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冬難以想象,烏央烏央的一大群警察裡面,就找不出一個稍微有常識的人嗎,什麽奇葩酒店會安排員工在夜幕降臨之後幫客人打掃房間?他們竟然一點都沒起疑心,就這樣讓一個偽裝成清潔工的人堂而皇之地在他們身邊走過,還一起進了電梯。
這裡是酒店的五樓,要追下去的話並不會花很長時間,白冬飛快地衝向了旁邊的安全樓梯,然後一路向下飛奔跑到了酒店大堂。人肯定是沒有電梯快的,他又不是房成龍,沒有掌握快速下樓的技巧,等到的時候那些警察已經快到出口了。
“等……等等,剛才跟你們一起坐電梯下來的那個清潔工呢?”白冬攔住了剛才給他做筆錄的女警。
“白先生,您在什麽,剛才電梯裡只有我們警署的人啊。”女警非常疑惑,坐電梯的時候領導一直在跟她們討論案情,如果有不相乾的人在場他們肯定不會這樣做的。
“不對,我親眼看到有個人跟在你們身後一起進了電梯,還穿著保潔人員的連體工裝,拿著拖把和水桶。”白冬有著一雙非常厲害的眼睛,不存在看錯的可能性。
“你們剛才有注意到其他人跟我們一起上了電梯嗎?”因為只有自己能聽得懂中文,其他人全是一臉的懵,女警察便轉過頭向同事們問道。
“沒有啊。”其他警察也是連連搖頭。
“您看,如果真的有人跟著我們一起進入了電梯,不會這麽多人都沒發現的,您該不會是因為受到了精神上的衝擊,以至於出現了幻覺吧?”在親眼目睹過凶案的現場之後,普通人都會被嚇到的,連著做很長時間噩夢的不在少數,甚至落下一生的心理陰影也不是完全沒可能,他們這些警察剛入行的時候也要經歷這些的。
“不可能,我每天都有按時吃治療精神病的藥,怎麽可能會因為精神衝擊而出現幻覺呢!”白冬掏出口袋裡的藥瓶,倒出兩顆黃色的藥丸硬吞了下去,話說回來他剛才聽到外面的動靜後遭遇了一系列的事件,還真就差點忘了吃藥。
“呃,您的邏輯很縝密,無懈可擊。”本來還想保存個電話號碼以後看看能不能發展一段跨國戀情的年輕女警,瞬間就對白冬沒什麽興趣了,她好歹也是個公務人員,將來總不能嫁給一個精神有問題的家夥吧。
“你們不是可以調取監控嗎,看一下電梯的監控不就知道了?”酒店不可能在房間裡安裝監控,但電梯之類的地方肯定是要裝的,不然出了意外事故沒法調查。
“先生,現在我們還要回署裡梳理案件的相關信息,沒時間驗證您的幻想……”女警看了一下時間,已經是晚上七點半鍾了,往常這個點她正抱著膝蓋蹲在小小的浴缸裡Emo呢,今天卻還穿著製服在外面加班,能給個好臉色就不錯了。
“佐藤洋子警官,既然白先生有疑問那我們就看一下監控嘛,反正也不用花太長的時間。”領頭的人胸口上掛的是半金半銀的章,是個巡查部長。
“洋子,還真是個複古的名字。”白冬忍不住小聲嘀咕了一下,這個名字就跟國內的王芳、張麗差不多。
“怎麽,你有意見嗎?”佐藤洋子的耳朵還挺好用的,隔著兩三米遠還是聽到了,她的父親也是個警察,沒什麽太高的文化水平並且作風還很老派,所以就給她取了這麽個名字,上學的時候可沒少被同學們嘲笑,給她起了個綽號叫“昭和偶像”。
酒店的保衛處就在一樓前台的後面小房間裡,
一行人現在正好是在大堂裡,走過去也就幾步路而已。說明來意後保安非常配合地調取了監控,他們也知道今天酒店裡出了命案,不敢在這個時候跟穿製服的對著乾。 “大約是五分鍾前吧,回撥,嘶……”拖動鼠標之後巡查長倒抽了一口涼氣。
連同鑒識科的同事在內,這次來現場進行調查起碼出動了十多個警員,離開的時候則是分成兩撥人走的。畫面中前的一波人完全沒問題,而他們這一撥上電梯的時候很明顯有個穿著淺藍色連體工裝的跟在後面,和統一製服的他們顯得格格不入,偏偏就是沒有一個人注意到這個人的存在。
因為帶著帽子看不清這個人的臉,但能通過跟畫面中其他人的對比知道他的身高很高,起碼得有一米九,按理說這樣的存在無論如何都是不應該被忽略的,“怎麽可能呢,就算我們討論案情太入神了,也不至於發現不了這麽高大的家夥吧?”
“還真是錯怪您了。”佐藤洋子還以為白冬出現幻覺了,沒想到出現幻覺的是她們,但她依然搞不清楚為什麽, 其他人說是討論案情過於入神還能說得過去,可她進了電梯之後卻是站在角落玩手機的,就站在那個男人的身旁。
“他出了電梯之後去哪兒了?”白冬一口氣從五樓衝下來,可不是為了跟這些差佬分個誰對社錯,他要的是把這個可疑的家夥找出來,那種跟環境存在明顯分割感的,都是危險因子。
“他並沒有下電梯啊,我們出來開之後他按了一下按鈕立刻又上去了,既然不下樓為什麽要跟著我們進電梯……糟了快點回五樓!”巡查長一拍大腿,立刻招呼手下跟他跑回電梯前,“介助,信行,還有洋子,你們跟白先生等電梯,其他人和我一起從安全通道上去。”
這個案子有四個重要的證人,分別是酒店的經理和服務生,住在隔壁房間的白冬,還要那個穿超短裙的濃妝女人。酒店經理和服務生已經下樓了,白冬也追了下來,而那個女人卻在樓上的休息區坐著喝熱咖啡,說是要緩一下。
酒店每一層都有一個休息區,有桌椅沙發還有賣飲料、零食、內衣的自動販賣機,此時桌子上放著一個喬治亞咖啡的綠色鐵罐子,那個女人則不知所蹤了。
“該死,馬鹿野郎!”出事的房間旁邊傳來了巡查長的怒吼,為了搭乘電梯而等了一會兒才上來的白冬他們尋聲趕過去,只見浴缸裡趴著一個雙手被反綁在身後的女人,頭朝下泡在了水裡。
“溺水的時間不長,可能還有救。”白冬推開無能狂怒的警察,一把將人從水裡拎了上來,擺開塑料束縛帶後放在地上,進行緊急心肺複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