幹嘛不在學校的醫務室就醫?
認定人是跟著鄭美蘭找過來的,其理由也很簡單:孫榮成自己的生活太簡單了,吉本就是家和診所兩點一線,幾乎沒有任何漏出破綻的可能性。
“幾天前, 究竟是哪一天?”季節屬於不怒自威的類型,哪怕沒有大吼大叫,說話也充滿壓迫感。他和鄭美蘭卻是關系親密,但對於他這種人來說那層關西一文不值。
“三天前,凌晨。”鄭美蘭很委屈,卻不敢有絲毫的抱怨,畢竟問題是出在了她這邊的,以她對季傑行事風格的了解,很可能不會輕易放過她。
“焯!”季傑記得很清楚,三天前的凌晨恰好是他從瑞山回來的時候,所以這人很可能知道他們在做什麽,能找到鄭美蘭和孫榮成已經非常危險了,再往下挖怕是能把他們連根拔起,“把地址給我,接下來得事情你不用管了。”
白冬這個時候已經騎車返回了三成洞的家裡,打開樓下商鋪的門開始營業,因為並不準備靠花店賺多少錢,所以生意在他看來並不是很重要。
今天去義成診所並不是頭腦發熱,而是經過深思熟慮後做的決定,若是一直追逐對方的尾巴,最後很可能什麽都抓不到。所以他換了一種思路,故意賣個破綻勾引對方上門,這比起蜘蛛結網捕獵還要高明一些,因為獵物是被主動引上門的。
“叮呤。”花店的門被推開,白冬從桌子上抬起頭來,只見兩個小姑娘走了進來,“您好,歡迎光臨,請問需要點什麽花?”
“白社長您好,我們是彩英的朋友。”個頭略高一些的小姑娘自我介紹道,“我叫瑞娜,這是彩元。”
“彩英是誰啊?”白冬撓了撓頭,他的大學院後輩裡倒是有一個叫彩英的,可年紀差那麽大也不可能跟這兩個小姑娘做朋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