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冬完全不知道發生在北村的一切,還在一無所知地等待著李寶楨的電話,同時想在D社這裡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找到李潤翰在這裡留下的痕跡,“我怎麽說也有點名氣的,居然不給進?”
“白社長,您就別為難我一個小小的前台了,公司規定了沒有預約就是不能進。”前台小姐姐說著拒絕的話也是面帶微笑,這不僅是出於她的職業素養,還因為她認得面前的男人。
只要是娛樂媒體相關的工作人員,誰不知道“江南浪子春風哥開花店隻為媾女人富二代鑽石王老五”白社長的大名?她覺得自己在普通人裡算是漂亮的了,認真畫畫妝被喊一聲女神也不過分,但是和那些大明星,或者曾經做過大明星的女人比,無論容貌氣質還是“附加值”上都差了不是一星半點。
“我已經給韓書俊打過電話了,他說自己不在公司裡,是不是真的啊?”白冬原先想跟韓書俊面談的,但從釜山會來已經有兩天了,對方始終推脫說沒有時間,然而娛樂記者的工作彈性很大,又不是朝九晚五坐辦公室的上班族,怎麽可能連見一面的空都沒有,顯然是故意躲著他的。
女前台很開心能為如此帥又如此有錢的男人提供服務,可現在已經過了她下班的時間了,對方不走她也沒辦法走,“韓記者說不在那肯定就是真不在了,他又不欠您的錢,沒有理由躲著您吧,要不您和他約好了再來?”
現在的韓書俊,已經成為公司高層眼前的紅人了,本來D社因為不實報道而被上頭重罰,本就不高的公信力也驟然下降,點擊率直接低了好幾個百分點。然而憑借他一己之力,挖掘出李潤翰受害一案子的關鍵證據,讓D社揚眉吐氣的同時又贏回了流量與信任,賺得比上面罰得更多。
工作能力得到了充分肯定的他已經完全取代了李潤翰的位置,並且還有望升到更高的高度上去,只是這段時間還要到處跑新聞多露露臉,經營自己衝在新聞第一線的人設。
說起來,韓書俊確實是在躲著白冬,官方給出的通報裡說金燦民是死於當地混混與蛇頭集團的衝突,但他畢竟是提供了第一手資料的人,知道白冬也在追查金燦民的下落,他通過自己的渠道了解過,事情發生的那天晚上白冬就在釜山。
每當想起這個名字,他的腦海裡就會浮現出一個高大魁梧的人影穿著雨衣,把金燦民按在冰冷的海水裡活活溺死的畫面。不管真相如何,他都覺得是這個男人在背後操控著一切的發生,不然解釋不了一個與凶殺案毫不相關的人,會那麽執著地追逐凶手。
現在的娛樂圈似乎越來越不行了,明星們半死不活的,連帶著他們這些寄生蟲也沒有以前那麽容易混到飯吃。在外面閑逛了幾個小時之後,一無所獲的他開車回到了公司的地下停車場,沒錯,開的就是李潤翰生前的座駕。
“呦,這不是韓大記者麽,怎麽幾天不見這麽拉風了,忽然開起了伊蘭特?”白冬剛走下電梯,就看到了從車上下來的韓書俊,他記得幾天前這位記者還騎著一量百毫升排量的小摩托,現在卻開著四個輪子的汽車來上班。
韓書俊瞥了一眼不遠處停著的帕拉梅拉,根本就不想和這混蛋說話,低著頭想從旁邊繞道過去,卻被白冬一把抓住了手腕,“原來是白社長啊,來我們公司是有事兒麽?”
本來是沒事的,但剛才開啟特殊視覺瞥了韓書俊一眼,就忽然有事了。
下午過來的時候白冬就已經掃描過,
這棟樓裡沒有任何飄蕩的亡魂存在,李潤翰的亡魂應該是離開或者消散了,這才轉而想跟韓書俊談談,說不定能從這位李潤翰生前最關照的徒弟兼同事身上問出點什麽來。 現在見了面,白冬忽然覺得李潤翰有可能在韓書俊回到公司之後附到他身上了,於是再度開啟特殊視覺觀察了一番。這下雖然沒有看到李潤翰的亡魂,卻注意到韓書俊的口袋裡有個東西上面附著著濃鬱的藍黑色霧氣。
韓書俊愣了一下,發現對面的男人正在盯著自己那邊看,“白社長,你在往哪兒看呢?”
“哎呦,你臉紅了?給我看看!”白冬說著伸出了手。
“不要了……吧?”韓書俊長這麽大,還是頭一回聽到如此無禮的要求,當年在學校欺負他的前輩都沒這麽過分,但他擔心被滅口,居然不太敢明確拒絕。
“拿出來給我看看,我是說你褲子口袋裡的東西。”因為只是附著了殘魂的死物,所以白冬只能夠大致分辨出形狀,三四厘米長一兩厘米寬,細細小小的,於是用左手的食指和拇指比劃了一個涵國男人都能看得懂的手勢。
“哦,您說的是這個啊。”韓書俊把東西掏了出來,是一塊小小的優盤。
“這應該是李潤翰的遺物吧,警方沒有收作證物保存起來麽?”這東西上面附著的殘魂只是一小塊,卻比一個正常人死後靈魂離體所誕生的殘魂更加強大,白冬也不知道是什麽原理。
“您怎麽知道,我特意把裡面的視頻轉存到了別的優盤裡,把這東西留在身邊當做紀念,畢竟是潤翰前輩留下的東西。”其實已經有李潤翰留下的汽車了,一塊優盤根本沒有留下的必要,但韓書俊就是有種不舍的感覺,仿佛這玩意兒對他很重要似地,於是就在提交證據的時候耍了個小花招,“您要看也可以,但不能帶走。”
白冬伸手接過優盤,再韓書俊驚訝的眼神下輕輕一擰,將外殼直接拆了下來。塑料殼子下面是一張折疊到很小的紙條,展開來是一副奇怪的畫。
面的中間是一顆古怪的松樹,上面畫滿了三角形,而松樹的旁邊則是幾筆簡單的線條,勉勉強強能看出來是山的走勢。